第133章：翻舊案
付嗣校的期待終究是落空了。司馬游帶著刑部的衙役找到何歡及其女兒們時，她們已經(jīng)全部死亡，且死狀凄慘，令衙役不忍直視。
“沒想到林子里還有這樣的地方。”
司馬游在木屋外打轉(zhuǎn)，查看木屋的構(gòu)造與材質(zhì)。
易無為走過來，詢問司馬游：“你在看什么？”
司馬游指著木屋的墻板：“木頭還散發(fā)著潮氣，說明樹被砍伐下來不久就制成了木屋。而且根據(jù)木板的紋理可以判斷出是長在極陰之地的窨子木，是專門用來給橫死之人做棺木的林木，說明暴徒給付嗣校妻女直接打造一口’棺材’。這是何等深仇大恨，才能做出此等行為?！?p> 易無為道：“案子還是要等查了后才知道，咱們還是回去看看尸體吧?！?p> 就在易無為與司馬游檢查案發(fā)現(xiàn)場時，一直焦急等待的付嗣校從家中趕來。等他看到屋中橫七豎八躺著的妻女時，整個人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付大人。”
衙役多少有些同情付嗣校，上前扶了一把，誰知下一秒竟然直接被甩開。
“都怪你們，都是你們無能她們才會死的?！?p> 付嗣校嚎啕大哭，眼看就要沖進案發(fā)現(xiàn)場被眼疾手快的衙役攔住。
“大人，里面是案發(fā)現(xiàn)場，在勘察結(jié)束前您不能進去?！?p> 付嗣?；厥志褪且粋€巴掌：“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阻攔本官，啊！你算什么東西，問你話呢！”
司馬游戴著面罩站到門口，眼神冰冷的說道：“想不想查到害死你妻女的真兇，如果不想就盡管在這里鬧。”
付嗣校狠狠地瞪著他：“你查的清楚嘛，??！之前你們怎么說的？只要我提供仇家名單，只要我妻女去刑部驗傷，你們就能抓到真兇。結(jié)果呢？她們剛出門就遭遇不測，她們就是被你們害死的，被你們害死的！”
司馬游冷笑道：“如果不是你阻礙調(diào)查，也許真兇早就被抓了。我倒是奇怪的很，你到底是希望暴徒被抓還是不被抓，一直在這里阻礙我們，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她們死吧?！?p> 眼看付嗣校的巴掌就要打在司馬游的臉上，衙役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將付嗣校推了出去。
“刑部辦案，無關(guān)人等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
付嗣校被推的一個踉蹌，指著木屋周圍的刑部眾人：“你們等著，我要讓你們整個刑部陪葬?！?p> 等付嗣校離開后，眾人松了口氣。
司馬游再次回到尸體旁：“你倒是聰明，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
易無為眼睛始終盯著尸體上的傷痕：“與他那樣的人有什么好說的，直接趕走便是。”
“他可是和武大人同級別的二品官員?！?p> 易無為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又如何，咱們分屬兩個部門，井水不犯河水，憑什么要聽他叫嚷。而且我是真的很討厭他的嘴臉，一副小人模樣，看得人惡心?！?p> 司馬游忍不住笑出聲：“你大哥和小妹都是人精一樣的性格，怎么到了你就是個直筒子，一點彎都不會拐?！?p> 易無為道：“那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擔子重，不像我，即便搭上全部精力也只能做好一件事?！?p> “現(xiàn)在能做好一件事的人都不多了，你應該驕傲才是?！?p> 易無為扭頭看向他：“你的性格倒是和我大哥與妹妹像?！?p> 司馬游道：“所以咱倆才能相處的來。像之前的黃旺，除了公事我連話都不想與他講?！?p> “我也不喜歡他，心術(shù)不正，所以年紀輕輕就告老還鄉(xiāng)了。還是咱倆這樣好，指不定能干到七老八十?！?p>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繼續(xù)手里的工作。
付嗣校妻女被虐殺一案在禹都城掀起了一陣討論熱潮，上到官員下至百姓，談論的幾乎都是這個案件，并且大部分人都認定案件的性質(zhì)為仇殺。
付嗣校幾乎每日都會去刑部討說法，為了方便查案，武司宇干脆請了陛下的旨意，直接將付嗣校帶去審問室，詢問他對目標嫌疑人的看法。
“到底你們是刑部還是我是刑部，你們不去抓暴徒在這里審問我做什么？”
武司宇坐在審訊桌后：“付大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配合些的好，現(xiàn)在是你妻女出事，難保下一個不會是你。”
“你威脅我？”付嗣校瞇起眼睛，他因為熬了多天，眼睛都是紅腫的。
武司宇冷笑：“我威脅你做什么？只是在陳述可能性而已。之前你提供的仇家人名太多了，而且名單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死掉，還是滅門的那種，你讓我去哪找殺人兇手，難不成挖開他們的墳看看是不是詐尸還魂來復仇了？”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有其他親戚？”
“若說是親戚那更是大海撈針，本地的外地的，親近的疏遠的，根本查不明白。你要想想，你妻女的遭遇到底發(fā)生在哪些仇家身上過，這樣我們也好鎖定目標，縮小調(diào)查范圍?！?p> 付嗣校握緊拳頭：“當年監(jiān)察使迅游全國，案件接二連三，我哪能記得住誰家發(fā)生了什么。況且我是檢舉之人，處置犯人的事情又不歸我管，你問我我問誰去？”
“那我就奇怪了，人家為什么不找處置之人復仇，專找你復仇?！?p> “那是因為……”
付嗣校突然頓住，他突然察覺到自己被武司宇繞進去了。他冷哼一聲沉默下來，看樣子不打算再說些什么了。
武司宇也不急，命人將他送出刑部。
臨走前，武司宇對付嗣校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付大人，小心走夜路。”
付嗣校猛然回頭看他：“你什么意思？”
武司宇笑道：“我只是好奇鬼魂是不是真的會回來復仇?！?p> 易府，易無量的私人府邸，幾個壯漢正在吃牛嫂的大碗餛飩。
“這餛飩太好吃了，肉大皮薄，一口一個?！?p> 牛嫂笑著給他們又端上幾碗：“喜歡就多吃點。另外我家主人傳話來了，讓你們近幾日不要出門走動，等下一步時機成熟，她會傳信給你們?！?p> 幾個壯漢很聽話的點點頭：“牛嫂放心，我們哪也不去。我看后院的園子里該施肥了，我們正好無事做，這兩天幫你們休整下園子吧。”
牛嫂一拍大腿：“那敢情好，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壯漢們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哪里的話，是我們該感謝你們才對。若不是你們幫忙，我們那些冤死的家人的仇不知道何時才能報?！?p> 他們正是令禹都城聞風喪膽的那群暴徒，但事實是他們每個人都有家人喪命在付嗣校的手中，而且下場比他的妻女要慘數(shù)倍。后來孔心別將他們聚集起來，組成了復仇聯(lián)盟，這才有了今日之事。
一個壯漢放下筷子抹了把淚：“我家嫂嫂如今可以閉眼安息了?！?p> 另一個壯漢也在感嘆：“我堂妹也是?！?p> 牛嫂已經(jīng)聽過他們的故事，光是聽她就氣的七竅生煙，怎么會有這么喪盡天良的人。如今這些窮苦漢子能報仇，她也為他們高興。
門外，阿顏穿著男兒裝走了進來：“最新消息，武大人打算重翻當年監(jiān)察使巡查舊案，你們不僅能為家人復仇，也許還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壯漢們激動的都站了起來，看著阿顏認真的小臉激動的不行。
“真的嗎？”一個壯漢忍不住問道。
阿顏很嚴肅的點頭：“我家主人從不撒謊，她說要幫你們翻案就一定能幫你們翻案?！?p> 壯漢們激動的擦著眼淚，如果真能翻案，那些東躲西藏的親戚們就再也不用經(jīng)常搬家了，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謾罵了。
有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壯漢們干起活來都更有勁兒了。不到一個下午，園子里的蔬菜都被施肥，之前有破損的地方也都被翻修一新。
易無量扶著肚子在院子里散步，孩子已經(jīng)開始在肚子里有所動作，雖然幅度很小，但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
“無量?！?p> 陰蠡換好常服走到她身邊，千相讓出位子去給兩人準備茶點。
易無量握住陰蠡的手繼續(xù)走：“怎么樣？付嗣校鬧了嗎？”
陰蠡笑道：“不鬧才怪。當年巡查他害死多少人，哪敢讓武司宇重翻舊案。倪啟哲也站出來極力阻撓，他的黨羽不少，一時間也不好直接拍板?！?p> 易無量站下休息片刻：“由不得他們不同意。如今風氣正好，各地的百姓情緒高漲，就讓他們?nèi)ヴ[，鬧的越兇皇兄就越有理由下令重查，正好也能拔去右相的釘子?！?p> 陰蠡點頭：“形勢走到今天這一步，重查已經(jīng)板上釘釘，就看右相如何應對了?！?p> “嗯。扶我去吃點東西吧，我又餓了?！?p> “想吃什么？”陰蠡笑問。
易無量想了想：“吃雞絲面，要涼拌的，還要放芝麻醬?！?p> 陰蠡親了下她的額頭：“成，讓千相去準備?！?p> 易無量最近越來越能吃，一天能吃十幾頓。陰蠡悄悄問過阮醫(yī)正，阮醫(yī)正建議滿足孕婦的需求，但要克制進食量，別讓孩子長太大不好生。
于是陰蠡將家里吃飯的碗都換成了小碗，這樣易無量吃完也不會再要求加飯了。
易無量抱著一碗雞絲面，邊吃邊念叨：“什么時候才能吃上葡萄啊，吃葡萄孩子眼睛會又大又亮，我想要個大眼睛寶寶。”
陰蠡聽完記在心里，想著番邦的葡萄應該已經(jīng)可以吃了，準備讓陰河采購運回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