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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英雄賦

第16章 謝玖見司馬炎

西晉英雄賦 村峻朗 5336 2022-05-27 07:12:12

  發(fā)喪下去,整座宮殿上下舉哀,都悲憫哭訴著楊皇后母儀天下,嫻淑偉懋,卻不幸蹁躚凋零、鸞鳳歸西。

  東宮太子府里卻格外的清凈,并沒有起什么軒瀾。

  只是賈南風感到非常驚詫,自己連皇后身體不恙、抱病在床,她這個太子妃卻都一概不知。

  太子司馬衷雖然愚鈍遲訥,但亦知父母養(yǎng)育,所以在宮內(nèi)哀憫流涕,并且收殮棺槨,擐缞绖衾服,嗥啕慟哭著,帶弟妹一起扶柩送別母后于陽陵,司馬炎則述楊艷德行與忠厚嫻淑。

  并詔告于宮殿之下:“擢命前車騎將軍楊駿與其弟楊珧等人,完成皇后父母宗廟改葬事宜,到時候,主管人員供給喪葬所用物品。

  追謚其母趙氏為縣君,其繼母段氏為鄉(xiāng)君。古代典籍中不是說過‘謹慎地對待父母的死亡,追念遠代祖先,百姓的德行就會忠厚’。況且假如死者有知,也會保佑我們。”

  于是主管部門占卜吉日,定好埋葬的日子后,就命史臣作悼文來抒發(fā)自己哀怨追思的心情。并將楊艷葬于陽陵,謚號武元皇后。

  “這母后也太專橫獨斷了,亦父皇太若受寵,致使楊家人洶洶而入!”

  這一朝皇后一朝臣,至司馬炎宣旨楊芷入宮為皇后以后,并且不日也把趙俊之女趙桀封為了貴妃。

  這司馬炎不枉段府刻骨銘心,對皇后楊艷可謂感情至深。

  賈南風郁悶一時,琢磨著這一波未平,卻一波又起,皇后楊艷還好伺候,因為畢竟她原本就喪雙親,而現(xiàn)在換了楊芷皇后就不一樣了,皇后身邊都是蟠據(jù)之朝臣,并且都因皇后而受晉武帝的寵信,一下子從螟蛉之徒,變的振撼朝野。

  楊駿被司馬炎封為大司馬,與賈充、衛(wèi)瓘、荀勖等元老并列。

  齊王司馬府上,自從別了太子府,司馬攸權宜懾沒了賈南風荼毒羊琉斐之惡戾。

  卻不料一痛剛息,卻又迎來了皇后楊艷的薨別,使他備受身心摧殘。

  賈褒由于其母李婉夫人和羊徽瑜皇后的離去,也變的憔悴不堪,日夜哭泣,終于抱病來臨。

  何況賈充一直不于過問、置之不理,被郭槐管的密不透風,一有出軌行為或風吹草動,就遭郭槐的言語攻擊。

  “你自己身體要緊,既然都已故去,不要再糟蹋了身體,如你這樣,出了什么意外,以后這齊王府誰來管束,司馬冏現(xiàn)在還小,正需要你來培養(yǎng)照顧的?!?p>  “妾只是難過而已,怨恨難受,當初妾為母申請入賈府,與賈濬哀求磕破頭血,卻還是置若惘聞,特別是賈南風成太子妃以來,更是與臣妾結下仇讎……”

  賈褒掩袖哭泣,兩頰透著泫泫淚花。

  “可是父親卻不分骨肉之情,體恤妾與妹妹賈濬的一番哀求,卻下令以后永訣父女關系,不得入賈府,這如此,能不碎妾之心嗎?臣妾活著還有什么可以冀望的,有什么可以茍延殘存于這人世間的……”

  說著這些,賈褒更加的淚如雨下,難過至極。

  “娘,你別這樣了,傷了身子,對自己不好,孩兒長大以后做了將軍,必為娘除了那個刁婦!”

  這司馬冏后來襲了齊王,任翊軍校尉。

  賈褒見有司馬冏安慰,遂不再哭泣。

  太子府內(nèi),賈南風怨言一時,但稍作思慮,也亦無他法。

  她覺的既然楊芷是皇后楊艷的堂妹,是其叔父楊駿的女兒,并且也是皇后楊艷托孤舉薦的,所以應該不會對司馬衷的太子之位覬覦,畢竟楊芷按照和太子的姻婭關系,也算是太子司馬衷的姨媽,也有血胤關系。

  只要司馬衷太子之位不倒,她仍然是太子妃,仍然是皇后的接班者。

  如今之計唯有獻媚于皇后楊芷,與其搞好關系,那才是當務之急。

  不過這也該肅清自己太子府上的隱患,否則夜長夢多,有朝一日蕭墻內(nèi)燹,受制于人,那豈不是追悔莫及。

  “這羊琉斐,日后想跟本宮搶太子妃之位,究竟是一大障礙,我必須予以拔除,至于那小狐貍精謝玖,我看等有空稍歇了,再了結那賤貨!”

  賈南風看著一直放在木架上的短戟,臉上露出陰森的戾笑。

  “太仆司馬繇,你去看一下羊妃,有沒有在自己的寢宮,叫她過來見本宮!”

  “據(jù)芙芙告知,那羊妃又和謝玖在一起,并且還說太子妃的壞話呢?”

  這司馬繇煽風點火,也是卑鄙無恥、睚眥必報的小人。

  “什么,說本宮的壞話!都說了些什么?。俊?p>  “說什么奇醜媸婦,還心狠手辣!”

  “你說什么!犟你的嘴巴子,你造謠誹謗,可饒不了你……”

  賈南風自知長相不好,雀斑黑痣,還風騷浪蕩。并且衵褲短襦,擺弄蓮鉤。

  “不要仗著齊王司馬攸的庇護本娘娘就奈何不了她了,等著瞧吧!必戳戟了這賤貨!”

  “微臣看齊王司馬攸乃當今皇上的胞弟,并且在朝中威望極高,書法遒勁,倜儻有為,我怕是太子殿下日后登基的主要絆腳石,這不得不防啊!”

  司馬繇諫言于賈南風,這賈南風一嘀咕,眉開皴皺,薄薄一顛道:“這問題倒是棘手,被你一說,絕非不可能,當初晉文帝本欲立他為儲位,并且也發(fā)生過儲位之爭,只是最后皇上深夜防濟州侯裴秀,才使晉文帝放棄了此想法!如今這司馬衷太子畢竟能力有限,朝中亦有頗有微詞,所以這齊王乃是我太子府的不共戴天之豎敵!”

  賈南風終于把這事重頭到尾分析了一遍,決定與司馬攸決裂。

  “可是畢竟與太子妃也是親家,本宮想應該不會覬覦儲位,而與自家的侄子為敵!”

  “現(xiàn)在人心叵測,誰能保證自己現(xiàn)在不想,并不代表以后不想了,再說賈褒與我并無姐妹骨肉之情,這親戚雖存實亡!”

  賈南風一拍桌案,執(zhí)戟為誓:“先籠絡楊氏一族,然后將羊琉斐這眼中釘給拔了!”

  “是,太子妃,拔了這眼中刺才可以蕭墻無虞?!?p>  司馬繇拍馬溜須,他這樣早就是別有所圖,對東安郡右將軍這個位置早覬覦已久。

  所以先屈身隱匿于這太子府當了太仆,就是為了龍蛇蟄伏,以求信也。

  這司馬繇是司馬懿的孫子,瑯琊武王司馬伷第三子,其哥為司馬漼、司馬澹,弟為司馬覲。亦是太子司馬衷的叔父。

  光華殿上,群臣衣冠楚楚,言論著滅吳大計,可都被太尉賈充否決,稱時機尚未成熟,洛陽宮殿的紫薇一角尚未烜亮。

  司馬炎從其言,戢武止戈以伐吳。

  散朝出宮殿后,一閹宦向晉武帝稟告稱:“有一女子謝玖甚為顙泚,有事欲遽見皇上!”

  “謝玖?這不是以前皇后的婢女,現(xiàn)在太子的侍寢?!?p>  司馬炎覺的很耳熟,遂叫豎宦把她帶到崇德殿,自己換一下衣服再過去。

  謝玖被引領到崇德殿后,這宮殿是晉武帝休憩和會客的殿堂。

  原來謝玖日見肚子越來越大,待在太子府里非常的提心吊膽,所以通過赍貲賄賂司馬炎身邊的閹宦,得到謁見皇帝的機會。

  她站在宮殿里心情緊張,穿著一件粉色的綝纚長裙,外面還披著華麗纴帔,那緄帶翚絳拖在旃罽上,縠紈裙褶足有尺許。

  頭發(fā)如墨,兩旁發(fā)髻散開,上面螺鈿粲粲,笄簪閃閃,珰璆瑱紞。

  屏息住呼吸,細膩觀察著宮殿里的環(huán)境,見那閹宦叫她這里稍等,自己則進入了后宮。

  外面御前侍衛(wèi)執(zhí)戈按劍,衛(wèi)尉在廷外走來走去,一幅兇神惡煞的樣子,攪的她心怦怦亂跳,她一手拽著裙袍,一手撫著凸起如小峰的腹部。

  正躊躇間,一個頎長的影子在氍毹上投射過來,并且覆蓋了她的那白若霜雪的臉頰。

  抬頭闃靜一看,心中填牣著久違的激動,也掩蓋不住自己那傷痛欲絕的心扉。

  原來這些時日來她還一直未走出失去皇后的傷痛里。

  曾經(jīng)的婢女,現(xiàn)在的侍寢,與皇后朝夕相處,深受楊皇后那姿德淑茂的熏染,對皇后一直十分祇恪。

  “皇上,你沒有忘記我是謝玖吧!”

  “你這謝玖,皇上怎么會忘記,你不是去做了太子的侍寢嗎?記的還是朕特定吩咐出去的!”

  司馬炎感到詫異,這差不多幾年多不見的謝玖,怎么突然跑出來找自己,并且現(xiàn)在出落的比以前更姝麗幾分了。

  人也胖了許多,小臉還白皙飽滿。

  見謝玖怪模怪樣,遂一仔細打量,發(fā)現(xiàn)謝玖兩腮霞飛,并且羞滴垂頭,用手在護著自己的小腹。

  “謝玖,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稟告與朕,你盡管說,朕給你做主。”

  “皇上,奴婢現(xiàn)在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了,都已經(jīng)快六個月了!奴婢待在太子府有點怕,所以想求皇上給換個地方,把這個腹中的孩子生下來!”

  “嗯……,原來這樣,李獻,你傳朕的口諭,到太傅兼中書令荀勖那里,封謝玖為太子貴妃,享貴妃榮耀,住西宮,侍女閹宦一應到位,不得有半點差池,否則嚴懲不貸?!?p>  閹宦李獻立刻去了中書令,報晉武帝的命令。

  “謝,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萬歲!”

  謝玖感動的熱淚盈眶,手腳發(fā)熱,渾身溫暖。

  “好了,好了,但愿你能給我們司馬家生個龍種,不要落后于太子妃,這太子妃生了個始平公主,這次看你的啦!往后有什么事情,盡管差宦來報,朕定當處理?!?p>  “謝,皇上!”

  司馬炎笑著擺手,示意謝玖別太客氣,這里是崇德殿,是不必如此拘謹,盡可隨意。

  “好了,忙了一上午早朝,朕也該入寢休息一會了,你沒事先回去吧!順便整理整理在東宮的衣物和篋簏,明日李獻會令騶卒駕車辀,來接你去西宮的!”

  說完司馬炎走入了后宮,崇德殿頓時如杳窅邃邈、闃寂萬分。

  謝玖一個小跳,身子向前踉蹌蹁躚,屨履露出在裙褶外,小腳悠悠,甚是豐腴飽滿。

  這侍寢于太子殿下,其實謝玖也很慌亂的,她是初次,所以晉武帝看中她,是以為她豐腴飽滿,性感迷人,肯定能刺激太子的欲望,想不到謝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后來經(jīng)過摸索嘗試才慢慢懂的。

  想到這謝玖不禁臉上一陣羞怯,繼續(xù)小跳著出了崇德殿。

  到了太子府后,她心情一下子又變的郁郁寡歡,不過有羊琉斐妃子,她進去說話還能將就一下,否則都抑郁出病來。

  “芙芙,那個緗緗呢?”

  這緗緗是謝玖的近侍,是自己從楊艷皇后那邊要求過來的,所以知根知底,稟性非常了解。

  后來賈南風借口要辭退緗緗,被謝玖拒絕,并道理由:“緗緗是我從皇后那里帶過來的,如果你想辭退,等于在辭退皇后的旨意,臣妾想如果讓皇后知道,太子妃也說不過去吧!”

  “說不過去,這個太子府,一切都由本太子妃做主,難道本宮不是這里的一宮之主!”

  賈南風色厲內(nèi)荏,嘴巴言詞厲令,但心里其實是害怕的,所以說說過也就罷了。

  “太子妃,你連母后都敢說,你這有沒有孝敬之德!”

  這司馬衷還算理智有點清晰,竟然直言不諱的駁斥賈南風。賈南風無奈,畢竟自己羽翼未豐,還要忍著的時候,就應該忍著,所以臉一沉,走入了后房。

  “謝娘娘,緗緗今日你出去后,被……,被……”

  “你說什么?”

  謝玖差點暈厥,她用手撫了撫軒陛上的鏤漆棧柵,這漢白玉雕刻的小石柱,非常的綺美,走上幾步便是金絲楠木雕琢的床榻。

  簾帳紈縵,縠紗帷幄。

  燈盞琉璃,妍妍生輝。

  “緗緗怎么啦?”

  這時羊琉斐也從外面回來,進了寢宮,看到謝玖那臉色蒼白的樣子,遂驚奇一問。

  從芙芙的口中才得知那緗緗已被賈南風用短戟給斫刺了。

  “今天我本想帶著她一起出去的,可沒想才一上午時間就……”

  謝玖難受異常,這緗緗可是皇后生前的貼身侍女。

  如今就這樣戕害,讓她作為自己的服侍小姐,感到自己沒有責任保護好,心里一陣劍刺刀斫,遂撲于床榻上嗥咷哭泣起來。

  “算了,你自己保重了,你都有身孕,怕這樣會把肚里的孩子給嚇壞的?!?p>  “這娼婦竟如此歹毒,連一個笈笄婢女都不放過,如若長此,哪有我們安身立命之地!”

  謝玖不禁抽泣喟嘆,遂看了看一臉惘然的羊琉斐道:“你不是有齊王司馬攸,還有你哥尚書右仆射羊玄子嗎?何不差書信詣往告知此事!”

  “這緗緗是你從明光宮楊皇后那里帶過來的,現(xiàn)在這緗緗被那毒婦斫刺,就是殺雞儆猴,明顯這是有備而來,是別有用心的?!?p>  羊琉斐愕然一思,感覺謝玖如果不立刻離開太子府,必然血濺這里的軒帷。

  “我今日已去了崇德殿,皇上已經(jīng)同意我離開這里,去西宮安置,并擢令中書省,封我為太子貴嬪,不再是卑賤窶陋的太子侍寢了,共享后宮榮耀。”

  羊琉斐妃嬪微微一詫,拊手稱快,言明謝玖將搬出此晦暗之地,禍福伏倚,日后必大富大貴。

  “芙芙,你實為太子妃內(nèi)線,我們也知道,不過見你能混淆是非、泊正情志,這幾天我們也觀察的很清晰,不同于往日齷齪卑鄙,你還是回去吧!免的太子妃發(fā)現(xiàn)你有異樣,必同緗緗如此?!?p>  “奴婢受兩位夫人感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分辨虛偽真假、幽暗光明,所以即使被斫于戟下,也亦無所謂!”

  “芙芙你變化的怎么這么大,太子妃怎么可能饒恕你……”

  “羊妃,你還是赍書信于齊王司馬攸,言明皇后婢女緗緗被太子妃斫刺后,太子府陰森恐怖、刀光劍影,日夜擔心害怕,身體憔悴,怕對身孕有恙,望搬出此宮殿去他處入住。”

  “好!為現(xiàn)在立刻去掭筆泚墨,派閹宦王琪立刻送于大司空齊王司馬攸府上?!?p>  此閹宦王琪原在明光宮侍奉,后被晉武帝司馬炎隨謝玖一起派到了太子府,雖然入籍了太子府,但其人還算忠誠可靠,不忘舊念,對謝玖唯命是從。

  羊琉斐在帛絹上寫好了只言片語后,便裝載入一錦囊內(nèi)遞給王琪道:“現(xiàn)在就送去,一定要避開太子妃的眼線,把這書信送到齊王那里?!?p>  王琪出去后,避開了太子妃的監(jiān)控窺探,從馬廄里挑選紅毛騏驥,馳騁而出太子宮殿。

  令謝玖和羊琉斐想不到的是,這閹宦李茍竟然竊聽了她們的一些言詞,并且跟蹤芙芙至一暗陬處,立刻嗆住芙芙的咽喉,用布練將芙芙環(huán)在脖項處,芙芙使勁掙扎,拚力臾曳著宮殿簾帳,最后窒息而亡。

  李茍事后告于太子妃賈南風,賈南風摔觴大怒,立刻令李茍去叫府內(nèi)衛(wèi)尉郭隸,準備把謝玖和羊琉斐給囚禁起來,并且立刻鴆酒伺候。

  這郭隸乃散騎常侍郭彰之子,亦是郭槐的外孫。

  衛(wèi)尉郭隸進入羊妃寢宮,連同謝玖一起被帶到賈南風近前。

  賈南風倚在軒陛荼蘼之側,正火急火燎、簪怒猙獰。

  “剛才你們在內(nèi)室說什么……,如若有半句遮掩,別怪本宮今天大開殺戒!血染裙袂?!?p>  “快說,你們在搞什么陰謀詭計,是否欲加害本太子妃!不說的話,小心本太子妃手里的刀!”

  這刀刃如冰錐一樣刺眼,閃著寒冽的光亮。

  郭隸兇神惡煞,髭須抖振,用樸刀在羊妃和謝玖的面前晃來晃去。

  “好狠毒的太子妃,你擅戾訛行、專橫跋扈,草菅宮女蕪蕪和緗緗,并且還對太子嬪妃無辜綁架傷害,你究竟是何居心?”

  “先把這侍寢的賤人給我?guī)У胶蠓拷]起來,如敢嚼舌辱罵,就給本宮剟了她的舌頭。”

  謝玖一想,明日閹宦李獻依照司馬炎旨意驂馳來接,忍一時方為上策,但看看旁邊的羊琉斐,開始擔心她的安危,遂含淚祈禳執(zhí)手揮別羊琉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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