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前面是一片竹林,內(nèi)有座竹枝搭成的涼亭,亭上橫額在月光下看得分明,是“積翠亭”三字,兩旁懸著副對聯(lián),正是“桃花影里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那兩句。
亭中放著竹臺竹椅,全是多年之物,用得潤了,月光下現(xiàn)出淡淡黃光。竹亭之側(cè)并肩生著兩棵大松樹,枝干虬盤,只怕已是數(shù)百年的古樹。蒼松翠竹,清幽無比。
黃藥師見少年漫不經(jīng)心,輕歌曼舞般、不急不緩隨意揮掌,同時還分心在觀賞四周風景,心里也不禁惱怒。
這些年他功夫大成,行走江湖,從未一敗。更是加劇了他孤傲性格,今天終于體會到平日里,他的對手那種有力使不出,被動挨打的感受。
心中著急,便不顧一切,使出了殺手锏《附骨針》,這是他的獨門暗器,只要擊中敵方,那針便深入肉里,牢牢釘在骨骼的關(guān)節(jié)之中,讓人動彈不得。平時他不會輕易使這種陰招,但今天首遇強敵,只有亮出底牌了,何況他本就亦正亦邪,心里沒有正邪負擔。
哪知,少年好像預先知道似的,不躲不避,只是輕揮衣袖,畫了一個圓,所有暗器好似倦鳥歸巢,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實,馬速是有意識觀察一下黃藥師和逍遙派之間的武學關(guān)聯(lián)度,故沒下重手,否則黃藥師堅持不到一招就會完敗。馬速僅用他所學功法中較為基礎的《天山折梅手》,就輕易化解了黃藥師的各種攻擊。同時,也沒有用修為來碾壓,僅使出不到20%的功力。黃藥師僅是一流頂尖高手,相當于后天后期,距離大圓滿,都還差了一線。
黃藥師本就十分聰慧,現(xiàn)在他清楚知道,自己距離少年的境界實在相差太大。隨即收手,不再攻擊,站立不動。
“你的音攻《碧海潮生曲》、《玉簫劍法》都還沒有使出,便放棄了嗎?”馬速也沒有再乘勝追擊,停手問到。
“打不過,何必自尋煩惱。”黃藥師一身傲骨,雖心中已服氣,但語氣還卻還是沒有軟下來。
“貧道達生子,游歷東海,無意中闖入貴島,請見諒?!瘪R速不是來找麻煩的,微微一笑,沒計較黃藥師的態(tài)度,拱手謙謙做禮。
“無意中……”黃藥師心中苦悶,真當我桃花陣無一物,就這么悄然無息進來,還是無意?
突然,他睜大了眼睛,想到了不久前,和王重陽會面時,無意中多次贊譽的一位少年,難道就是此人。
“小友可認識全真教王重陽?”
“曾在終南山做客,不久前重陽真人還到我書院一唔。”
“高人就是你了,重陽真人對你贊不絕口。聞名不如相見呀?!秉S藥師也終于口氣緩和下來。實力才能獲得尊重,哪怕再驕傲,黃藥師也無法再像之前那種態(tài)度了。
“貧道只是一個小書院的山長,當不得高人之說。”馬速也不想讓黃藥師太難堪,于是謙虛了一把。
“大隱隱于市呀!有請道友移步到寒舍,容我盡地主之誼?!秉S藥師稱呼也變了,主動引領馬速來到小院坐下。
黃藥師去到屋內(nèi),不一會,和一位精靈般的少女并肩出來。
馬速從這個動作,也看得出黃藥師的確和傳統(tǒng)古人不一樣,不講究什么禮數(shù),自己喜歡的女人,便平起平坐。
“這是拙荊馮衡?!北M管初次和馬速見面,黃藥師還是叫出了自己尚未婚配的妻子,與馬速見禮。
馬速這才轉(zhuǎn)頭看向少女。只見她五官秀麗絕倫,尤其是一雙大眼極為靈動,顯然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原著中就描述過此女記憶超群,有過目不忘之本領。為黃藥師默寫《九陰真經(jīng)》下部,一字不易。
馮衡個性溫柔雅馴,待黃藥師的徒弟們也甚為和藹,唯體質(zhì)孱弱。當前就可能是因她身體原因,兩人尚未成婚。
“公子萬安,歡迎來桃花島做客。我去給你們做點飲食吧?!瘪T衡柔柔地問候到,轉(zhuǎn)而又向黃藥師說到。
“尊夫人身體欠佳,有醫(yī)治嗎?”馬速再度坐下,好奇地問到。
“唉,鄙人略懂醫(yī)術(shù),這兩年走南闖北,尋來不少珍稀藥材,給她調(diào)理身體,但見效不大?!?p> “貧道倒是懂些醫(yī)術(shù),若不見外,待會可給尊夫人辯證一番?!?p> “求之不得,有勞道友賜教。”黃藥師十分重情,見馬速毛遂自薦,自然非常樂意。醫(yī)武不分家,馬速的修為如此之高,估計醫(yī)術(shù)也遠勝自己吧。
馬速之所以這么主動,也是基于前世看原著時,就很同情這位金大師點滴筆墨,描繪出一個沒有出場、早早離世的奇女子。
黃藥師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琴棋書畫,甚至農(nóng)田水利、經(jīng)濟兵略等亦無一不曉,無一不精。而馬速更是博覽群書,更有來自現(xiàn)代的知識,兩人可是相談甚歡。
閑聊中時間很快過去,3盞茶功夫,馮衡端出色香味美的五菜一湯。
三人沒有繁瑣禮儀,就這么隨意圍坐在庭院中共桌就餐,這種輕松、愜意的氛圍讓來自現(xiàn)代的馬速,很是愉悅。
馬速早已辟谷,但作為美食達人的華夏人,在美味面前,還是經(jīng)不起誘惑的。今天卻胃口大開,原著中黃蓉有著驚人的高超廚藝,想來定是傳承自她母親??稍旭T衡是難產(chǎn)而亡,黃蓉又如何學得廚藝的呢?或許是黃藥師太過懷念過世的妻子,便將廚藝傳授給了女兒。
既然有一飯之情,馬速不準備吝嗇自己的知識和能力,見馮衡起身要回屋,便招呼道:
“夫人請留步,可否讓貧道切脈一二?”
馮衡一愣,沒有回答,看向黃藥師,見丈夫微笑著點點頭。
返回坐下,馮衡大方地伸出右手,露出似白蓮藕般潔白的手腕。
畢竟是古代,哪怕黃藥師性格灑脫,馬速還是為了避嫌,拿出三根絲線進行懸絲診脈,并微閉雙眼,不看馮衡的肌膚。同時他啟動虛擬元神,探測馮衡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