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據(jù)在進度條底下跑,手舞足蹈的火柴人在滿屏反復跳躍,時不時蹦出個搗蛋文本框。
[你行不行!]
[你是豬么?笨死了!]
[危險危險危險!]
[來欣賞妾身的舞姿么?]
……
姜冉覺得非常有必要給管理員說一聲‘禁止所有人在實驗設備上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玻璃墻里,監(jiān)測球飛竄帶起天花亂墜的報表,別看它就拇指蓋大小,那可是鎢鋼做的,撞到身上生疼。
袁工坐在副機前給姜冉打配合,冷漠臉在‘荊佛川’的流氓彈幕騷擾下逐漸轉黑:“你該慶幸沒這玩意速度調(diào)到最高?!?p> 不然就是‘子彈飛’
孫工欲哭無淚:“姜工你好了么?”
“雷達避障沒裝?”如果是這樣,那活該被撞的鼻青臉腫。
實習生員哀嚎:“裝了,沒布進去?!?p> 四月多雨,一不留神烏云飄來又開始下了,慌亂的腳步踩著飛濺的雨水,帶過花壇搖曳的枝丫嫩葉。
直播間里,金破岳和肖安逸宸躲在宿舍清閑。一人舉啞鈴練肌肉、一人合著節(jié)奏哼唱新歌。
主打一個真實感!
而女生一邊,在圖書館聽歌看書。
清大的圖書館總是擁擠的,入目是旋轉的空中樓閣、書形的吊燈散發(fā)著溫和的光。來往的讀者捧著書散落在各個角落,有幼童、有老者。
【魚白還是虞白:有種讀書的沖動?!?p> 【腦瓜嗡嗡: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女孩子格外努力些?!棵總€階段都有特別刻苦的女生,在方方面面碾壓男生!
有人嗤笑:“這么努力還不是最后要嫁人生子?!?p> 性別歧視自古都有,某些人自以為貶低旁人來太抬高自己,也不過是滿足自己卑鄙又骯臟的心思罷了。
【白象有點黑:樓上不要以為會說兩句人話就把自己當人了?!?p> 【紛紛擾擾人世間:有些人??!自己沒本事,卻要白富美大長腿高學歷?!?p> 女生讀書不再拘泥小情小愛,因為她們見識了遼闊的山河、見識了書中的浪漫。她們自帶書香,胸懷若谷,自不是隨隨便便的男孩子配得上那半身驕傲!
女子可擁山河入懷、也可指沙場干戈……我生而為女子,我從不悲觀我的性別。
?。ㄔ?,我的女孩遇良人、逢良緣?。?p> 【許你如風:如果是我,我會心疼我女朋友的努力,但鵝尊重她的選擇,陪她一起努力。而不是自卑又自私的想讓對方一起墮落。[附圖]】那是上京大學,兩人相依,手持研究生入取通知書。
【虞虞不是我的:哭死,活該你小子有對象?!?p> 有人有道:“那也要分人,有些女的……嘖嘖嘖。”話未說滿,言盡七分。
春風帶著雨,姜冉抬手接住無根飄零的水珠。
她喜歡水,自然不會放過雨。海市每逢春夏也是格外雨水充足。年幼沒什么玩伴,就喜歡愛淌雨玩,弄濕全身后也是特別開心的。
夫人會惱她,總擔心她身子弱,這么造要是發(fā)燒感冒啥的,難受兒身,焦在娘心。
父親總會迎著夫人的怒氣給她擦干頭發(fā),帶著笑,憨厚又樸實,“小孩子家家愛玩,沒事兒。”
實際證明,她身弱抗造。
“小姜老師!”
姜冉轉頭,幾個少年熙熙攘攘來。
“你們好!”
為首的少年誠邀姜冉共赴晚宴?!瓣懜腋姨崆巴瓿杀究茖W業(yè)準備離校,我們給他慶祝?!?p> 陸敢敢,原名陸青宥。
為什么叫敢敢呢,還得是這小子前年大一剛來就追著姜冉老師表白。一來是不知道清大校規(guī)、二來把姜老師當做了同學。
當時教官是大四的學長,苦口婆心安撫心靈脆弱還沒戀就失戀的學弟。
教官學長:“姜老師有未婚夫?!?p> 陸敢敢:未婚夫又不是老公。
教官學長:“姜老師不喜歡年紀小的。”
陸敢敢:我不管我不管。
教官學長:“清大不允許師生戀愛?!?p> 陸敢敢:那我……這書不讀也罷。
眾人:“……”你還真敢說。
好不容易去年國假返校就聽聞程序犧牲的消息,陸敢敢又死灰復燃竄到姜冉老師面前。
姜老師以清大校規(guī)回拒了他。
陸敢敢:“我如果能修完學分早點畢業(yè),您就會答應我的追求么?”
恰逢姜老師來電話了,鈴聲蓋過陸敢敢年少又沖動的感情。
“您不反對我就當您同意了?!?p> 等回過神,陸敢敢飛奔出去老遠,姜冉皺了皺眉,“剛剛陸同學說什么?”
姜六哥:“十一怎么了?”
姜冉:“不重要?!?p> 等記憶回籠,姜冉搖了搖頭表示不去了。
她這人說來也奇怪,沒有對象時面對別人表白,優(yōu)柔寡斷的很;可一旦有了對象便恨不得和所有異性劃清界限,干凈又利落。
說她釣魚執(zhí)法吧,也談不上。
“姜老師真的一點兒機會也不給我嘛!”青澀的少年包裹著赤忱的愛意緩緩走來。
如果沒記錯,陸青宥今年二十歲!
他生得白皙俊秀,桃眼含情看路邊的狗都能揉得出水來。
姜冉往后退了一小步拉開與少年的距離,搖了搖頭。
陸青宥查過虞城白,‘姜冉寧可喜歡大六歲多的大叔,也不喜歡小六歲多的弟弟么?’
“并不是這樣的!”姜冉其實可以不用解釋,卻還是開了口。
“我喜歡虞先生很多年了?!鼻楦]初開的一時興起,一十三年的從一而終。
她藏著愛意見過他,卻僅敢遙望。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出現(xiàn)……
少年時的愛,隱晦而濃烈!
傘落地,微雨急促片刻就打濕了男人的外衫。他直直的僵在原地,連著呼吸都急促了,腦海里反復著‘我喜歡虞先生很多年了……’
其實相處以來,虞城白能發(fā)現(xiàn)姜遲安的乖巧與溫順。若只需要舉案齊眉的妻子,她再適合不過;若求愛濃情深,姜遲安對自己無非是偏愛的。
可他拿不準姜冉如此這般是隨遇而安的接受、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
他有些貪心的。
他不僅限于需要一個輔助他渡過成年期的伴侶。
遇到她,是他的劫數(shù)。動了心,也甘之如飴。
“真的?”
姜冉聽著動響,轉身就看見虞城白,怯生生的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