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從披著鐵甲的戰(zhàn)馬上跳落,刺向正在街道上流竄的獸形。
天空以放晴,路邊遍布著水洼。在水面的鏡像里,躺著被殺害的市民與白衣人的尸體。
“報告國王,這應該就是最后一只了?!彬T士拎著獸形的頭顱向國王稟告道。
街道上每隔幾米躺著一個白衣人的尸體,昨天夜里,被命名為“天堂”的組織席卷了全城。他們操控著獸形,大多以白色短劍作為武器,大肆在城中進行著殺戮,手段殘忍至極。
皇家騎士軍與外防部隊經過多次廝殺,圍剿,才將主城區(qū)肅清。
騎士們正在清理著街道上的尸體,并挨家挨戶的尋找著幸存者。悲痛的氛圍籠罩了嵐古拉,搜遍了半個城依舊沒見到一個活著的人影。
一名藍徽騎士停歇在T字路口時,路邊的水井蓋忽然動了一下。
“難道...”騎士警惕的朝井蓋走去。
她捏了把汗,用劍挑起了井蓋。隨之一聲尖叫,將她嚇退了半步,她湊近一看才發(fā)現是一位幸存的市民。
“別怕,我們是來救你,請問還有其他人嗎?!彬T士摘下了頭盔,是一位十分美麗的女性,她溫柔的說道。
原來,這下面一條很長的隧道,似乎是在很久以前筑造的,它連接著的是郊外廢棄的監(jiān)獄。
騎士隨著她順著隧道抵達盡頭,出口是監(jiān)獄中的一個牢房。所幸,“天堂”并沒有顧及到這里,剩余的5000多人一個不少的集中在這。
而計劃這一切的是卡茨教授和花匠茉珈。
事發(fā)前十幾分鐘,茉珈和卡茨進行了最大程度的轉移。得知一切后,騎士熱烈的與他們手握并表示感激。
“對了,嵐古拉學院怎么樣了?!避早鞊牡膯柕?。
“很抱歉,據國王的口吻,似乎無一幸存,但目前還在搜查中?!彬T士低著頭說道。
“是這樣啊,那麻煩你們了?!蹦烨榫w明顯低落下來了。
“嗯,絕對聽從閣下的意愿?!彬T士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忽然,一聲響徹云霄的吶喊從嵐古拉北面的雪山上傳來,這是足以引起雪崩的聲波,強大到整座嵐古拉都能聽見。
“昤昽?!避早煸谛睦锲矶\著。
溫暖的冬日照進了冰冷的山窟,以及少年蒼白的臉頰上,他背靠著山壁,懷中是死去的少女。
“洇泅,我喊了出來呢。怎么樣,這對于我是不是一種突破?!睍`昽低聲細語道。
“昤昽!你終于醒了嗎,我聽見了你的聲響.....”艾芙瑞從洞穴上方飛了下來,望見了眼前的景象后閉上了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昤昽雙目無神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這樣的話語。
“艾芙瑞,你可以救救她嗎?!?p> “抱歉,是我太無能了?!卑饺痫w愧疚的低下了頭。
“不,你并沒有錯。只是...我好難過,洇泅為了我,為了廢物一般的我。失去了洛莎姐,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而且,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真正的去了解過她,我就是一個罪人。”昤昽皺緊了紅腫的眼眶。
天使輕吻了一下失落者的臉頰,“至少帶她去溫暖的地方吧?!卑饺饻睾偷恼f道。
“對呢,這里太冷了.....”昤昽挪動了一下洇泅的位置,將她橫著抱在胸前。
站起身的一瞬間,嘔吐感與疼痛感交雜著難以下咽的悲痛直達昤昽的心頭。
“雪地也是出奇的冷呢,是因為快到冬天了嗎。”昤昽弓著身子,一步一步的朝雪山下走去,“那年,洛莎姐大概...也是這樣抱著你下來的吧。”
冰雪侵蝕著他凍傷了的雙腳,腳底早已沒有血液流淌,只剩下龜裂了的皮膚,以及里面那模糊不清粉嫩的筋肉。
“那是?”在王城北端巡邏的伯羅特騎士長發(fā)現在皚皚的雪山山腳,有一個移動的身影。
他拿起了望眼鏡,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場景......
“這衣服,還有徽章。沒錯!是嵐古拉學院的幸存者。”感嘆之余,他騎上馬飛奔過去。
在那之后,國王西斯頓也徹底的醒悟過來。他在緬懷的情緒下,出巨資在西邊郊區(qū)建了座墓園,用來安放死難者。并開展激勵人心的演說,卡茨也建議進行全國科學化建設與復產。由于人口突然大幅度的消失,整座王城不再顯得那么擁擠,繁盛。
半個月后,卡茨懷著復雜的情緒,踏上了郊區(qū)山坡上的公墓。一座座墓碑,不分大小,不分貴重。雖然是末秋,但這里的草坪絲毫都沒褪去色彩的意思。
他在墓園的一角發(fā)現一位頭發(fā)凌亂,衣服又臟又破,滿身凍瘡的少年。這一塊區(qū)域被用來安放學院受難者,排頭一座便是浮格林校長滿是自信的肖像。
“你是學院的幸存者吧,那個,聽說是叫昤昽,怎么了這個樣子?!笨ù脑噲D上前安慰。
這個男孩沒有回應,只是跪在那里盯著墓碑。
從遠處吹來了一陣風,仿佛是想要帶走這里所有的靈魂。
“當我知道貴校發(fā)生的事情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是受難的并不只是你們那里。”
“我記得,呵呵,我似乎在你們學校上過一堂課,是69班吧。怎么,還有印象嗎?!笨ù臑榱司徑膺@份情緒說道。
少年還是沒有回應,就如同一旁的墓碑。
“已經夠了?!笨ù难坨R反著白光。
他一腳將昤昽從墓碑旁踹開,并捏著他的衣領,將他抬起。
“你小子現在是什么意思!不感嘆自己的幸運好好活下去,卻在這尋死覓活的。你對得起,那些沒你幸運死去的人嗎!”卡茨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180度大轉變。
“看看,他們現在就在你面前,看著你這幅丑陋的模樣?!笨ù膶⑺麑ο蛄?00多座墓碑。
此刻,昤昽腦海中浮現了洇泅以及其他一些人的身影。他狂怒著,朝卡茨揮著弱不禁風的拳頭。
“看樣子你已經廢了,本以為自己能幫助你些什么,是我想多了嗎。”卡茨無奈的嘆了口氣,松開手,將藏在衣服里的白百合放在了洇泅的墓碑旁后離開了這里。
夜晚,刺骨的寒風將昤昽從虛幻且又美好的夢境中敲醒,讓他繼續(xù)面對這冰冷的現實。
不體會過失去一切的痛苦,又怎知被愛著的幸福。
正當昤昽仰望著繁星時,艾芙瑞坐在了他肩上。
“還沒有接受事實嗎...昤昽?!卑饺饠[動著雙腳,愁著眼眸。
這些天來,她為了維持昤昽微弱的生命,一直沉睡在他身體里提供能量。
“抱歉,艾芙瑞,其實你不為我....”話說一半,昤昽就開始覺得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