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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天

第三十二章 回京

絳天 山中小住 3034 2024-07-17 19:09:03

  姚七七和柳青云說:“七七,青云記住了?!?p>  清音說:“還有,四方的角樓上多備些弩弓和箭,奚家軍留下的幾支火器也準備好?,F(xiàn)在進入秋天了,前幾天準備的秋冬菜種可以下種了。如果我一段時間沒有回來,叫姐妹們多準備些柴火,干糧,棉被。還有,竹墻外的壕溝記得清理,蓄水池不能缺水,一定要保證足夠的水源?!?p>  姚七七和柳青云眼眶濕潤,站起來躬身說:“閣主一心記掛著姐妹們,我等一定憑自己的努力守護好碧云居,決不辜負閣主的期望?!?p>  清音站起來,看著前庭剩余的空地,想像著明年初春,多種些各種花木竹品和奇花異草,果園中植上果樹,后庭的羊圈禽圈雞鴨成群,姐妹們在后山牧羊,園中種菜摘果,機房織布裁衣,書房呤詩作畫,琴室舞劍歌賦。大家一起勞作,一起出牌樓觀賞云海瀑布,或在前院擺宴,拈花自笑,羅裳素衣,閑庭信步,該是多美的一幅畫卷。

  是夜,廂房中,清音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最近幾天,午夜夢回時,腦海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奇幻迷離的畫面,可是醒來卻是云里霧里,不知所以然。她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奔走,高山深川,村寨市井中,努力的尋找著什么東西,好多好多年,好多年,都在尋找。

  第二天,奚福親自趕著車駕到了碧云居,清音素衣素裙,出得閣來,姐妹們一路相隨。

  奚福看著清音,笑說:“清音閣主,這是進京面君,你應該穿得尊貴華麗一點。”

  清音說:“福叔,第一,你以后不要叫我閣主,還是叫清音或者姑娘吧!第二,我就喜歡素凈,如果將軍或皇上不喜歡,就應該早點放我歸來。”

  奚福說:“哎呀,清音姑娘,算我怕了你,多的不說了,快上車吧!我們走?!?p>  清音說:“為什么要坐車駕?騎馬不好嗎?”

  奚福笑說:“這可不好,你雖然是大俠,但畢竟是女子,騎著馬招搖進京,讓別人怎么想?”

  清音氣說:“我管別人怎么想呢!我就喜歡騎馬。這樣吧!我先隨你到軍營,然后給我備一騎馬,車駕嗎,可以隨行,等到了京城,再換乘車駕,這樣可好?”

  眾人皆笑。奚福無奈的說:“好吧,隨你了清音姑娘,快上車吧!”

  清音就帶著青蘭和月兒上了車駕,清音搖著手和姐妹們告別:“姐妹們,再見了!”

  眾姐妹也揮手:“閣主,一路慢走!”

  奚福揮鞭一聲呟喝:“駕!”戰(zhàn)馬一聲長嘶,四足發(fā)力,馬車向前沖去。

  月兒笑說:“姑娘,其實坐車也很好的?!?p>  清音不作回答,轉(zhuǎn)頭掀開車簾看向外面,竹林和青山在眼前晃過,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一陣悸動,眼中似有淚水要流出。

  清音放下車簾,撫摸著瑤光琴,她不知道這琴的來歷,為何會在自己身邊,但她知道,這琴是她的至愛,和她形影不離。自從和奚景彥初見時彈過一曲后,清音沒有再碰過瑤光琴,不是她不想,是實在沒時間。本想著碧云居建成后,和姐妹們在一起彈一曲,誰知那可惡的皇帝,偏偏叫我進京,你做你的皇帝,我住我的碧云居,咱們兩不相干,不好嗎?

  車駕快馬,很快到了奚家軍營地,營房已經(jīng)拆完,竹林又恢復了原樣。詹家軍已經(jīng)先一步走了,四千奚家軍將士正整裝待發(fā),騎兵在前,步兵居中,車駕輜重在后。

  奚景彥和吳將軍接著,清音和青蘭月兒下車,奚景彥笑說:“姐姐,你終于來了?!?p>  清音說:“奚將軍,請給我準備三騎馬,我不喜歡坐車駕。”

  “這個,好吧!”奚景彥說,“吳將軍,給姐姐準備馬?!?p>  “是!”吳將軍隨即叫人牽來了戰(zhàn)馬。

  “謝將軍!”清音躬身行禮說。

  “清音姑娘客氣?!?p>  清音和青蘭月兒跨上馬。有將士接過車駕,奚景彥,吳將軍,奚福也翻身上馬。

  奚景彥朝后,大聲說:“三軍將士聽令,出發(fā),回京!”

  聲音傳過竹林,三軍將士齊聲回答:“嗨!”

  奚景彥,吳將軍,清音,奚福,月兒,青蘭,縱馬向前,三軍隨后,浩浩蕩蕩的往東。

  兵過神仙灣,奚景彥命眾將停下,三軍肅立,默哀,為陣亡的將土,也為敵軍逝去的亡靈。焇煙已去,戰(zhàn)場在將士們的清掃下,除了爆炸出的深坑外,不留一點痕跡。雖然賊寇可恨,但同是天地父母所生,只是有人走向了邪惡,有人維護了正義,清音能夠清楚的意識到當時敵軍無望的掙扎。

  再過沙溪口,這里是西府軍逃離戰(zhàn)場扎營的地方,如果當時不是幾支軍隊各自為陣,甚至西府軍還截留糧草。如果當時能夠合兵一處,統(tǒng)一指揮,高歡也可能堅特不到現(xiàn)在,清剿的時間也不會拉得那么長。蕭長梓其人有戰(zhàn)備頭腦,就是遇事小心眼,斤斤計較,終難成大器。

  大軍繼續(xù)東去,出了橋山,前面就是西府郡治。西府郡君領(lǐng)著一班文武府僚,垂衣道前,迎接返京的大軍。

  三軍停下,奚景彥等下馬步行,拱手見禮:“郡君!”

  郡君蕭無意揖禮相迎:“大將軍,各位一路辛苦,請到驛館一歇。”

  “好!”奚景彥說。眾人便隨蕭無意進了驛站。

  有伙計捧上茶水。蕭無意起身再次一揖,說:“大將軍,高歡亂軍禍害竹海,幸得將軍神威,將其剿滅,還我西府安平。蕭某在此略備薄茶,敬謝各位將軍,我西府百姓將永記將軍的大智大勇,英雄事跡。”

  奚景彥擺手說:“郡君,客套話就別說了,我等都是為朝庭效力,食君之祿,剿賊也是份內(nèi)之事,郡君不必記掛心上?!?p>  蕭無意說:“將軍大義,蕭某自嘆不如,慚愧!”蕭無意坐下,伸手說:“將軍請用茶!”

  奚景彥問:“郡君,難民可否都已返回竹海?”

  “將軍記掛,經(jīng)各地縣治努力,難民十之八九已返回竹海,余下的因在落腳之處安身,暫時沒有返鄉(xiāng)的意愿?!?p>  “這很好,一切應遵從百姓意愿,不能強迫?!?p>  “是,將軍!”

  兩人互為寒喧,過了一會兒,蕭無意看向清音,說:“將軍,蕭某可否與這位姑娘單獨一談?”

  奚景彥很吃驚,無端的蕭無意為什么要找姐姐談話?他看著清音,清音點點頭,他也就點點頭。

  清音隨蕭無意進到隔室。

  蕭無意五十多歲,身體很好,但就是時不時的有些咳嗽,應該是體內(nèi)負有舊傷。

  蕭無意輕輕掩上門,認真看著清音,忽然就單膝跪地,抱拳說:“朱雀尊者在上,請受蕭無意一拜!”

  清音吃了一驚,趕忙雙手扶起,說:“郡君,你這是何意?”

  蕭無意說:“您是尊者,職位高于在下,這些禮節(jié)是必不可少?!?p>  清音說:“您如何知曉我身份?”

  蕭無意說:“小兒自竹海傳遞消息,說朱雀領(lǐng)主下到人間,現(xiàn)居奚家軍中,囑咐我等好生迎接?!?p>  “原來如此?!鼻逡粽f,“我此番前來,是受閣主授意,秘密查訪人間,所以沒有驚動各地堂主。蕭將軍也是無意間知曉我身份,但請郡君代為保密,不得驚動他人?!?p>  “請護法放心,這個自然?!笔挓o意說。

  清音心想:我只是掛名護法,有名無實,梵音閣內(nèi)部事宜,我一概不知,看來閣主也未通知外界知曉,蕭無意也不知自己真實身份。

  蕭無意身為郡君,職位可謂不低,然而和梵音閣比起來,一個堂主也能和他平起平坐,清音自是高了他一大截。

  蕭無意問:“請問尊者,閣主可好,我妹子紅鸞近況如何,可否告之?”

  清音又是一驚,暗忖,蕭無意口中的紅鸞,應該是閣主夫人沒錯。一方諸侯,居然和梵音閣有如此深的淵源,梵音閣的實力,真的不容小榷。

  清音回答:“閣主很好,夫人也很好,他們夫妻恩愛,兩相愉悅,都很開心?!?p>  蕭無意再次一拜,說:“感謝尊者的話,我們兄妹已兩年未見,甚是掛念,今日聽得無恙,也就放心了?!?p>  清音一手扶起,心說: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剛才是試探我呢!令妹既然貴為夫人,要傳信于你,豈止容易,又何需問我?

  清音說:“郡君不必多禮,我此番初來人間,有很多未知之數(shù),您貴為郡君,以后我有不解之處,可得勞煩您了?!?p>  “尊者但請吩咐就是。”

  兩人再說兩句,清音說:“我得出去了,不然將軍生疑?!?p>  “是,尊者!”蕭無意伸手,“尊者請!”

  清音在前,蕭無意在后,兩人來到外間,奚景彥等奇怪的看看兩人,但也不便過問。

  奚景彥,清音等揖別蕭無意,繼續(xù)趕路。

  大軍東行,路上,奚景彥問:“姐姐,蕭無意找你都說些什么?”

  清音說:“和蕭長梓一樣,父子倆都看我面善,以為是以前的故人,但說明白,也就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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