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沈一夢終于在距離天盛皇帝生辰還有五日的時間,回到了顧府。
一路風(fēng)塵仆仆,休整又用了半日。沈一夢坐在椅子上看著周穆送來的萬易樓賬本,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次東齊之行,意外耽擱的太久,萬易樓的賬本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小姐,輕弩的比試結(jié)果出來了!”知音興高采烈地拿著一個信封,跑進(jìn)屋來。
沈一夢也是笑得開心,連忙站起身來:“是嗎,結(jié)果如何?”
知音笑著道:“我問了送信的,小姐是魁首?!?p> 沈一夢釋然一笑,拆開信封,可是看著看著,臉上的笑容就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了,緊接著皺起眉頭:“雙魁首?還是那個神秘人,這個孤月,到底是誰?”
知音也是震驚地張大嘴巴,沈一夢為這一次比試費(fèi)盡心力,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和沈一夢做的一樣好。
沈一夢繼續(xù)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竟然是在射程上?那樣尺寸的弩,怎么可能還有射程上的突破?”沈一夢陷入沉思。
知音努力回想,開口道:“這參賽的人,信息都是保密的,要查恐怕不容易?!?p> 沈一夢一時半會想不出頭緒,將信壓在書桌下,扶了扶額:“算了,先解決太子的事再說?!?p> 知律走了進(jìn)來,將打聽到的事和福叔知道的事,一一回稟了。
值得注意的事不多,都是和沈家有關(guān)的。沈一夢離開后,沈繼元曾多次來顧府,希望能和沈一夢談一談。但是沈一夢不在,他也只好作罷。
另一件事,是關(guān)于沈一諾的。太子納了沈一諾作為側(cè)妃,這件事可是鬧得滿城風(fēng)雨。只因?yàn)檫@件事似乎很不光彩,因?yàn)橛腥藗餮裕巧蛞恢Z自薦枕席,才博得的名分。
沈一諾到太子府后,很得太子喜愛,惹得蓮夫人妒忌,兩個人在太子妃鬧得雞犬不寧,好像還被皇后派人來訓(xùn)斥一番。
知律說完,有些擔(dān)憂地說:“小姐,沈一諾這么做,會不會給咱們帶來什么變故?”
沈一夢笑著搖搖頭:“上一次,已經(jīng)簽了文書,將我過繼到顧家了,沈家現(xiàn)在與我而言,不過是陌生人。要說沈一諾能夠掀起什么風(fēng)浪,那她就不會蠢到給太子做妾了?!?p> 知律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放心的微笑。
沈一夢看著門外陰沉沉的天,眼中有些愁思:“皇帝壽辰過后,太子的地位穩(wěn)不穩(wěn),就能夠確定了,咱們也要打起精神來了。”
“是!”知音和知律一起答道。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天盛皇帝李景的生辰。宮中大擺宴席,臨城四處施粥,聽說晚些時候還有千燈祈福,煙火表演,真是天盛極為重要的日子。
沈一夢穿著青色寬擺百褶裙,披著上好的白狐尾毛領(lǐng)子斗篷,捧著手爐,站在門口。今年的雪下得好像特別晚,這都年末了,才在今日下了第一場雪。
雪慢慢變大,才半個時辰,地上就鋪了白白一層。
沈一夢正在賞雪,抬手接過一片雪花,她清澈的眼眸看著一點(diǎn)點(diǎn)融化在她手心的雪,臉上居然有一點(diǎn)可惜,低聲道:“你很美,只可惜,落在了錯的地方......”這話不知說的是人,還是雪。
沈一夢正出神,被福叔慌亂的聲音帶了回來:“小姐,萬易樓被官兵圍住了。”
沈一夢回過頭來,十分疑惑地問:“什么?是誰?”
“是靖王。聽說靖王將壽春江山圖獻(xiàn)給皇上做壽禮,結(jié)果太子也拿出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皇上一時難斷?!备J褰辜钡膶⑹虑榈慕?jīng)過說了。
“不可能,從咱們?nèi)f易樓出去的,怎么可能是假的?”知音被氣的不輕。
沈一夢無奈地笑了:“太子真是蠢得無可救藥?!?p> 知律也跟著犯難:“可是,小姐如果選了太子,就不能拆穿他了......”
是啊,這明顯是太子要對李景淵發(fā)難,如果要證明萬易樓的清白,勢必會得罪太子。
沈一夢看著翩翩飛舞的雪花,目光變得堅(jiān)定:“不,萬易樓的名聲絕對不能毀了,否則跟什么人結(jié)盟都沒有意義了?!?p> 知音甚為認(rèn)同,連忙問:“小姐打算怎么做?”
沈一夢看了看擺在妝臺前的那個匣子,眼中一亮道:“進(jìn)宮?!?p> 知律連忙會意,走過去捧著匣子,跟著沈一夢出了顧府。
“站住,什么人?”沈一夢等人的馬車停在宮門口,被那里的侍衛(wèi)攔了下來。
沈一夢下了車,看了那個侍衛(wèi)一眼,淡淡一笑道:“我們要進(jìn)宮?!?p> 兩個侍衛(wèi)狐疑地看了她們一眼,其中一個不耐煩地說:“各位官家女眷早就進(jìn)宮赴宴了,你們有帖子嗎?”
知律打開匣子,遞給沈一夢。沈一夢從里面拿出一個玉指環(huán),笑著道:“不知你們,可認(rèn)得此物?”
這兩個侍衛(wèi)仔細(xì)地看了看,頓時睜大眼睛,連忙下跪道:“小的們不知姑娘是太后的貴客,請貴人恕罪,我們這就讓人去通報(bào)?!?p> 沈一夢擺擺手,示意他們?nèi)プ觥?p> 慈寧殿內(nèi),太后正坐著和一眾官員的女眷們聊天。太后許氏是一個了不得的人,家中是天盛的世家大族,在家中的時候就是名滿京都的才女,先皇在時寵冠后宮。
如今雖然年近古稀,卻是風(fēng)采依舊,不僅精神極好,在后宮中的話語權(quán)也是極大的,光是看皇后對她的態(tài)度,便可知曉。
皇后在一旁侍候著,時不時給太后剝了一個蜜橘,對太后說的話,無一句敢反駁。
女眷們是按照官員的官職高低排的位子,甄氏和魏國公夫人分坐在太后和皇后的身側(cè),緊接著的,是王曦月和魏雨煙。
往后,是太子的兩個側(cè)妃,蓮夫人和沈一諾,再往下,坐著其他勛貴的女眷。王夫人坐在甄氏一列的末尾處,看著自己的女兒坐在前邊,笑得很得意。
“誒喲,太后,您看這是什么?”太后身邊的李嬤嬤笑盈盈地走進(jìn)來,雙手恭敬地捧著那枚玉指環(huán)。
太后喜出望外,一下子站起來,激動的手有些打顫的摸著那個玉指環(huán):“哎呀,那個沒良心的小丫頭,終于想起來我這個老太婆了?快去快去,派哀家的軟輦?cè)ソ铀?,今天這么冷,別凍著她?!?p> 皇后似乎從未見太后這么高興的樣子,看了一眼坐在下邊的女眷,有些尷尬地問了句:“母后,是誰要來,竟然讓母后如此高興?!?p> 太后搭著李嬤嬤的手坐了下來,高興地笑著:“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等她來了,你們就知道了?!?p> 見太后這么說,在場的人更加好奇了。沈一諾和蓮夫人對視一眼,互相都沒有什么好臉色。王曦月抬眸看了眼門外,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這時李嬤嬤打趣了太后一句:“太后可是念叨著,見了那位,要好好懲罰的??墒抢吓粗?,太后這事還沒見著人,就已經(jīng)心軟了?!?p> 太后哈哈笑了幾聲,輕輕拍了李嬤嬤的手:“老家伙,哀家什么時候說過了?”
眾人附和著笑了起來,一時滿殿歡喜的氣氛。
書律
來,繼續(xù)給女主疊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