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宮,修界一流大派。
憑著門內頂尖的劍修傳承,勉強混了個一流大派的名頭,和蜀山一同被稱作天下劍宗雙峰。
說是一流,但其實如今門內根本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底蘊。
就連去問那些人少的宗門借幾塊玉玦來,都得用掌門的那張老臉,到處賣人情賒賬。
太恒山雖然是頂級洞天福地,但除了充沛的靈氣以外,能夠被如今的純陽宮當做重要資源的產出寥寥無幾。
修行的四大要素:財、侶、法、地。
純陽宮除了“財”以外,其它的三樣都是當世頂尖的水平,和昆侖蜀山相比也不遑多讓。
唯獨這財,基本和那些小門派一樣,不說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那也是窮得叮當響。
在其它積極革新、不斷發(fā)展的先進宗門、頂尖仙門眼中,純陽宮就是一個落后貧瘠的劍修道門而已。
但王麟卻不這樣認為。
對于自家宗門這半死不活的現(xiàn)狀,他感到非常滿意。
所有人都說,最強宗門是昆侖。
但對于王麟來說,純陽宮才是天下第一。
松散的管理制度,隨心所欲的修煉方式,大門大派所帶來安全保障,距離繁華城鎮(zhèn)極近的優(yōu)地段優(yōu)勢,只要不在乎修行資源,就幾乎不存在惡性競爭的和睦氛圍......
這樣子的門派,在他這樣的擺爛混子和躺平人士看來,簡直就是心中所幻想的絕頂圣地。
雖然他正式入門才不過一個多月而已,但他已經規(guī)劃好了自己擺脫禁足之后,未來一百年內的修行內容。
根據(jù)自己吃飯就能增強肉身,喝酒就能增長靈氣,玩樂就能提升神魂和資質悟性的外掛能力,他為自己制訂出了一份最強修煉計劃:
早上,到鎮(zhèn)上最好的面攤,努力地吃好一頓早餐,然后去城里找人打牌。
中午,到酒樓點壇好酒,再仔細斟酌出一桌搭配合理的菜肴,選出最好吃的特色菜。
下午,去城里的勾欄燕樓進行特訓。
晚上,在勾欄燕樓吃喝完后,上山回宗門睡覺。
即使如今身困藏經閣中,他也在認真執(zhí)行著這份百年修仙計劃。
翻閑書,找樂子。
喝酒,吃棗丹。
要是有女弟子到休息區(qū)修煉,他就蹭著躺到其三米之外,睡上一覺。
在旁人眼中看來,他完全就是一副自暴自棄,放棄了修行的荒唐樣子。
但只有王麟自己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努力。
當他拿出這個月的修行資源之后,原本想要拒絕賭博的莫聰和顧纖云二人,都停下了動作,欣然地加入到了牌局中。
這些煉丹的草藥,都是王麟從藏經長老那里領到的,算是替石知樂給他發(fā)了些月度資源。
按理說,每個純陽宮的低階弟子,每月都能從師父那里領一份物資。
或是煉丹所需的草藥,或是煉器布陣所需的金石器具。
手頭寬裕的長老,時不時還能給門下賜些靈酒寶丹,法器符箓。
之前蘇半夏的百花春色和紫黑葫蘆,就是這般得來,然后轉贈給王麟的。
但純陽宮普遍都比較窮,這種賜寶的事情,要等很久才能偶然遇上一次。
煉丹術,純粹就是用大量的草藥和資源堆出來的。
再絕頂?shù)木毜ぬ觳?,也不會說自己不需要練習。
腳下沒有海量的廢丹做鋪墊,就不可能學會高深的煉丹之術。
王麟拿出一個月的草藥資源作為賭注,莫聰和顧纖云輸了沒有懲罰,贏了便能拿走這些東西。
反正他們二人都能分心二用,可以一邊修煉,一邊處理不太復雜的打牌事宜,也就應了下來。
顧纖云單純就是想要資源,篤定了王麟雖然神秘難測,但這一個月接觸試探下來,明白他的境界沒有之前自己想的那么恐怖,絕對沒有到筑基,這些資源她有信心贏到手,不拿白不拿。
而莫聰一方面是急缺藥園中沒有的草藥,想要用來種植,一方面是為了防著些顧纖云,擔心她真的將草藥全都賭走,讓小師叔輸干了這月的草藥供應。
他心下打定主意,贏了之后,每樣草藥只拿走自己所缺的一株,其它的就都還給王麟,免得這小師叔吃虧。
王麟則是所圖更多,除了激發(fā)“樂”字,增長神魂神識之外,他還想要摸清兩人底細。
不僅如此,若是一切順利,他就要借莫聰?shù)氖?,從顧纖云身上狠狠薅一把羊毛,看看自己今天的運氣如何。
這三個人,全都沒安好心,王麟也不再遵守不作弊的規(guī)則,反正他知道對面兩人肯定要作弊,索性一起來作弊,玩?zhèn)€無限制作弊賭牌大賽。
葉子牌剛一發(fā)出,三人就開始了動作。
顧纖云悄然閉上雙眼,在心底溝通著佛門舍利。
借舍利的威能,施展出了一些粗淺的他心通本領,接入到了三人附近百米內的蝴蝶、鳥獸等小動物的視角。
莫聰雙手細細摩挲著,將手中這幾張葉子牌的紋路印入心中,然后在拿牌打牌時,故意加大了肢體的活動,袖袍帶起微風。
他眼睛觀八方,捕捉著視線中每一粒微塵的運動軌跡,耳聽六路,分辨著每一絲氣流劃過其它二人手中木牌時,所發(fā)出的不同聲響。
王麟沒那些本事,只是放出了半徑十米的神識,直接籠罩了他們二人,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們的底牌。
他看完牌之后,還感受到了莫聰體內高速運轉的血液,大量供給到腦部的氧氣。
察覺到了自己身后不斷飛來的幾只鳥獸花蝶。
王麟有心釣魚,不著痕跡地給兩人送著牌。
莫聰耗費著大量的心神,眉頭緊鎖,汗流不止,但一時也構筑不出完美的運算模型,無法準確地分辨出其他人的牌究竟是什么。
顧纖云前五把,直接就贏下了四把,干脆利落地拿走了一小半的草藥。
唯獨有一把運氣實在不好,輸回給了王麟幾株草藥。
但很快,莫聰就反應過來了她的手段。
不再直接看牌,而是將牌死死地捂在手心中,全靠雙手摩挲紋路,來確定自己的牌型。
王麟看到莫聰已經識破對方的手段,也跟著配合了起來,學著他的樣子,藏起了牌。
有了前五把的經驗,莫聰?shù)臏y算模型已經構筑完畢,即使顧纖云手法高超,遮擋了他看牌的視線,讓他無法通過細微差別而認牌,但他現(xiàn)在只一聽彼此拿牌時,牌面擾動的氣流聲,便能分辨出是哪張牌。
莫聰打牌如有神助,一邊閉目修煉法力,一邊側耳洞聽牌局,連贏下了三把。
幾乎將顧纖云的草藥全都贏了過來,還拿走了王麟的不少存貨。
正當顧纖云想要切換神通,轉成天眼通時,王麟卻嘻嘻一笑,運起了體內的法力。
剛剛八局,每局都讓他增長了半徑一米的神識范圍。
眼看魚已上鉤,他也就不再接著撒餌。
神識全開,直接將對面兩人殺了個片甲不留。
每當顧纖云眼神飄來,運起天眼通之時,他就默念著陳聽寒師兄教他的金光咒,將金剛功的剛勁法力灌入其中,激出刺眼金光,加持在木牌之上,隔絕了顧纖云的探查。
只有當莫聰附耳聽來之時,他才會收斂聲光,讓其探個明白。
但莫聰又不會多占王麟的便宜,只贏了七八株自己所缺的草藥之后,便順水推舟,將其它的草藥都輸回給了王麟。
即使是曾經修過一世道法的顧纖云,也拿這道門八大神咒的金光咒沒了辦法。
而且前世她所在的太和門,門中只有八大神咒中的四道凈咒,并不會這金光神咒。
又不能為了這幾株草藥,再多動用出她的那些底牌。
一時間沒了辦法,只能將東西都輸還給了王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