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那位霸總的原型就來了。
“爸爸。”林夢染站起來。
宋傲看了只是簡單掃了一眼，最后目光冷冷地停在了林筠身上。
“萌萌你先回去?！?p> 林夢染起身就要把小九一起帶走，被宋傲給阻止了
“小九留下，有事要談?！?p> 林夢染不愿意，拉著小九就一屁股坐下了。
“姐姐不走我就不走?！?p> 宋傲也是難得地不哄他女兒，直接讓管家來把大小姐給拽走了。
小九手足無措地一個人坐在那。
“林少，久聞大名?！?p> 宋傲在沙發(fā)上坐下，冷這張臉，感覺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寒氣。
小九不太記得這個人，但是看到他生氣就本能地開始害怕。
“關(guān)于你想讓小九跟著你，這件事光你想沒有用?！?p> 宋傲靠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兩手交握，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手背，“昨天的事那么難堪，你準備怎么跟我解釋？”
小九看看宋傲又看看林筠。
她并不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或許不是她現(xiàn)在這個精神值的時候鬧出的事情。
她一個人小小地縮在沙發(fā)角落里。
林筠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對于昨天的事他也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我沒想過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我想這中間可能有什么誤會。有時候，她比較貪玩?！?p> “貪玩？”
宋傲冷冷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小九的情況。什么叫貪玩？你的意思是她閑著沒事，會自己鉆你辦公桌地下閑著沒事貪玩玩你嗎？！”
宋傲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
小九嚇得兩只手緊緊捂住耳朵。
她真的不記得昨天發(fā)生了什么，她干了什么？
手表上的精神值還在繼續(xù)下降。65，64，60，59……
小九茫然地看著四周，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倆個看起來都好兇，是吵架了嗎？
“阿筠……”
林筠黑著張臉。
宋傲倒是緩和了語氣，朝她招招手，“過來小九，到我這來。”
小九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輕輕靠在他懷里。
“昨天是你要跟林筠玩游戲的嗎？”
“什么游戲？”
“令人快樂的小游戲?！?p> 小九歪了歪腦袋。
“打屁屁的游戲？小九不喜歡打屁屁，都是阿筠想跟我玩我才玩的。小九喜歡跟智腦一起玩。
小九的智腦可聰明了，想讓你也玩一下。你什么時候去我那里？我讓給你玩。”
小九的精神值降到底了，笑起來沒心沒肺的。
“小九……”林筠叫她。
小九歪著腦袋看林筠。
過了許久才朝他咧開一個笑臉，牛頭不對馬嘴地冒出來一句：“你真好看呀。”
林筠是被夸贊了，但是心里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不過好在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又轉(zhuǎn)頭跟宋傲說：
“我可以去摸摸他嗎？阿筠真的好好看，每次看到他都想親親他?！?p> 宋傲瞥了一眼林筠，眼神更加陰冷了。就像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小白菜被豬拱爛了一樣。
“小九，如果我跟他只能選一個你去哪里？”
小九跑到林筠那邊坐下，挽著林筠說，“我要跟阿筠一起。阿筠有智腦，我要跟智腦玩。”
“如果你選擇他，我就會消失呢？”
小九不明白，“你為什么會消失？”
或許以這個孩子的智商并不明白假設是什么意思。
宋傲又換了個問法：“如果沒有萌萌和小甜甜，你會選擇哪邊？”
沒有萌萌和小甜甜？
小九想明白了這個設定，又喜笑顏開地張開雙臂跑到宋傲旁邊去了。
“要抱抱?！毙【抛谒伟镣壬希瑩е伟恋牟弊颖?。
林筠伸出的手僵在原地，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丑。
小九喜歡抱著宋傲親，但是宋傲一直不為所動，只是一下一下地安撫著她，直到她也覺得膩了才安靜下來。
宋傲剝了顆精神補充藥劑喂給她，“吃糖。”
小九也不問，一口就吃掉了。
精神值又開始慢慢往上走了，她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清明。
但是她記憶卻開始變得混亂……
***
【叮咚！】
【副本已結(jié)束，正在為您結(jié)算獎勵……】
【正在為您傳送至Jd2840s世界】
……
宋染幽幽轉(zhuǎn)醒，腦海里還記得一些零星的片段。
她好像夢到自己去玩了一個游戲，然后自己給自己編了一個第四世界，在里面看到了林筠……
還發(fā)生了什么她有點記不太清了。
“醒了嗎？”聽起來略帶熟悉的聲音說。
春日的陽光從玻璃窗里灑進來，宋染趴在大桌子上，雙手已經(jīng)開始麻木了。
對面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灰色的長褂。
“沐醫(yī)生？”
不，不對，他穿的是灰色長褂而不是白大褂，他不是沐醫(yī)生。
宋染歪著腦袋停頓了一會。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說是全新的世界似乎也不對，這是一個未完成的故事。
或許是一個未完成的故事的開端。
宋染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需要我，做什么？”
她在句子中間加了短暫的停頓，聽起來像是思維短暫的停頓。
至少沐謹覺得著不是的她脫口而出的思考后的結(jié)果。
她在這個停頓中間夾雜了很多沒有說出口的思緒。極其短暫的思緒渙散，然后立刻就被她收回來了。
“需要你【乖一點】”
“乖？”宋染擺正了腦袋，“那么什么是乖呢？”
沐謹想了想。
這個詞其實很難定義。簡單來說，就是做一個簡單的人，不要給他搞出一堆事情來。
但是又該如何概括“一堆事”這個詞呢？
是一種難以預測的突發(fā)的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覺得用一句話來說可以總結(jié)指導：“做你日程安排上的活動就可以了，不要去做你原本計劃之外的行動。”
“僅此而已嗎？”
這對于她來說有點過于簡單了。
沐謹當然知道讓她什么都不干簡直是對人才的巨大浪費。
但是如果不讓她這么干，那么忙活的就是上頭的這幫人了。
變數(shù)是宋染身上自帶的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
大多數(shù)人看到1就是1。但是她就會在看到的1的時候想到就不僅僅是1+1，還有1+N，（1+2）^3，1*3+4-7等等諸如此類的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東西。
并且宋染也是實干派。她會默默會把這些記下來并一項項考慮可行性，并且去付諸實踐。
如果她有足夠多的資源，她甚至會把她所有想到的結(jié)果都嘗試做一遍。
這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有想法，有能力，有資源，愿意去執(zhí)行，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她完不成的事情。
如果再加上她本人低調(diào)沉默，所有計劃不到執(zhí)行不透露任何后續(xù)信息，除非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否則很難知道她最終想完成什么大事。
所以很多事情在她身上似乎就那么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發(fā)生了。
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巧合”就是“命運安排”。
她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似乎就都是“剛剛好”的無意之舉。
如果再加入一點點動力和熱情，那么她想做的事情幾乎會以一種海嘯般速度力度迅速地達到她希望得到的結(jié)果。
“正常版本”的宋染放任她去做是不用管的，她自有分寸鬧不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宋染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具有偏激、反社會傾向、和自毀傾向的宋染。
她必須得“安靜下來”。
乖一點。
就這么簡單。
不需要宋染有多厲害多優(yōu)秀，也不需要她改變世界改變未來，她只需要好好地當一個“剛剛回家探親的普通精神系導師”就夠了。
晚點出去逛逛街，去跟過去的朋友嘮嘮家常，陪陪孩子家人，這些都是非常一些安全的活動。
至于其他的所有活動，她最好都別瞎摻和。
昨天的商場恐怖襲擊被她遇到算是一個意外。
不是她惹出的事，鬧出的影響也與她無關(guān)，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沐謹就有種預感——有她在，這件事就不會是什么好事。
他最討厭變數(shù)。
宋染看著他歪起腦袋問：“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做什么？我的任務。我來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么？”
她還在尋找一個答案。
沒有人會在歷史進行中的時候就知道現(xiàn)在此次此刻會有什么意義。意義都是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才會出現(xiàn)。
這個問題沐謹也不知道。
如果非要他說，那么沐謹希望的這個意義的是：“解決夢魘大潮帶領(lǐng)華夏人民拯救世界?！?p> 空氣靜默了幾秒。
宋染忽然露出一個笑臉，篤定地回答：“這不是游戲，你也不是什么游戲NPC。”
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從任務安排的角度來說，這個任務它就不可能存在的。
這涉及到一些系統(tǒng)任務發(fā)布的準則，解釋起來有點復雜，她只需要推導出這個結(jié)果就夠了。
她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右手輕輕搭在左肩微微低下頭顱。
“我愿意遵守這個世界的一切規(guī)則。但要我拯救這個世界是不可能的?！?p> 沐謹跟她說：“那你可能會死。”
宋染看著外面陽光燦爛的天空，內(nèi)心平靜地沒有一點波瀾，反問道：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嗎？”
死，又怎么樣呢？
【死】是進入新一種狀態(tài)的開始，也是一種就狀態(tài)的結(jié)束。
之后她有可能她會回到她的管理世界，有可能她會回到那個“第四世界”，也有可能她就是死了。
“反正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死而已?！?p> 那【活著】難道就是一定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其實不管在哪個世界對她而言都一樣。
死了沒關(guān)系，活著也行。
反正都沒什么可留戀的。
“你覺得我創(chuàng)造第四世界這樣一個虛構(gòu)的世界。是希望它對我的人生具有什么樣意義呢？
讓我對某種未知的人生充滿幻想和希望嗎？”
沐謹不置可否。
宋染又問：“或者是讓我在這個世界有足夠的動力去完成所謂的【拯救世界】嗎？”
似乎也不是。
宋染走到窗邊，猛地推開窗，凜冽的風吹了進來，一瞬間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冰冷的風灌進鼻腔，灌進衣領(lǐng)，順著四肢衣服的縫隙沖進來，吹得人脊背發(fā)涼。
顫栗從腿肚子如閃電般直竄腦海的某個神經(jīng)。
“那只是一部分。
很微小的一部分?！?p> 寒風帶走肌膚上的體溫
風鈴在窗框上叮鈴作響
“這不是我的世界，我也不屬于這里。”
她轉(zhuǎn)過身，飛揚的發(fā)絲擦過她的臉頰，臉上露出一種難以的揣測笑意。
“我應該沒有說過我來這個世界的原因吧？”
風鈴在叮鈴鐺啷地作響。
“帶我去夢境看看吧?！?p> “那里或許有我要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