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棒梗的煮雞蛋
第二天。
一大早,肖彬醒來,扭頭就看到白襯衣、藍(lán)褲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自己的床頭。
肖彬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起床穿衣,擦得锃明瓦亮的皮鞋,就在床邊。
穿戴整齊后,肖彬走了出來。
肖彬家里地方不算寬綽,四口人住著一明一暗大約四十五平方的房子。
父母住在暗間,大約有十幾個平方。
大房間則被分成了幾個隔斷。
一部分作為客廳,另外一部分則成為了姐倆的臥室。
姐姐的臥室在里面,肖彬的臥室則是緊挨著客廳。
現(xiàn)在姐姐出嫁了,平時也不怎么回來。她的臥室也就空了出來。
付愛平原本想將隔斷拆開,肖彬堅決不同意。畢竟這也是姐姐的娘家,如果沒有了自己的房間,姐姐恐怕就少了歸屬感。
這樣一來,客廳也就沒有多少地方,僅僅擺下了一張飯桌,就顯得有些狹仄了。
飯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今天是肖彬報道的“大日子”,所以付愛平特意給他煮了雞蛋。
這個時候,家家都不寬裕,也沒有什么好吃的。
桌子上一盤咸菜,一笸籮混合面的窩頭。盤子里孤零零的一個煮雞蛋。顯然是給肖彬預(yù)備的。
時間還早,院子里的鄰居們大多還沒有起床。
院子中公用水池處也不似平時早上那樣人滿為患。
肖彬拿了牙具,出了門,正碰上手里端著尿盆的許大茂。
許大茂顯然昨天貝婁曉娥修理了好幾次,顯得整個人沒精打采,沒有了往日的氣焰。
見了肖彬,許大茂尷尬地笑了笑,沒話找話地說道:“二子,起這么早啊?!?p> 肖彬沒時間和他糾纏,只不過點了點頭,使勁地刷著牙。
許大茂端著尿盆,出了中院月亮門。
整條胡同中,公共廁所只有一個,在四合院的外面。許大茂每天必做的功課之一,就是倒尿盆。
肖彬看了一眼這個外表精明強(qiáng)干,在外面囂張跋扈的許大茂,想到他在家的境遇和地位,微笑著搖了搖頭。
要想得到,必須付出。
所有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這就是法則。
當(dāng)然有例外,但那不是常態(tài)。
肖彬洗漱完之后,沒有吃飯就要出門。
肖望海眉頭一皺,笑著說道:“著什么急,早著呢!吃完飯咱爺倆一起走?!?p> 肖彬吐了一下舌頭,“爸爸,您是去上班,我是去報道!能一樣嗎?我得早點去!”
肖望海放下了手里的報紙,欣慰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
“行啊,小子!有出息了。”肖望海說著話,則站起了身子,拎起椅子背上的上衣,說道:“走,我也不吃了,我陪你一起去?!?p> 肖彬早就想到父親會有這么一說,笑著把父親摁回了椅子。
“你就踏踏實實的和往常一樣,吃了飯再去上班?!闭f完肖彬推門出去。
“那你怎么辦?”肖望海在身后喊道。
“我和柱子哥約好了,他每天走得早?!毙け蝾^也不回地說道。
付愛平手里端著稀飯,從廚房走出來,看到肖彬,連忙說道:“這孩子,不吃飯了?!”
肖彬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和柱子哥一起,還能餓著我?”
付愛平一愣,自言自語地說道:“柱子哥?是誰?”
正好許大茂回來,接口說道:“就是傻柱!叫他大名,沒幾個人知道?!?p> 付愛平白了許大茂一眼,沒有理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秦淮茹早早就起了床,梳洗打扮,在鏡子面前照來照去。
賈張氏也已經(jīng)起來,冷冷地看著秦淮茹忙活。
“柱子哥!柱子哥!”外面?zhèn)鱽硇け虻暮奥暋?p> 秦淮茹臉色一變,有些發(fā)愣。
這小子怎么又來了!昨天晚上還沒鬧騰夠?今天大清早就來攪和!
“來了,來了!”
傻柱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聽上去兩個人昨晚就商量好了。
秦淮茹頹然坐在了椅子上,臉上露出失望地神色。
有肖彬這熊孩子在場,什么話也不方便說??磥碇荒茉谏习嗟臅r候,找機(jī)會了。
對!正好借這個機(jī)會好好敲打敲打劉嵐,今后少辦這些狗屁倒灶的事!
想到這里,秦淮茹稍微穩(wěn)了一下心態(tài),將頭發(fā)向后攏了一攏,卡在耳后,出門做飯。
“怎么不去追啊,再不追傻柱可走遠(yuǎn)了。”賈張氏手里,納鞋底的大針撩了撩頭發(fā)說道。
“啪!”
秦淮茹將一把筷子撂在了桌子上,冷冷地說道:“您別沖著我來??!您要是有本事能給咱們家弄出來嚼谷,我不出家門都可以。”
說到這里,秦淮茹盯著賈張氏。
賈張氏有些不自信的將眼睛垂了下去,仿佛認(rèn)真地納鞋底。
“您要是搞不來嚼谷,那就甭那么多夾槍帶棒的話!世界上哪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秦淮茹神情冷淡,話聲不高,但是卻異常的堅定。
“你!”
賈張氏將鞋底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蹭的一下從炕上跳了下來。
“奶奶,我媽說的對!我們?nèi)嚼蠋熣f過,一份耕耘一分收獲。”棒梗起來,迷迷糊糊地說道。
賈張氏見棒梗說話,頓時氣焰少了一半,嘟囔了一句:“小屁孩知道什么?!?p> 棒梗不高興地說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不干活就沒有錢花,這些道理早就懂了!”
秦淮茹聽棒梗說話,聽上去是有道理,但是又隱隱感到不對,但是具體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媽,做好飯了嗎?槐花都餓了。”一個怯生生地聲音在身后響起。
秦淮茹收攝心神,說道:“吃飯吧,吃完飯該上班上班,還上學(xué)上學(xué)?!?p> 說到這里,秦淮茹又看了賈張氏一眼,拖長了聲音,接著說道:“該在家的在家!”
賈張氏本來已經(jīng)坐下,氣得再次站起身來,肥胖的身子一鼓一鼓,宛如人形蛤蟆。
“你!”
賈張氏顫抖的手指向了秦淮茹,暴風(fēng)驟雨轉(zhuǎn)瞬即至。
“奶奶!”
棒梗的聲音及時響起,賈張氏蓄勢待發(fā)的氣勢立刻消失了干干凈凈,無力地坐回了炕上。
“吃飯,吃飯?!鼻鼗慈隳樕掀届o,毫無波瀾地沖著三個孩子說道。
棒梗望著笸籮里的窩頭,失望地說道:“怎么又是窩頭?!?p> 秦淮茹白了一眼賈張氏,“昨天你們傻叔沒有帶菜回來,就只能窩頭了?!?p> 說著話,秦淮茹在棒梗面前放了一個小碟子,里面一枚剝好的煮雞蛋。
“雞蛋!”棒梗三下五除二塞進(jìn)了嘴里。
槐花和小當(dāng)羨慕地望著哥哥,用力舔了一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