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脆弱，窩囊，奮起
太陽漸漸熱烈，熾熱的陽光灑向眾人，但幾乎沒人抱怨，廣場反而更是一片歡樂的海洋。
一個接一個的小朋友進(jìn)入了帳篷，帶出了一個個覺醒了的武魂。所有人都是純純的器武魂，有剪刀，有石頭，有布，當(dāng)然只是這個的組合相比之下更為醒目，更多的還是鋤頭、錘子或斧子之類的，可惜沒有一個擁有魂力。
武魂覺醒的儀式一直從早上做到中午，眼看后面也沒幾個人了。
嚴(yán)肅的階段已經(jīng)過去了，獲得武魂的孩子們在大人的視線內(nèi)拿著武魂玩耍，相互追逐嬉戲。父母們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不要拿著帶刃的武魂去玩，引得一部分小朋友非常不爽。
打鬧的小孩們散布在廣場各處，他們之中當(dāng)然也有人注意到了吳黎。
“這不是泥娃子嘛？你是什么武魂，敢不敢來和我比劃比劃？”
一位拿著棍子的小孩注意到了吳黎，就這么扛著棍子向他走來，看得出來他很是興奮。
拿棍子的小孩名叫陳立，綽號棒棒娃，父母武魂都是棒子，到他這里不知怎么變長了，成了一根木棍。
他的身邊環(huán)繞著不少孩子，一看就是一個孩子王，尤其是在有了這個棍子的武魂后，追隨他的跟班變得更多了?？赡芤彩且驗檫@個，使得這時的他自信心爆棚，到處找人挑釁。
“滾！”
吳黎此時的心情差的不能更差了，完全不給情面地罵了過去。
“嘿！老大，他挑釁你！”
見他如此不留情面的話語，跟班們開始起哄。雖然吳黎在村內(nèi)沒有得罪人，但事不關(guān)己的行事風(fēng)格倒也令他沒有朋友。對于他來說，要他和這幫幼稚的小屁孩交朋友？還是算了吧。
但現(xiàn)在，沒有人際關(guān)系的吳黎遇見了一個最壞的結(jié)果，當(dāng)這些人起哄時竟然沒人替他說一句話，也沒有人上來控制事態(tài)發(fā)展的程度。于是就看見這陳立在一眾吹捧中似乎逐漸上頭，棍子就這么在空中一掄，發(fā)出了嚇人的呼呼聲。
“嗨！敢看不起老子，亮出你的武器！吃我一棍！”
說話間就這么拿著棍子向他揮去。
吳黎一呆，沒想到這小屁孩竟然動真格的，直接就打人了。就這么一下，他所有憋在心中的怨氣直沖上腦。
只見他雙手抬起架在頭頂，擋住了陳立的棍子。
啪！
“嘶……”
火辣辣的疼痛感從手臂襲來，再次刺激了此時吳黎脆弱的神經(jīng)。這一棍下去之后，大人們總算才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異樣。
“這……”
陳立也有些懵，怎么這人不拿武魂擋呢？自己這力道哪怕是那位武魂是布或是藍(lán)銀草的人都可以擋掉一些沖擊，不至于這樣啊，完了，這下要被老爸老媽打了。他呆呆地看向?qū)Ψ?，但這么一看就把他嚇到了：那是一雙充血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兩眼布滿紅色的血管，吳黎此時只感覺要氣炸了。他一手握住陳立的棍子，一手握成拳就要揮過去。
此時的大人們想反應(yīng)，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陳立嚇得趕快將桿子橫著一甩，吳黎腳下不穩(wěn)，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但他仍沒有放棄，直接用手撐起就要沖上來。陳立見這人向自己沖來，直接用棍子向下一揮，只聽一聲悶響，棍子狠狠地?fù)糁辛藚抢璧挠夷?，他向下倒去，左臉在地下一撞，又是一聲悶響，聽著都能感到打擊的力度?p> 陳立呆滯當(dāng)場，他感到有些害怕，這種聲音……自己不會殺人了吧？
……
“趕快！別磨磨唧唧的！我說這個成本價格就這個價格，要這么控制是你的事！什么？風(fēng)險，那也是你的事！再給我多說一句，你這廢物的這個月工資就減半！……”
“就你這樣的窩囊廢，還和我討價還價，我告訴你，跟你好幾天那是你的榮幸！呵呵，老公，我們走……”
“哈哈哈，這就是老袁的兒子嗎？混的不怎么行啊，小伙子，虧我當(dāng)年那么勸他，現(xiàn)在倒好，自己死了還要連累自己的兒子，造孽喔……”
“抱歉，我不借。什么？我記得哪怕是那時我倆也不熟吧？噢……好像是有這么一個承諾。那不過是當(dāng)時的兒戲罷了，哼，當(dāng)時的所謂恩情能值幾兩？現(xiàn)在一碼歸一碼，再說你這樣，我借給你能要回來么？快滾快滾！……”
……
“兒子，別聽他們的廢話。記得小說里的主人公么？殺不死我的，只會使我更強(qiáng)大……”
一道道光影閃過，如同夢幻泡影一般，吳黎像一個將要溺死的人一樣，像是迎接最后的走馬燈……直到那難以忘懷的身影出現(xiàn)。
爸……我為什么會在這……
吳黎想要伸出手去，他想要抓住那個布滿老繭的大手，想要回到那個家。然而片刻后他頓了一下，他意識到這里不過是夢境罷了，那人已經(jīng)回不來了，自己也回不去了。
吳黎看著那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的臉龐，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感覺到了情緒的釋放。
來到異世界可不是那樣輕松的，哪怕是吳黎這樣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親人朋友的人，在前世也有離不去的眷念。只不過兩年來，他對未來的希望很好地覆蓋住了他的眷念，但現(xiàn)在，未來也已被可悲的現(xiàn)實給敲打地支離破碎了。
正在這時，一道畫面浮現(xiàn)。而這一次不再是前世的畫面——吳黎看見了一個人的背影，那人俯視著下方的被硝煙籠罩的戰(zhàn)場，身穿典型的星羅帝國軍裝的士兵在他的下方仰視著他。他能感受到那人的強(qiáng)大，從他憑空懸浮在空中就可見一斑。人們也不管身上流血的傷口或是地上的泥污，像是在歡呼一樣。
更令人驚訝的是，吳黎知道，那是自己！
畫面很是模糊，但卻很是逼真，至少他不覺得自己可以幻想出這樣宏大的場面。而且吳黎也不知道為什么那是自己，就如同是本就應(yīng)該如此一般。
持續(xù)了片刻，本就不穩(wěn)定的畫面就這樣消失了，畫面又回到了自己的父親。那是高考出成績的時候，吳黎終于考上了大學(xué)，而父親則帶他到商業(yè)街吃了頓奢侈的，還給他買了新衣服新褲子，在那一天，他也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電腦。
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畫面？
吳黎不知道，但這也不重要了。
他癡癡地望向那熟悉的臉龐，看到了那欣慰自豪的神色，內(nèi)心的陰霾也緩緩消散。哪怕父親已經(jīng)看不到了，但他也不希望讓父親失望。
迷迷糊糊間，他就這么走上前去，小小的身軀就這樣抱住了寬大的臂膀。宛如回到了前世，宛如回到了童年。
……
“爸爸……”
微弱的聲音傳來，老約翰懷里捧著的吳黎總算睜開了眼睛，右邊的臉已經(jīng)腫脹了起來，破皮處還有兩條血路順著臉龐流下，左邊臉也有明顯的擦傷，絲絲紅色緩緩滲出，看著很是凄慘。
“泥娃子！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老村長抱起吳黎，在他的頭上親了一口，目光閃爍，看樣子是動了真情。
“約翰爺爺……”
吳黎迷迷糊糊地抓住了約翰的手。約翰的頭埋在他的肩膀后，他看不到約翰的臉，但知道對方肯定很是關(guān)心他。一絲暖意在心間回蕩，吳黎握住的手抓地更緊了。
“棒子家的！你們這是怎么回事？人家沒惹你對吧，怎么把別人打成這樣？！當(dāng)人家是棉花還是衣服！？你們這是要負(fù)責(zé)！”
陳立也被老爺子這口氣嚇到了：“我……我看他向我沖了過來……”
“你就說是誰先動的手！”
“我……我……”
“好了好了，是我們沒看好孩子，我們負(fù)責(zé)。我說你這敗家玩意兒怎么這么不省心呢……”陳母也被嚇了一跳，責(zé)怪地拍了拍陳立，怪罪道。
一通怪罪后，陳家答應(yīng)給吳黎支付醫(yī)藥費以及一年的口糧，事情才就此作罷。
但此時他的關(guān)注點早已不在此處了。
他被一個沒有魂力的人打成了這樣，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此的脆弱。試想哪個穿越者會菜成這樣，哪個穿越者會被魂師都不是的人一棍子差點打死，哪個穿越者會窩囊至此。
吳黎埋下了頭，他從未如此心灰意冷。
自己這能算什么呢？
就這樣一個小孩子都能輕易干倒自己，哪怕也有各種各樣的巧合與條件，但事實就是：他輸了，在一個沒有魂力的人面前輸了。
至于之前的畫面，夢這種東西能可信嗎？嗯，應(yīng)該是這樣的。雖然這讓他好受了些，但也改變不了這灰暗的現(xiàn)實。
我該怎么辦？
吳黎再次瞇起了眼睛，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兩次投胎，他都是下下簽，憑什么??？
是啊，憑什么?。?p> 殺不死我的，只會使我更強(qiáng)大！
父親的鼓勵猶在耳邊，反正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自己作為穿越者，就僅僅是記憶也比別人有很大的優(yōu)勢。
天生我材必有用！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好不容易有點相對優(yōu)勢，再怎么也要逆襲給這老天看看！
失落的感覺慢慢散去，吳黎又恢復(fù)了平日的目光?，F(xiàn)在不是弱么？那就努力變強(qiáng)不就對了？
在沒人看見的角落，他的眼中斗志仿佛要噴薄而出，握成拳的手更加緊了緊。
此刻的吳黎暗下決心：不管有沒有金手指，他都一定要攀登這武魂的珠峰，哪怕死他都要試一次！他要證明他吳黎，絕不是兩世的窩囊廢！
他記得畫面內(nèi)那人被眾人矚目的樣子，是那樣地威風(fēng)，那樣地從容。也許別人沒什么感覺，但作為兩世的弱者，吳黎對變強(qiáng)充滿了渴望，而現(xiàn)在，在那畫面的刺激下近乎成了執(zhí)念。
只要不放棄，說不定畫面內(nèi)的內(nèi)容就能成真呢？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