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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太熟的我在末日寸步難行

074 伊夏不要魚頭!

  水母又一次清點魚頭怪人,或者說,流浪者。

  這一次,伊夏不再是一個看客,她只是在原地站著,水母就自動朝她飄過來了。

  一瞬間,只有一瞬間的感覺,伊夏想要將水母砸爛,但她知道,水母是不能觸碰的,幻想都是徒勞。

  當水母的發(fā)光觸手抬起,指向伊夏額頭的那一刻,她感覺到額頭那塊魚化的鱗片牽引著一股劇痛撕扯而來。

  在失序之地的迷宮內(nèi),忘卻的那一點記憶瞬間回歸了腦內(nèi),她一下子醒悟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意義。

  離開失序之地。

  伊夏走到流浪者隊伍的末尾,跟隨著流浪者隊伍一路收集其他的流浪者。

  伊夏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流浪者,感覺總是收集不盡。他們也和伊夏一樣,是誤入這里的么?

  可是伊夏是通過舊址大門進入這里,其他的流浪者又是來自哪里呢?

  排隊的時候,伊夏又想起來一個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按照上次水母選擇流浪者的條件,只有魚化程度高的流浪者,才會被選中前往失序之地。

  那為什么伊夏剛剛開始魚化,就被選中了呢?

  伊夏不明白,她感覺自己剛剛找到了規(guī)律,又被新的規(guī)律所打破。

  告示牌要求遵守這里的秩序,誰又能告訴伊夏,秩序是什么?

  有不變的秩序么?

  水母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流浪者后,它面前再次出現(xiàn)了那扇模糊的大門。

  這一次,身為流浪者的伊夏,第一次看見了清晰的大門。

  大門上爬滿了錯誤的語法和扭曲的符號,就好像一個醉漢或一個剛學(xué)寫字的孩子的涂鴉。

  這也是一個……告示?

  伊夏認出了大門上的第一行文字。

  【被放逐的罪民聽好】

  等等,為什么變成了罪民?

  被放逐的,不該叫流浪者么?

  還是說,這是魚頭怪人的兩種不同稱呼?

  新的告示語氣異常強硬,它更像是一張法文,宣告著進入者必須遵從的秩序。

  伊夏看向前后的其他流浪者,他們就好像是沒有看到門上的字跡一樣,只是沉默地向前走。

  他們是看不見么?

  還是已經(jīng)麻木了?

  伊夏緊張地盯著告示。

  【失序之地是給不遵守秩序的罪民的考驗,必須遵守失序之地的秩序才可以獲得救贖。】

  【一·失序之地的秩序是新的,妄圖沿襲舊秩序的罪民無法通過考驗?!?p>  【二·失序之地的秩序不可撼動,妄圖破壞秩序的人都會自食其果。】

  【三·失序之地每一層的秩序都不同,小心謹慎才有通過的希望?!?p>  【四·失序之地的目的是救贖罪民,希望所有值得被救贖的罪民都能通過。】

  【五·當罪民不值得被救贖時,必須接受王蛇的審判。】

  【六·王蛇是失序之地的審判者,永遠公正?!?p>  【七·水母是失序之地的使者,罪民不得在無使者在場下進行考驗?!?p>  【八·成功獲得救贖的罪民,可以通過綠門離開?!?p>  【九·獲得救贖的條件是,遵守失序之地的秩序。】

  伊夏通篇讀下來后,她突然不敢進入失序之地了。

  身后的流浪者在催促伊夏,伊夏在推搡間跌倒在地,她死死地扣住門框,從一旁踉踉蹌蹌地逃離。

  確認發(fā)光的水母沒有追過來,伊夏終于松了口氣。

  伊夏選擇先不進失序之地的理由很簡單——大門上的告示和木牌上的告示有沖突!

  這并不是一件小事,在沒有更多信息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已知信息的不確定,都值得斟酌。

  對于大門上的告示,伊夏首先感覺到的是詭異。

  為什么上面的字是扭曲的,語法是錯誤的?

  這是誰寫下的呢?

  當告示的作者不正常的時候,告示可信么?

  其次,從內(nèi)容上看,告示對流浪者的定義是罪民,聽上去過于嚴重了。

  當然,伊夏進入過失序之地,看到過水母是如何將魚頭怪人趕入迷宮,那個態(tài)度用在罪民身上倒是非常貼切。

  罪民這個身份總是讓伊夏感覺到不安,一股被審判的味道傳遍全身。

  事實上,告示上寫了,王蛇是審判者。

  王蛇是誰?

  如果伊夏沒有猜錯,應(yīng)該就是盤踞在金字塔頂?shù)哪侵痪奚摺?p>  所以,它每次將倒下的流浪者吃掉,就是審判么?

  那經(jīng)過審判之后,是生是死?

  此外,如何定義是否值得被救贖?

  怎么才算不值得被救贖呢?

  結(jié)合每一個流浪者的魚化程度不同,伊夏大膽地猜測,當流浪者魚化到一定程度后,是不是就不值得被救贖了?

  其實這些都不是讓伊夏望而卻步的理由,畢竟都是猜測,不驗證永遠無法得出結(jié)論。

  況且,根據(jù)大門告示的第八條,和迷霧回廊告示的第十二條,基本可以確定,失序之地確實是唯一離開的機會。

  這意味著伊夏不得不去。

  可是大門告示的第三條又明確寫著,失序之地的每一層秩序都不相同,這就意味著伊夏每次面對的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情況,風險陡然上升。

  而伊夏可以不遵守秩序么?

  很明顯,不能。

  怎么辦,怎么辦?

  伊夏有點責備自己,為什么要去看大門上的告示,不如不看,說不定自己已經(jīng)初生牛犢不怕虎,莽撞著闖過去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消磨殆盡了。

  伊夏又一次垂頭喪氣地坐下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容易氣餒,恐懼,她不知道是不是她一向如此,還是說她來到這里后,特別容易面對脆弱的自己。

  又或者,是因為她自己一個人的緣故。

  更讓人生氣的是,垂頭喪氣的伊夏,真的不敢垂頭?。?p>  她只能仰頭喪氣!

  因為垂頭,會看到水里魚化的自己。

  伊夏現(xiàn)在急得出現(xiàn)了幻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上長滿了鱗片,粘液洗也洗不干凈。

  她的額頭被角頂破,或者生了兩條長長的須子。

  手指指蹼寬大而丑陋,呼吸就會吐出泡泡,別人問話就會頂著死魚眼一愣一愣的。

  魚頭怪人,我真的能夠接受么?

  伊夏拼命搖頭。

  我伊夏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要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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