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姐，四人又繼續(xù)吃飯。
春紅聽說過小石頭的娘改嫁，但不知道改嫁去了哪。今天見到，才知道原來他娘也在城里。
她看小石頭娘穿著好布料的衣裳，開口是“我家老爺”，有些好奇，問道：
“小石頭，你娘是改嫁給了什么人？”
小石頭瞅她一眼：“你吃碗蛇肉，我就告訴你?！?p> 幾人都知道春紅不敢吃蛇，小石頭這是不想說。
春紅也瞅他一眼：“不想說算了?！?p> 方育給陳曉倒酒。此時他臉上笑靨如花。
終于抱了！剛才陳曉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他倆的關系又近一步。
“你笑得像個爛番茄?！标悤脏了谎?，知道他在笑什么。
她心里確定：開始談戀愛吧！
“爛番茄？”方育不知道爛番茄是什么樣。
“番茄，也產(chǎn)自北方黑山?！标悤砸庥兴傅恼f道。
“哦！”方育瞬時明了，問道：“我記得你好像也有番茄種子，為何不拿出來種？”
“院子里沒地方種了?！?p> 方育沒再追問。他知道陳曉在試探他，試探他是不是一個好幫腔。
春紅看這兩人一問一答，語氣很古怪。
陳曉最早的辣椒，是從外面帶回來，說是在街上買的。
春紅沒見過辣椒，多問了幾句，方育叫她別問，少見多怪。
后來張里正來小院，陳曉跟他說，辣椒是她從西凌帶過的。方育也在幫她說話。春紅就納悶了：辣椒不是她在街上買的嗎？
后來許多事情，春紅覺得很古怪。但只要她問，方育就訓斥她。不準她問、不準跟任何人講。
春紅是個聰明人，這些“古怪”沒給她帶來壞處，而是帶來好處。于是她不問不講，并順著他們的話去說。
“姐，你打聽球上的那層材料，是想要做什么？”小石頭邊吃邊問。
“那層材料作用可大了！可以做成很多東西?！?p> “可以做成什么東西？”
“可以做成手套、鞋底、輪胎等等，許多東西?！?p> 手套、鞋底，小石頭知道，但是輪胎是什么？
方育見他似乎又要問，說道：“不懂就不要問?？傊菛|西作用很大。”
小石頭茫然：“就是不懂才問??！”為什么是不懂就不要問。
方育一臉嚴肅：“那東西是我們將來賺錢的關鍵，不要讓別人知道。如果讓別人知道、捷足先登，我們會失去商機?！?p> 小石頭道：“可是高燦已經(jīng)知道那東西了。球是他買來的，或許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商機?！?p> 陳曉道：“那個球，只是橡膠最粗淺的應用。后續(xù)它還可以改變形態(tài)，制造出更有價值的東西?！?p> 小石頭：“或許他們已經(jīng)在做了。”
陳曉想了想，乳膠加酸凝固制成橡膠，這一步的應用，他們或許已經(jīng)在研究。但是這里見不到任何橡膠產(chǎn)品，說明什么都沒做出來。或許他們連橡膠真正的價值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方育道：“等周氏問清楚，我們就去當?shù)乜纯??！?p> 他一直想與陳曉單獨相處，若不是開館子需要人干活，他真想把春紅、小石頭攆走。
“出門遠行需要錢吶！”陳曉嘆了口氣。
說到出門遠行，方育一下子想到身份文牒。他倆沒有身份文牒，出遠門可能會遇到麻煩。
“小石頭，你知道如何辦個身份文牒嗎？”方育問。
小石頭知道他倆沒有身份文牒，小食館的租房契約和官府備案，都是以春紅名義辦的。
他道：“以你們和張叔的關系，到他們村買片地、建所房，落戶到他們村就行了?！?p> 方育皺眉。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他不想落戶到村子里。
陳曉道：“我們現(xiàn)在沒錢啊！”
買片地、建所房，少說也要上千兩銀子。他們手上，現(xiàn)在只有上百兩。這還要留著收購張叔種植的辣椒、開新館子。財富原始積累階段是最慢的，等有了第一桶金，后面就相對容易了。
她也想過賣出一兩件現(xiàn)代物品，一下子完成原始積累。但是，有隱患。
算啦，別想著一下子發(fā)財。當年外婆也是開了很多年小館子，才一步步發(fā)展起來。
反正她又不會老。時光對她來說，仿佛停滯了一般。
想到這，她看向方育，眼中帶著同情的目光。
“怎么了？”方育問。
“我在想，要是有一天你老了，我沒老，怎么辦？”
方育疑惑，不解是何意。想到自己的年齡，問道：
“你是覺得我年紀太大了？”
方育年齡二十一，未婚。與他一樣年紀的沈豐，兒子都六歲了。
沈豐屬于成親較早。當年他父兄遭受意外身亡，沈大娘擔心沈家絕后，守完孝后，立即讓兒子成親。那時候他還不滿十五歲，跟小石頭現(xiàn)在差不多一樣大。
“不是覺得你年紀大，是想到以后?！?p> 對陳曉來說，二十一小啦。她有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怪不好意思的。不過只要她不說，別人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
“你已經(jīng)想到以后啦？”方育賊兮兮地笑。
“要是你老得不成樣子……”陳曉想說，我可以重新?lián)Q一個嗎？但是不好意思說。
“我會好好保養(yǎng)，爭取永遠都配得上你?！?p> 方育說著拉起她的手，撫摸她白嫩細膩的纖纖玉指。
“就像你的手，保養(yǎng)得那么好一樣。”
現(xiàn)在他知道陳曉是干活的，洗衣做飯、刨土挖地，她的手保養(yǎng)得那么好，就像一雙不做粗活的手。
陳曉手嫩，一來是體質原因，二來她的確注重保養(yǎng)。
方育其實也在“保養(yǎng)”。他每日躺在搖椅上修煉，喝“草葉茶”，就是想要盡快修煉到神玄境。到了神玄，他的體質會發(fā)生徹底變化，容貌就不會變了。
容貌不變只是一方面，修煉他還有別的目的。
陳曉抽回手：“你別逮到個機會就占我便宜。”
方育含笑望著她，笑而不語。
……
第二日，周惠芹派人給他們送來一條蛇，足足有四斤多。
陳曉明白了，小石頭娘的日子過得比她以為的好。至少她有送別人一條蛇的權利。
這條蛇少說也值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