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吹牛
小孩走到兔籠邊拿草喂兔子，盯著兔子嚼草一時間舍不得離開，但她還記著李沅的吩咐，便商量道：“娘親，我喂完兔子再摘豆角好不好？”
“嗯，不著急?！崩钽湔f。她蒸了三人份的米飯，而后清洗雞樅菌煮湯。
這時小孩摘回豆角。
李沅叫她擇，擇好用熱水焯了一下，切斷控水，走油鍋炸直虎皮狀放蒜末等調(diào)料翻炒至出鍋。
“歸荑啊，端到堂屋，小心點啊?！崩钽涫⒊龆菇钦f。
小孩立即應(yīng)聲好，雙手捧著盤子走了。
李沅盛出飯和湯，分別端進屋，先挑出薛槐序的份送到他房間：“老薛，飯菜好了，一定要全部吃完啊?！?p> 薛槐序松垮的拳頭湊近嘴邊咳嗽掩飾尷尬：“你煮了雞湯？”
“是雞樅啦，味道聞著有點像雞湯，很有營養(yǎng)，輕易撿不到哦?！崩钽浞畔嘛埐耍鏊饋肀愠鋈チ?。
薛槐序見人走了，端起湯嘗了一口，鮮香甘甜，雞樅柔潤爽滑，一股濃濃的雞湯味流連口齒。
原來雞樅長在山里，此地生活三年多，他從未見過。
怎么她一出門就能撿到？
小孩走親戚沒吃飽，有了合胃口的飯菜，小嘴動個不停，尤其愛吃雞樅，揚言明天還想去撿。
李沅笑道：“說不準已經(jīng)被人撿走了?！彼酝晖肜锏娘埛畔峦肟辏骸皻w荑啊，我要去你王嬸兒家一趟，待會兒你把碗刷了，雞鴨喂一下，嗯？”
“好。”
李沅加了一句：“別亂跑?！?p> “知道啦?！毙『⒐郧傻拇饝?yīng)。
李沅回房間拿了五十文錢，揣上草圖，又帶上自制的辣醬，先到王氏家，明面上送對方辣醬嘗鮮，暗中打聽牛的情況。
王氏嘆氣：“可不就是牛痘嗎？拿了些藥回來，花了兩文錢，這畜生啊，比人還嬌貴哩?！?p> “可不？莊稼里的頭地，全指著它了。”李沅附和著說了兩句，心里盤算著種牛痘的事兒。
她得去一趟城里找大夫打聽打聽如何取膿包，別到時候牛痘沒種上，感染細菌把自己給折騰沒了。
......
李沅從王氏家離開，順著路來到胡木匠家。
客套兩句后，說明此番目的，接著便拿出圖紙。村子里多是姓胡的，但支系不一樣。胡木匠和王氏家那口子屬于同一支，兩人是親堂兄弟，胡木匠是老大，她稱呼對方大哥?！昂蟾?，這能做嗎？”
胡大接過草圖后認真端詳良久：“椅子加輪子，還有恭桶，好想法，有了這椅子，小薛今后活動也方便。哪找的圖？”
“我自己瞎畫的?！崩钽湔f。
胡大稀罕的看了她一眼，早前便聽說薛槐序娶的媳婦識字，不曾想還懂畫畫，畫得還不賴?！澳茏鍪悄茏?，不過工序多而雜，不僅要花時間，價錢也不低。”
李沅：“錢不是問題，胡大哥盡管叫價。但我三天后就要，你做得出來我就在你這兒做了。太慢的話我怕等不及?！碑吘寡毙虻戎媚?。
胡大低頭確認圖紙，草圖十分詳細，三天時間雖緊迫，但加班加點倒也能成，他保守估計了一下價格：“用好木的話，兩吊錢肯定是要的。”
“成?！崩钽淠贸龆ń穑骸叭旌笪襾砣∫巫?，再付剩下的可以吧？”
胡大笑著說：“太客氣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收什么定金啊。”
李沅還是放下了五十文，人家見到錢，才更有動力不是？“胡大哥，那就這么說好了啊?！?p> 胡大打包票會完成。
......
李沅回到家，小孩已經(jīng)做完了她交待的事，正端坐院子里練字，她喲了一聲：“咱們家歸荑這么乖啊，練字都沒要我催。讓我瞧瞧寫得怎么樣?！?p> 小孩舉起紙。
李沅看后點頭夸獎：“不錯不錯，有進步?？上г蹅兊某⒁?guī)定女孩子不能考狀元，否則皇城的宮殿之內(nèi)，定有你一席之地?！?p> 小孩懵懂道：“娘親，什么是狀元？你見過宮殿嗎？”
“狀元就是......天底下最有才華的人，文可治國，武可安邦。”李沅抬手，掌心朝外完成一個弧度，手背的一面擋住嘴：“悄悄告訴你，別和旁人說哦。我不僅見過宮殿，還坐過龍椅呢。等我發(fā)達了，我?guī)氵M皇城，一睹帝都的繁華風(fēng)光。”
小孩開心極了：“娘親，到時候可以帶上爹爹嗎？”
李沅稍加思索，回答道：“當(dāng)然可以，但這會兒先別告訴他?！?p> 小孩有些泄氣，小小的肩膀塌著：“為什么??？我還想讓爹爹高興高興呢。”
“呃.....你爹知道估計會說我吹牛消遣你。他若編排我的話，我會很不高興。”李沅道。
“那我不說了。”她不想惹娘親生氣。
隔著一道墻的薛槐序心道，你難道不是吹牛么？
坐過龍椅？
你怎么不說你上過天。
......
翌日一大早。
李沅便收拾好準備進城了，原本和小孩商量好，她乖乖在家喂寵物，喂雞鴨，自己一個人去，但孩子從薛槐序房里出來，死活要跟著。
沒法子。
李沅只得帶上小孩，考慮路途遙遠孩子步行吃不消，她也抱不來，雇了頭毛驢讓小孩坐。
進城后。
李沅找到大夫，一番交涉后花銀子從對方口中獲得收集牛痘膿液方法。
為確保萬無一失，李沅用筆記錄步驟。
大夫見狀甚至忐忑：“小娘子，你真不是用來害人吧？”
李沅皺眉：“我很像壞人嗎？我若想害人，至于專程給你送錢，問你如何提取干凈的膿液？直接刮下用不行了？”
大夫一聽破覺有理，便沒有再管。
李沅心思一動，這個大夫還是有點仁心的?！按蠓?，你想成為千古流芳的名醫(yī)嗎？”
大夫收了李沅的銀子，加之她長得又好，同她說話極有耐心，摸著胡須一笑：“誰不想?。俊?p> 李沅斟酌措辭：“我有一個治天花的方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有興趣的話，她便說出自己的想法為自己謀求一些利益作為以后做生意的啟動資金。
大夫像聽見了笑話一般：“憑你連個牛痘膿液都不知如何提取的丫頭？”
“不信算了?！崩钽湔燮鸺垟n進袖子，和大夫作別，她不急。
大夫也沒當(dāng)回事。
藥材鋪外，小孩守著毛驢，看到李沅出來，立馬上前：“娘親，你可算出來，我快忍不住想進去找你了?！?p> 李沅揶揄：“幸好你忍住了，否則毛驢沒人看，被順走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