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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歲出道打上單

第十二章 他和他的朋友

二十一歲出道打上單 流水回頭 2839 2022-05-25 18:41:18

  是夜。朗月清輝。

  余步久久不能入睡。

  幾日前,重生的第一晚,他失眠過。

  那時的他,擔憂于第二天與職業(yè)青訓上單張遷間的SOLO,想到周文嘉上一世的凄慘,因自己上一世的無能為力而失眠。

  而今天……

  短短數(shù)日過去,他和周文嘉兩個人,在Rank里打贏了職業(yè)選手。Clock——那可是貨真價實的職業(yè)選手,在LPL那也是響當當一號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在心里麻痹自己:對職業(yè)選手來說,這只是一把無關緊要的Rank,對方明顯沒盡全力。我在這興奮得睡不著覺,Clock可能壓根沒當回事,早就忘記這一把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職業(yè)哥的心態(tài)不是我們這些玩家能比的。

  余步啊余步,你真該學學別人周文嘉。周文嘉打隔三岔五打這種高端局,猶如家常便飯。這時候怕是早已睡死了。

  五分鐘后,余步還是睡不著,出門放水。

  走進一層樓只此一間的盥洗室,余步一愣。站在那小便的分明是周文嘉。

  他也還沒睡?

  未等他開口,周文嘉搶先說道:“我被尿憋醒,起來上廁所?!?p>  余步也局促地笑了笑,說:“哈哈,我也是,起來上廁所?!?p>  兩個人就此沉默,上完廁所后僵硬地回到自己寢室。

  男人間的沉默在只言片語中達成共識,默契地沒有戳穿對方的謊言。

  ******

  同樣的事情在DOG基地也在發(fā)生。

  皇子不可思議的反蹲,炫目的EQ閃挑起兩人。

  在深夜兩點,仍在Clock的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

  快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Clock在腦海中大喊道。

  幾分鐘后他來到廁所,在廁所遇到了同樣睡不著的教練。兩人尷尬地笑笑,沒有說話。

  ******

  也許幾分鐘,也許更長,昏昏沉沉之間,余步總算入睡。

  在一片漆黑的無意識中,好像穿過一條無比狹長的走廊?;剡^神來,走廊已經(jīng)消失,余步再次來到未知之地。

  周圍依舊是深不見底的一片漆黑,只有一桌、一椅和一臺電腦。

  他的手表指針已然停止,停在兩點零三分。

  起初,余步做過一些無用的嘗試,但皆宣告失敗,似乎眼前所見就是這片區(qū)域的全部。他輕車熟路地走到電腦前坐下。

  屏幕上的客戶端,F(xiàn)landre已經(jīng)準備就緒。

  恢復意識后,他再度想起白天那把對局。記憶猶新。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過多地想全盤的輸贏,單純地思考他在上路用鱷魚跟奎因之間的對線。

  前期被壓在塔下,沒法補刀。極端的一段時間內(nèi),連經(jīng)驗都嗅不到。接著由于奎因壓線過于深入,被皇子抓到?;首訉㈩^讓給余步,緩解了余步的對線壓力。

  對余步來說,整個過程就是:對線被壓,補刀經(jīng)驗都沒法吃。

  如果沒有雙排的周文嘉,該怎么辦?

  想不到辦法。到這里,余步冷靜下來。

  他打開聊天框,對Flandre打字道:「麻煩三百把都拿奎因?!?p>  對方回復得言簡意賅:「了解?!?p>  300/300。

  解說們常說,觀看頂級上單之間的對線博弈,是一種極佳的視覺體驗。余步對此沒有疑問。

  但是,跟頂級上單對線的經(jīng)歷,絕對一點都不愉快。

  為什么Flandre的攻勢如此炫目?

  為什么Flandre的感知如此敏銳?

  為什么Flandre的旋翔掠殺如此優(yōu)雅?

  三把又三把,你知道我這299把如何度過的嗎!四周無人,余步泄憤式地大喊。

  打完第299把,余步只感天旋地轉。哪怕未知之地讓他時刻保持精力集中,并且只剩下最后一把,他卻是打不下去了。

  原來奎因可以玩得如此優(yōu)雅。在Flandre世界級的拉扯面前,余步的那些對線伎倆單純得就像是白紙。

  堂堂“荒漠屠夫”雷克頓,在自己哥哥內(nèi)瑟斯面前都沒吃過那么大虧。

  299把,299負。

  余步被Flandre一步步擊潰心理防線。他的奎因玩得利落且不留情面,奸猾又不失華麗。

  仿佛真在跟德瑪西亞的這位傳奇前哨兵進行戰(zhàn)斗,許多時候,他的對手到死才領略到對手的致命非凡。

  1/300。

  頂不住了。

  「稍作休息?!寡垡娦乱话训腂P再度開始,余步連忙打字溝通。

  未知之地立刻作出回應,屏幕上的時間剎那間停下。

  幾日的對練不免讓余步猜測,跟他對練的Flandre并非上一世那位鼎鼎大名的職業(yè)選手本人。他的反應迅速,對余步的請求百依百順,唯獨不像是個真人。

  他也許不過是一串數(shù)據(jù),只不過這串數(shù)據(jù)在這的名字叫Flandre。

  只有在這種時刻,對局的間歇性,余步少見地感受到一絲寂寥,他打字,無論接收方是Flandre,還是一串數(shù)據(jù),抑或是這片未知之地本身。

  只要他發(fā)出要求,總有事物能看得見。

  回顧難忘的一天,在這一天的最后,余步把情緒分享給眼前的電腦。

  「我和朋友今天打贏了職業(yè)選手?!?p>  對方迅速作答:「你打贏了職業(yè)選手?」

  也許是數(shù)據(jù)告訴他,余步的上單強度是沒有可能戰(zhàn)勝職業(yè)選手的。

  余步回答,他的回答只是重復說過的話。

  「不是我,是我和我的朋友打贏了職業(yè)選手。」

  「朋友?」

  對方非常疑惑,好像在他的認知里,也許是給他輸入數(shù)據(jù)的家伙,從未教授于他何為朋友。

  休息時間轉瞬即過,F(xiàn)landre鎖下奎因,余步鎖下鱷魚。

  再度被爆殺一把后,余步結束了今天的特訓。

  意識模糊。手表的指針重新走動。

  穿過那條來時的走廊,抵達漆黑一片的夢境,進入真正的睡眠。

  ******

  “跟個豬一樣,你要睡到什么時候!”

  余步被人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喊他起床的是吳智申,寢室的門半開著,周文嘉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裝酷。

  盯著吳智申,余步的眼神向他傳達如下內(nèi)容。

  大四,一節(jié)課都沒有,正是暴飲暴食、徹底擺爛的好時候。早晨八點,除了甲亢一般叫個不停的麻雀,哪有人會起這么早。

  “我都沒說你!”吳智申顯然很不服氣,“要不是你前兩天在網(wǎng)吧給老張留下這么深的印象,他在拉人去招聘會的時候,怎么會點名要求我們?nèi)齻€必須去!”

  確實有道理。

  三人久違地吃了一次早飯,隨后來到事務中心門口。早起對所有大四學生來說,沒有例外,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事務中心門口,等著參加招聘會的學生們,甚至包括一部分參會的企業(yè)代表。這些人宛若一片蘆葦蕩,在微風的吹拂下,身體隨之搖搖晃晃。

  風再大一點,他們就要集體倒下了。

  這時,招聘會總算開始。所有人魚貫而入事務中心里提前鋪設好的場地。

  有張立杰在門外守著,不好立刻開溜。三人想著即將到來的校園賽,都沒什么找工作的心思。在招聘會場地內(nèi)裝模作樣地四散逛起來。

  人群中閃亮的禿頭,一眼就被余步注意到。

  何許人也?

  上一世的辦公室組長是也。

  見余步過來,組長滔滔不絕地講起公司優(yōu)秀的員工制度。

  “我們公司從來都是到點就走,從不加班?!彼f這話時,他頭頂之上貧瘠的土壤越發(fā)光亮,也許是在哭泣隨風散落的毛發(fā)吧。

  余步裝作什么也不懂的單純大學生,問道:“啊……從不加班嗎?”

  組長心虛了,眼神避讓,聲音也小了不少:“是的。額……基本上是這樣的,不排除偶爾的情況?!?p>  不再為難組長,余步表示會“慎重考慮”后離開。

  找到吳智申,他跟展位的大姐聊得熱絡。余步將他拖走。臨走時,大姐還有對這小伙有些戀戀不舍。

  倆人一起找到周文嘉。

  面無表情。坐在展位的大哥對面。

  相比于他,對面的大哥更像是應聘的大學生,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對崗位的理解。

  余步和吳智申看了眼崗位——銷售,再看了眼周文嘉,紛紛搖頭。

  他絕對干不了這個。

  大哥講得興起,倆人也不好意思打斷他,而周文嘉仍面無表情地聽著。

  有這樣一種說法,銷售在職業(yè)生涯上的第一堂課,就是被老銷售以銷售的話術騙入這個行當。大哥此刻所做無非如此。

  就這樣一小時過后,大哥終于意識到,光顧著自己說,沒有聽這位同學的看法。

  大哥露出和善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兒童節(jié)目里每個小朋友都喜愛的健康哥哥,他問:“你對想從事的職業(yè)有什么想法嗎?”

  “我想要打職業(yè)?!敝芪募握f。

  “打……職業(yè)?”

  “說得具體一點的話,我的目標是打LPL。”

  身后兩人扶額。

  銷售是沒法蠱惑木頭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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