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然對他變冷淡了
急診醫(yī)生為寧汐取身上的玻璃,她也堅持不肯打麻藥。
上次受傷的她嬌滴滴的,那么怕痛,可是這一次傷得這么重,她不肯打麻藥就算了,醫(yī)生從她身上取下玻璃碎片,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感覺不到痛似的。
許清淮幾次想說話,可是觸及她冰冷的眼神,到嘴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醫(yī)生幫寧汐處理好傷口,對她也是充滿了敬佩,他從她身上取下這么多碎玻璃,她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她是在跟送她來的男人慪氣。
這兩情侶間再怎么鬧也不能把女方傷成這樣?。?p> 醫(yī)生用略不滿的語氣囑咐許清淮:“病人身上的玻璃碎片已經(jīng)全部取出來了,傷口也進行消毒處理了,只不過到傷口結(jié)痂前這段時間都不能碰水,你這個男朋友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女朋友,別再惹她生氣了?!?p> 許清淮被訓,也沒有反駁,一言不發(fā),低頭沉默。
醫(yī)生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許清淮突然不知道怎么跟寧汐相處,和她待在一個密閉空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也并不會哄人,正想出去透口氣,寧汐譏諷的聲音傳來:“許清淮,你給我記住了,你越冷落我,對寧馨越好,她就會死得越快?!?p> 她再傷兩次,看哪個醫(yī)生敢給身體狀況不佳的她做骨髓移植手術(shù)。
許清淮身體一頓,“我知道了?!彼觳阶吡顺鋈?。
站在走廊的窗口,他望著外面,內(nèi)心突然生出幾分迷茫。
當初草率答應寧汐的無理要求,到底是對是錯?
他原以為他可以做到無情,可是看到寧汐受傷,他又會心痛。
許清淮再回來的時候,拿來一些換洗用品還買了些吃的。
他將換洗用品擱下,先打開了自己買來的白粥還有幾樣下粥小菜。
“先吃點東西吧,墊墊肚子?!?p> 他端著白粥,用調(diào)羹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邊。
可寧汐并沒有配合張開嘴,她眼里一片冷寂,看不到任何以往對他的熱烈和迷戀。
這種突然的冷淡讓他有些不舒服,不過被他壓抑住了這股不適的情緒。
難道他是受虐體質(zhì)?
寧汐要是開始冷落他了,他不是應該開心?
寧汐一直不張開嘴巴,許清淮也不能硬塞,最后被逼得沒辦法,只能找來護工喂她吃。
護工來喂,她就肯吃了,看來就是不待見他。
許清淮心里酸酸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晚上的時候,溫如初又給他打來電話說寧馨想見他,許清淮一番思量,拒絕了。
“伯母,這些天就勞煩你和伯父照顧馨馨,我就不過去了。”
“這是怎么了?”溫如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神。
“總之,等敲定好手術(shù)日期,馨馨動手術(shù)那天我們再見。”許清淮也沒有多說就掛了電話。
他要是不按寧汐的要求來,她瘋起來可能會直接拖到寧馨無藥可救的一天,所以這段時間也只能先委屈馨馨了。
掛了電話,溫如初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寧馨伸手扯了她一下,急躁道:“媽,清淮說什么了?他要過來嗎?”
溫如初猶豫了一下,如實回答:“清淮說到手術(shù)前,他都不來了?!?p> “應該,應該是他昨夜在這陪了你一夜,回去后,寧汐跟他鬧了,他被逼無奈才這樣。馨馨,你可千萬不要難過,也不要多想。”唯恐寶貝女兒生氣難過,溫如初又趕緊解釋。
寧馨的目光驟然沉了下來,原本清婉秀美,楚楚可憐的眸子蓄滿戾氣。
“寧汐這個賤人,她怎么這么不要臉?她以為她不讓清淮來見我,清淮就會喜歡上她嗎?”
“是,是,是,清淮當然只愛我們的馨馨,除了你,誰也搶不走她?!?p> 為了方便照顧寧汐,許清淮沒有去公司辦公,而是讓秘書把緊急文件送到醫(yī)院處理。
可寧汐不知道是不是在氣頭上,都沒正眼瞧過他。
許清淮拉不下臉來跟她說話,但也能看得出她心情郁悶,所以特意讓人買來一只貴賓犬。
有了貴賓犬的陪伴,寧汐的心情看起來好多了,終于不再一直緊繃著一張臉,肯笑,也肯說話了。
只不過她的說話對象是貴賓犬,而不是他。
許清淮有些郁悶,自己在她眼里現(xiàn)在還不如一只狗。
寧汐養(yǎng)了幾天,身體已經(jīng)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口都結(jié)痂了,可是她仍然沒有要原諒許清淮的意思,到現(xiàn)在也沒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
下午有個重要客戶來公司,許清淮不得不見,想著寧汐不理他,在她面前也是自討沒趣,便去了公司。
他走后沒多久,寧汐進浴室,擦身子,換衣服。
她現(xiàn)在突然很想致遠,想去看看他。
她買了一束風信子進了蝴蝶公墓看望陸致遠。
墓碑上,遺照上的陸致遠有一雙溫柔的眼睛,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
她坐下來,手指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嗓音低啞:“致遠,我感覺好累啊,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他一點都不像你,看到冷漠暴戾的他,我就越發(fā)想念你溫柔的樣子。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再怎么像,他也不是你?!?p> 她說了很多,可是得不到陸致遠一句回復,遺照上的他還是溫暖的笑著,溫柔的注視著,唯獨不會給她一句回應。
寧汐說著說著,突然又發(fā)起脾氣來:“為什么你要死?既然活不了多久為什么又要讓我遇見你,愛上你?為什么要對我許下那些會一輩子照顧我,永世不分離的承諾?你活過來啊,你給我活下來?!?p> 她搖晃著墓碑,撕心裂肺喊著,想將心里的委屈還有失去他的痛苦全都發(fā)泄出來。
可是無論她做什么,陸致遠已經(jīng)長眠地下,不會給她一句回應。
到最后,她泄了氣,凄慘地笑著,雙目淬染成紅色。
她知道,任憑她怎樣呼喚,她的致遠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沉下來,寧汐跌跌撞撞走出蝴蝶公墓,整個人都不在狀態(tài),看起來在游魂。
一個男人和她擦肩而過,突然撞了她一下,她也沒有反應,男人罵罵咧咧:“有病啊,走路不長眼睛?!?p> 寧汐沒有理會他,繼續(xù)往前走。
這時,一抹熟悉的身影走過,寧汐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