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既要這又要那

　　“很多品牌都有獨特的動物元素設(shè)計風(fēng)格，比如寶格麗的蛇、梵克雅寶的蝴蝶，肖邦的孔雀……”

　　夏洛特正回憶著時尚課上學(xué)過的內(nèi)容挑選珠寶，聽到身后傳來聲音，站起身回頭擁抱索吻：“親愛的，你忙完工作了？”

　　“嗯，挑選的怎么樣了？”霍爾親了她一下。

　　夏洛特癟嘴回道：“還沒，選項太多已經(jīng)看花眼了，我需要你的幫助?！?，說著趴在他懷里，仰起臉蛋做出求助表情。

　　“剛才在臥室還羞恥臉紅，這會兒都能當(dāng)眾膩歪撒嬌了?！被魻柊l(fā)現(xiàn)了這位新鮮出爐的小情人又一優(yōu)點，：“好吧，讓我來發(fā)揮一下審美?！?p>　　夏洛特的確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自己只挑選了一套日常穿搭服裝、一套禮服，和兩雙鞋和一個背包。

　　“我覺得這個戒指不錯，這是一整套？可以，很漂亮。”霍爾挑選了一套海瑞溫斯頓的紅寶石藤蔓首飾、吊墜、耳釘、戒指三件套。

　　又選了一件肖邦的藍寶石孔雀羽翎胸針，外加兩身衣服鞋子背包。

　　總共花費19萬鎊，其中海瑞溫斯頓的那套首飾占了大頭，畢竟這是個敢跳出來自稱“珠寶皇后”還沒被友商圍攻的品牌，貴一點可以理解。

　　置辦好一應(yīng)穿搭，時間已近中午。

　　霍爾沒接受夏洛特發(fā)來回臥室欣賞新衣服的邀請，老老實實開車送她回家。下午要回學(xué)校，而且二人年紀還處于發(fā)育期，克制、成年人的事得克制一點……

　　英格蘭對午餐不重視，像炸魚薯條一類的簡餐很受歡迎。

　　霍爾轉(zhuǎn)了好半天在夏洛特家隔壁的一條街區(qū)找到個停車位，停好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信封：“別墅的鑰匙。”

　　夏洛特舒了口氣，摸著信封里除了鑰匙還有銀行卡的手感，沉默許久：“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情人了，銀行卡里有多少錢？”

　　霍爾愣了愣：“是的，每個月2.5萬英鎊以及你的一切開銷。除此之外，如果你需要錢可以隨時說，我會視情況考慮?！?p>　　“你給我的夠多了，剛剛買的東西足夠……支付一段時間價格了?！毕穆逄卣Z氣平靜回道。

　　霍爾輕笑一聲：“你問出‘銀行卡里有多少錢’這個問題我很欣慰，可緊接著又開始說傻話。親愛的，你得明白，這世界上沒有既要這又要那的好事兒。

　　我不能一邊用自己的姓氏嘲笑你的想法不切實際，一邊支付給你吝嗇的價碼。即便是情人，也得比大多數(shù)貴族妻子優(yōu)越，這才是霍爾家保持傲慢的底氣。”

　　夏洛特攥著信封，白皙的手背能到血管“……我明白了，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我就知道你能想通，加油，我很期待你的表現(xiàn)。”霍爾笑的像是園藝師修剪花朵時想到了什么得意的創(chuàng)意一樣。

　　“這是我家的電話號碼，記得打給我?！毕穆逄啬贸鰪埿〖垪l，：“我先走了。”

　　霍爾給了她一個告別吻：“抱歉，這是我的疏忽，明天我讓助理給你寄一部移動電話。我會想你的?！?p>　　“我也會想你的?！毕穆逄孛悦５牧嘀b滿奢侈品的行李箱下車回家。

　　她有些讀不懂霍爾心中在想什么，對待她能在冷血商人和熱戀情侶兩種狀態(tài)無縫切換……但無論如何她已經(jīng)投入了自己最大的資本，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叮鈴鈴……喂，你好，這里是斯托克炸魚薯條店，好的，還要來點別的什么嗎……”

　　“嘿，斯托克，我的果汁呢，我的果汁是倒進下水道里了嗎？”

　　“老斯托克，說真的，你們家該雇傭一位服務(wù)員了……”

　　一樓餐廳內(nèi)父親在廚房打轉(zhuǎn)，母親和爺爺充當(dāng)服務(wù)員。

　　夏洛特快速上樓回到臥室小心翼翼放好行李箱，熟稔將金色長發(fā)扎成馬尾，換衣服系圍裙下樓幫忙。

　　從倫敦市坐出租車回學(xué)校要幾十鎊車費，等時間晚一點坐學(xué)校提供的倫敦市區(qū)周日特別校車服務(wù)不花錢，算在學(xué)費里的。

　　忙過中午，下午餐廳內(nèi)客人稀少，一家人終于有空閑休息。

　　“夏洛特，跟我上樓。”與夏洛特長相像似的中年女人冷著臉說道。

　　夏洛特跟在母親身后上樓：“抱歉媽媽，昨晚發(fā)生了點意外，導(dǎo)致我晚上沒回來。”

　　“意外？是什么樣的意外讓你有了一身名牌衣服，你拿回來的那支箱子呢，里面裝的是什么？”斯托克夫人盯著女兒問道。

　　夏洛特笑了笑：“珠寶，很貴重的珠寶?！?p>　　“……對方是誰，你的男朋友嗎？”斯托克表情希翼。

　　夏洛特搖頭：“不是。”

　　“碧池！我就說你怎么會突然有了男朋友，我就說以你的智商怎么會收男朋友的貴重禮物……”斯托克夫人壓抑著嗓音罵道。

　　“嘎吱?！迸P室門被推開，斯托克走了進來：“行了吧，你非要貸款讓女兒去讀圣瑪麗為了什么，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我想要的，ah？！我想要自己的女兒給別人做情人？”斯托克夫人情緒激動。

　　夏洛特走到床頭，從床墊底下拿出銀行卡：“這里面每個月會有2.5萬英鎊，媽媽，隔壁的法利夫人不是跟你說她們?nèi)乙ニ估锾m卡過圣誕節(jié)嗎？爸爸，家里的車總是啟動困難，改換輛新的了是嗎？”

　　“……女兒，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斯托克臉上的皺紋微微顫抖，拉著妻子轉(zhuǎn)身離去。

　　斯托克夫人‘唰’一把抽走銀行卡：“媽媽幫你保管，最近附近幾條街治安越來越差，有小偷……寶貝，密碼是多少……其實旅游什么的不重要，我們家是時候攢錢買新房子了，你知道的，人們總是嘲笑東區(qū)是工人的街區(qū)，這對你……”

　　母親喋喋不休的話語隔著房門都能聽見，夏洛特撲倒在床上靜靜聽著聲音消失，想了想撐起身體拉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從中拿出一瓶香水。

　　翻過身，對著空氣噴幾下。

　　晶瑩的水霧在陽光下飄飄灑灑落到床單和地板上，淡淡柑橘味與油炸煙氣糅雜到一起，聞起來非常奇怪。

　　夏洛特閉上眼睛，俏挺的鼻子皺了皺：“柑橘味，他喜歡柑橘味……也許得想辦法找機會跟他的助理聊聊……還有，伊莎貝拉，昨晚在戶外泳池……不要臉的碧池真夠豁得出去，天氣那么冷…………哈，不過很巧，我也是個碧池……”

　　“天氣真冷?！币令D公學(xué)宿舍里，霍爾坐在地毯上揉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懷特半躺在對面的單人床上向后仰頭：“你不會得流感了吧？我就說你昨晚瞎搞準沒好事?！?p>　　“滾蛋，這跟昨晚有屁關(guān)系，事實是我們得給校長寫信申請安裝宿舍空調(diào)了！”霍爾吐槽道。

　　英國沒有用空調(diào)的習(xí)慣，冬天全靠壁爐、地暖，深秋初春就多穿衣服硬捱，真是有夠見鬼的。

　　“其實伊莎貝拉真的不錯，你就算承認跟她發(fā)生了什么，也只會讓人羨慕，畢竟有皇室血統(tǒng)。”懷特踢了一下椅子，：“是……幾分之幾來的？我要是能和這樣的女孩交往，我爸爸得樂顛顛支付我一筆戀愛經(jīng)費，最少30，不，50萬鎊！”

　　正坐在書桌前看書的安斯艾爾頭都不會說道：“好像是八分之一？不過懷特，人不是任何人的工具，而是自身的目的。戀愛是你的事，跟你父親無關(guān)?！?p>　　“《純粹理性批判》，康德說的?！被魻柭柭柤缪a充道。

　　懷特滿臉悲痛：“看看，操蛋的哲學(xué)把我們的好朋友教化成什么樣了，你現(xiàn)在一本正經(jīng)念語錄的樣子，和平時炫耀活躍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p>　　“沒辦法，快要考試了，我得啃一下這狗屎的哲學(xué)！其實神學(xué)更好刷分，但我已經(jīng)刷滿了?！卑菜拱瑺柣謴?fù)本性故作無奈說道。

　　伊頓公學(xué)每年十二月中旬放寒假，一月中旬開學(xué)。

　　霍爾忽然想到什么，問道：“你們說我修夠績點能不能請長假？”

　　“別人不行，但你也許可以給校長寫信試試?！睉烟亟ㄗh道。

　　安斯艾爾轉(zhuǎn)過身反坐著椅子：“放棄吧，我們一學(xué)期12門必修課，兩門現(xiàn)代語言，另外至少三門選修。我都做不到提前修夠績點，你……”

　　“切，幼稚的想法。只要雨果再來一次之前的那種‘社會實踐’，我保證他能輕松修夠績點。”懷特反對道。

　　霍爾不由自主點頭，這的確是個好點子，下學(xué)期可以嘗試一下。

　　安斯艾爾質(zhì)疑道：“這不科學(xué)，那樣的交易是大勢成就，即便雨果是天才也不能復(fù)刻。”

　　“天才不被限定——康德?！睉烟鼗鼐吹?。

　　安斯艾爾想說這話不是這樣用的，但想想這家伙稀爛的哲學(xué)水準，決定不與傻子論長短。

　　得益于相對優(yōu)渥的家境，伊頓男孩們大部分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懷特以后要接他爹的班兒，自然對哲學(xué)沒花多少心思。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笔婵死筋^進來問道：“哈嘍朋友們，在聊什么，我可以加入嗎？”

　　“當(dāng)然可以，你不是跟阿卜杜拉去學(xué)習(xí)打桌球了嗎？”懷特挪動身體讓了個位置。

　　舒克拉模仿著他的姿勢抬起腿想架到椅子上，伸了兩下沒夠到：“不，我現(xiàn)在對桌球沒興趣了，我突然發(fā)現(xiàn)射擊是項很有意思的運動?！?p>　　“果真純種阿三，見縫插針死命往里擠的本事世界獨一檔?！被魻栃闹匈潎@。

　　舒克拉自顧自繼續(xù)說道：“昨天在雨果的晚宴上，我和一位伯爵的孫子聊得很投機，他喜歡槍械，想邀請我下周末去他家玩。雨果要不要去，還有你和安斯艾爾？”

　　“呃，你說的是西奧弗里嗎？”懷特說著看向霍爾。

　　霍爾丟給他個眼神，拒絕道：“抱歉，我公司有很多事，可能沒時間去?！保唤橐饨o小阿三牽線搭橋交個朋友，可這貨看起來委實沒有靠譜的樣子，還得接觸接觸再說。

　　“別這樣，雨果，你來吧，加上懷特和安斯艾爾，我們【商業(yè)與哲學(xué)】班級就聚齊一半了！”

　　舒克拉竭力邀請，：“你的公司遇到麻煩了嗎？說說看，也許我能幫你解決。別這樣看我，真的，我有位親戚去年剛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xué)取得了金融博士學(xué)位，現(xiàn)在摩根，摩根你知道吧？你們金融行業(yè)最好的……”

　　“潘迪特?！被魻栂氲竭@貨的姓氏，問道：“你那位親戚叫什么名字？”

　　“嗯……尚卡爾，維克拉姆·尚卡爾·潘迪特？”舒克拉撓撓頭。

　　霍爾坐直了身體：“你確定嗎？”

　　舒克拉擠出個笑容：“我確定，他叫維克拉姆，你認識他？”

　　“我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不確定你說的和我知道的是否是同一個人。你能幫我聯(lián)系他嗎，我想確認一下，我會感謝你的?！被魻栒J真說道。

　　潘迪特是印度的高種姓氏之一，它還有別的翻譯方式：潘偉迪。

　　這個姓氏搭配哥倫比亞大學(xué)金融博士+在摩根工作，讓霍爾瞬間想到了自己上輩子的一位校友——維克拉姆·潘偉迪。

　　這位印度裔校友履歷非常優(yōu)秀，大學(xué)畢業(yè)進入摩根史丹利，一路打拼到證券、投行業(yè)務(wù)CEO的職位。后來還做過花旗集團CEO，雖然兩年不到就被董事會炒了魷魚，但那是遇到了08年金融危機。

　　舒克拉略作思索：“我得請我家人幫忙聯(lián)系，你找他有什么事嗎？”

　　“我想把他挖來我的公司。”霍爾坦誠說道。

　　這位被高盛CEO貝蘭克梵嘲笑為“穿紙尿褲上班”的印度裔校友，花旗為了挖他做CEO，專門花數(shù)億美元收購了他的基金公司。

　　這足以側(cè)面證明維克拉姆·潘偉迪的確是個人才。

　　最關(guān)鍵的是，維克拉姆·潘偉迪的專業(yè)就是證券投資領(lǐng)域細分的電子交易，用NBA選秀的說法，這是位即戰(zhàn)力很強的新秀，以后兌現(xiàn)天賦最起碼全明星球員。

　　舒克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他，但是，你想挖他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p>　　“挖他是之后的事，我們得先和他聯(lián)系上再說，謝謝你幫我?！被魻栃呐乃募绨?。

　　舒克拉同樣笑哈哈：“別這么客氣，我們可是同學(xué)、鄰居、好朋友的不是嗎？”

　　“這也是一條投資路線，回頭想想有哪些暫時還默默無聞的人才?！被魻柊底韵胫?，忽然感覺有點亂，現(xiàn)在可投資的太多了，他得做做減法，不能什么好都想沾。

　　說好的做個閑散貴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