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白到底是腿長,兩步跨上臺階,攝像頭險些都沒跟上來。
人字梯,姜冉跨坐著,與平時襯衫長褲的打扮不同,她穿著白色窄袖的太極服,應(yīng)著干活,頭上冒著汗、臉頰通紅。
虞城白見過太多的目光,即便是粉絲里,多多少少會藏了些私心和欲望……
姜遲安的眼神,是克制的愛意、是隱忍卻干凈。
他看過人族的歷史,見過人族的實事。太過克制的人落到最后無非又兩種結(jié)果——要么了無牽掛的出家、要么做盡荒唐后瘋了。
五歲時就捏著樹枝當長矛,立志要做大將軍的囡囡,她是翱翔天地的鷹,也本不該這樣。
虞城白歪著頭,“需要我做什么?”
想了想,姜冉說:“您把地上的燈給我?!?p> 墻角,立著個半開的紙盒。
虞城白走過去,躬下身子撿起,拆了包裝把燈遞上去交換了舊燈拿下來。
看了半響不曉得丟哪兒,索性裝進了紙盒,放回原處。
【皮皮蝦:驚呆了吧,我也干過。】以至于東西找半天死活找不到。
畫手太太們迅速出圖,人字梯上軟糯團子、人字梯旁黑衣大叔,她們似乎很樂忠又惡趣于這樣的搭配。
姜冉仰頭舉著胳膊換燈,“樓道轉(zhuǎn)角是配電間,需要您下去幫我拉一下貼著‘走廊過道’標簽的那個閘?!?p> 虞城白又兩步跨了下去。
查驗沒問題后,姜冉才擰上螺絲、按上燈罩。
見姜冉下來,虞城白順勢收了梯子,抱在懷里,“樓梯收哪兒?”
姜冉蹲在地上整理工具箱,聽著兩聲‘咔’,金屬扣合上的聲音,她緩緩出聲,“靠邊就行,晚上有人去還?!?p> “好?!?p> 見姜冉起身,虞城白很自然的接過工具箱,一手主動的牽上她的手。
他知道安安在人前不自在,所以并沒有表現(xiàn)的舉止過于親昵。
食指上扣。
她也只是回頭看,好像習慣般溫聲的說了一句,“走吧?!?p> 鏡頭里,臺階上去,她落得沉穩(wěn)、腳步生風,卻并不顯急促。白色絲緞銀云紋的褲子輕盈、平滑。
廊道,那是越靠近陽光的地方。橙色的、暖暖的搭在他身上。
姜冉忍不住抬頭看。
虞城白側(cè)低下頭來:“好看嗎?”
姜冉如實回答:“好看。”
那難壓的嘴角終究還是彎成了月牙。虞城白:“我新學到一首詩?!?p> 姜冉很配合:“是什么?”
他按掉了麥的開關(guān),湊在她耳邊呢喃細語。觀眾什么都沒聽到,只見鏡頭掃過,姜冉又一次耳朵紅的滴血。
她太容易臉紅了。
他的喜歡,熱烈真誠主動。
他的舉止,又爭又搶還拿。
不允許她的懦弱。
【皮皮蝦:你見外了?。∮惺裁床皇俏夷苈牭?。】
【非虞之樂:互動好少哦!小尚書還是太含蓄了。】要是她,不得沖白哥懷里抱著啃。
皮皮蝦感嘆【如狼似虎的女人??!】
【許佳期:大饞丫頭,尚書可不是你?!克莻€內(nèi)向的小朋友。
尚書生得可愛乖巧,誰看了都想上前挼兩下,有兩次團建的時候,尚書也去了。
她不愛說話,怯生生軟呼呼的,穿了身西裝學著大人的模板打上條藍色的領(lǐng)帶,魚塘里姐姐們大概是年紀偏大,遇到個小朋友,就喜歡逗她,瞧她歘的一下臉紅到耳根,有趣的很。
此刻,尺玉霄飛練不得不來一句【人不可貌相??!】
小尚書那可不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宿舍,
與上一次虞城白來時不同,大概是很多都被柏叔喊人拖走了,入門就感到有些空蕩蕩的,屋里的書沒了、客廳的積木沒了……像是臨時落腳的地兒,不免叫人覺得寒酸。
他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意外。
【一鯨落萬物生:小尚書把自己房子租給白哥,自己住職工宿舍,我真的……哭死!】
?。ㄓ莩前祝簞e嚎了,人家住別墅。)
【粉轉(zhuǎn)黑轉(zhuǎn)路:真的假的?自己的房子?】
【路人甲:可能我有潔癖吧,我自己的房子給別人租,咦~想想就惡心?!?p> 逛了人主頁回來的皮皮蝦一言難盡的回懟:【呃~首先你得有房子?!?p> 客廳簡單、空蕩,容納下虞城白身后的拍攝團隊綽綽有余。
“喝茶么?”
于是,大伙兒便開始沉浸式欣賞姜冉泡茶,心里沒來由的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這是虞城白和姜冉日常相處的樣子么?
【風雅頌:進錯直播間了?】進進出出,看名字‘虞城白直播間’,沒錯了。
怎么沒進入熱戀期,就直奔‘黃昏戀’了?他們想看懟嘴親??!不是喝茶聊天。
識貨的粉絲看著直懟茶葉的鏡頭狂吼,“鳳凰水仙?!?p> 古有三茶六禮。茶便被賦予了意義,今兒姜冉調(diào)‘烏龍茶’,看似不經(jīng)意拿的,卻是在回應(yīng)虞城白喜歡。
‘我對你一見鐘情。’
‘巧了,我也是!’
【碳基生物:劇本,妥妥的劇本?!?p> 姜冉抿了口茶,像是臨時想起來的發(fā)問:“第二節(jié)什么課?”
鏡頭從姜冉背后,直拍虞城白?!蠋熣f話,大概是自帶威懾力的,彈幕滾筒條都瞬間咯噔了半秒?!?p> 【打哈欠的蜀黍:聽說直播戀愛才來的!沒意思,去隔壁看喬大美女去了?!?p> 虞城白端著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莫名有種被老師點名的危機感直沖腦門,面上一僵,“啊~哦!”
下節(jié)什么課來著?
書法課?品酒課?
“好像是體育課。”他似乎又十分確定般的點了點頭。
姜冉皺眉:“……”好像?
虞城白不自信的掏出手機翻看班級群,記得群公告里放了課時表。
周一,第二節(jié)‘阿爾戈星系語發(fā)展史,必修課’
“……”他沒住學生宿舍,書都放在安安的工一大樓那辦公室了。
——采訪小劇場——
主持人:“姜老師是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住的房子租出去的?畢竟那是您姐姐送您的成人禮?!?p> 姜遲安:“沒打算租?!彼疽膊蝗卞X,只不過恰好是虞城白。
主持人:“聽說是虞老師對您一見鐘情,先追的您?有沒有什么感受?”
姜遲安:“受寵若驚。”從沒想過。
虞先生慣是那種正經(jīng)、內(nèi)斂的性子,出道前幾年,被粉絲喊‘哥哥’也是會面紅耳赤的這么一個人,倒是沒想到打直球也這么猛。
有時候,其實不太敢信,總感覺大夢一場。
夢醒,
回歸現(xiàn)實。
主持人:“您對虞老師第一印象是什么?”
姜遲安:“愛哭男孩?!?p> 他很感性,粉絲小小的舉動,都能讓他感動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