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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姝色無雙

第二章 偶遇

公主她姝色無雙 是月. 2540 2022-06-29 14:00:00

  “清蕊,冬兒,我這身還行嗎?”

  岑玉皎提著裙擺微微轉(zhuǎn)身,水藍(lán)色織錦襦裙隨之躍然鼓動,她雙眉彎彎,雙頰綴著淡淡紅暈,唇邊兩側(cè)微旋著兩粒小梨渦,狡黠靈動。

  冬兒捂嘴偷笑,“殿下容貌昳麗,不僅上京百姓皆知,就連云光殿外的每一株花草都為之驚嘆?!彼D了頓,“不過殿下再這樣糾結(jié)下去,許侍講恐怕都已經(jīng)回到國公府了?!?p>  “殿下前些日子一直苦惱無法和許侍講相見,怎么好不容易有機(jī)會見到,又何必糾結(jié)這些不重要之物?!鼻迦锱c冬兒相視一笑,連番打趣著。

  “你們啊,一唱一和地揶揄本公主難不成是想上房揭瓦?等本宮回來,看我怎么教訓(xùn)你倆?!贬耩ㄠ了齻円谎郏S即手里捧著香碳袖爐,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云光殿。

  清蕊連忙替她披上月白色絲鶴氅,攏緊毛絨的衣領(lǐng),生怕殿外一股陰冷寒氣之風(fēng)鉆進(jìn)脖頸里,冬兒則撐著輕薄的油紙傘擋住洋洋灑灑的雪花。

  今日的風(fēng)雪格外大,翩躚雪花輕叩著朱門黃瓦,精致高大的宮殿仿佛陷進(jìn)風(fēng)雪彌漫的白茫茫世界中。

  “他今日為何入宮?怎么一點(diǎn)消息都未曾透露?”岑玉皎走到紛紛大雪之中,清寒的空氣吹散了她些許昏沉的意識。

  前幾日許策托人送來的書信上還寫著他最近忙于修撰前朝史志,恐怕無暇與她頻繁聯(lián)系。

  冬兒輕搖腦袋,“奴婢也不知,只是去御膳房取茶點(diǎn)時(shí)經(jīng)過太后的建章宮看到了許侍講的身影,些許是太后娘娘有事宣他入宮商議?!?p>  皇祖母?

  岑玉皎垂下長睫,忽然想起前幾日她去向祖母請安,她及笄在即,到了成親的年紀(jì),太后順勢旁敲側(cè)擊,提遍上京適齡的皇親貴胄。

  她呼吸一窒,腦海里下意識地想起那位風(fēng)光霽月的許策,他年長岑玉皎七歲,已過弱冠兩年,尚未婚娶便是守著與她的約定。

  太后提到了武安君世子于時(shí)傅,提到了工部尚書陳錫的幼子陳庭生,唯獨(dú)落下了許國公的嫡長孫許策。

  “那許國公的嫡長孫許策似乎也是個(gè)才華卓然、出類拔萃之人,身襲父親顯赫爵位卻仍舊勤奮嗜學(xué),聽聞前些年奪得了頭名狀元,與那些做山吃空的紈绔子弟倒是不同?!碧鬆钏撇唤?jīng)意提到。

  沉默寡言許久的永嘉長公主霎時(shí)笑逐顏開,黝黑的眸底清亮。

  太后無聲地將她的表情攬入眼底,頓時(shí)了然于心。

  看來不是她仍舊小孩子心性,貪戀無拘無束的自由而不愿束于婚姻,所以才這般悶悶不樂的表情,而是早已有了心儀之人。

  她面不改色,暗暗記下了許策的名字。

  待徹底調(diào)查清了他的品格秉性,又若是待玉皎情意真摯,能容忍包涵她身為周朝皇室長公主的驕縱矜貴,太后當(dāng)然樂意做一個(gè)撮合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紅娘。

  唯恐許策并非真心實(shí)意對待玉皎之人,而是看中了她永嘉長公主的身份,準(zhǔn)確來說,是整個(gè)許國公府看中了她的身份地位。

  永嘉長公主不僅擁有燕誠帝獨(dú)一無二的寵愛,背后更擁有先皇后母家溫大將軍的庇護(hù),正是她的外祖父溫灝大將軍。

  雖說周朝如今重文輕武,將軍之位遠(yuǎn)遠(yuǎn)不如前朝那般權(quán)傾朝野,但溫將軍仍舊手握精銳重兵,軍功卓著,現(xiàn)今鎮(zhèn)守著北疆苦寒之地,長年不歸上京,乃周朝心腹將領(lǐng)。

  而許國公如今勢力日漸式微,走向落寞,遠(yuǎn)不如從前受燕誠帝看重。

  即使許策聰慧伶俐,仕途順?biāo)?,晉升之路暢通無阻,可若是直接攀上永嘉長公主的權(quán)勢,可謂扶搖直上,省去了許多坎坷曲折。

  許國公府也順理成章地重回?zé)o上榮光之位。

  正因如此,對于玉皎的親事,太后才會如此慎重又慎重。

  永嘉長公主心性單純,朝堂爭斗波詭云譎,藏匿暗中虎視眈眈著她的不知凡幾,稍不留神就成了利益爭奪的犧牲品。

  揣度著太后宣召許策入宮的原因,岑玉皎心底明朗,不禁翹起嘴角,步伐輕快了幾分,難掩躍意。

  岑玉皎趕到建章宮附近時(shí),遙遙便望見一抹挺拔如玉的暗色身姿立在朱漆門前,撐著竹青色的傘,風(fēng)姿綽約。

  竟有幾分眼熟。

  她快步上前,走近幾步后才發(fā)現(xiàn)那人并非是她心心念念的許策。

  “柳大人,太后娘娘宣召他人,竟忘了今日是與大人曾約定好的誦講日子。如今害您茫茫大雪之日白跑一趟,太后娘娘愧疚,恰好昨日送來一匹白狐毛皮,就賜予大人當(dāng)作失約的賠禮?!?p>  太后身邊的桂云姑姑正捧著禮盒。

  柳長彥倒也沒有假意推辭,徑直接過禮盒頷首平靜道:“替微臣謝謝太后娘娘的厚愛?!?p>  他目若朗星,眼型溫柔微揚(yáng),偏偏目光如沉寂的湖水般清冷疏離,對任何人都是這種態(tài)度,向來沒有幾分波動。

  他怎么會在這里?

  岑玉皎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頓住腳步,下意識地想要拔腿離開。

  可惜念頭剛起,仿若有心靈感應(yīng)似的,柳長彥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撞進(jìn)岑玉皎來不及收起來的詫異之中。

  他的視線收得極快,立馬低頭作揖道:“微臣參見長公主殿下?!?p>  少女身上的白色鶴氅仿佛與這雪地融為一體,青絲松垮垂散,落在白茫茫里。鼻尖凍得通紅,白茸茸的毛領(lǐng)簇?fù)碓诓鳖i處,映得她嬌小玲瓏。

  她微揚(yáng)下巴,不情不愿地倚身施禮,“永嘉見過先生?!?p>  客套過后,岑玉皎立刻視柳長彥如無物,轉(zhuǎn)身向桂云嬤嬤打聽,語調(diào)急促,“桂云姑姑,聽說許侍講進(jìn)宮拜見皇祖母,他現(xiàn)今還在建章宮嗎?”

  “許侍講已經(jīng)離開建章宮,至于去哪兒……奴婢也不甚清楚?!惫鹪乒霉闷D難地蹙著眉頭回想,最終還是搖搖了頭,“或許是已經(jīng)離宮?!?p>  岑玉皎的眼眸頓時(shí)黯淡幾分。

  原以為能與他見上一面……

  “是許策侍講嗎?”柳長彥一手扶著禮盒,一手執(zhí)著油紙傘,握傘的動作襯得他手指白皙而修長。

  岑玉皎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他,激動道:“是!”

  些許是長公主的目光太過灼熱,柳長彥斂下眼瞼,“他剛剛與微臣照面寒暄,大抵是去了淑貴妃那里請安?!?p>  淑貴妃許妙薇,許國公的嫡親妹妹,許策的親姑姑。

  十年前入宮做了燕誠帝的妃子,憑著出眾的容貌才情,盛寵一時(shí),奈何皇恩如流水,帝王薄幸,如今在鶯鶯燕燕的后宮里因年老色衰而寵幸不再。

  幸得她子嗣豐盈,有兩子一女傍身,在中宮后位空懸已久之際,位分最高的淑貴妃自然而然代領(lǐng)掌管后宮,地位也算牢固。

  岑玉皎對她的印象停留在是位端莊溫柔的娘娘,說話都是輕輕柔柔,沒什么脾氣的模樣,但能坐穩(wěn)如今的位置,淑貴妃定然并非表面上那般柔弱。

  “謝謝先生。”永嘉長公主莞爾一笑,雙眸熠熠生輝,梨渦淺淺。

  她恐怕是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這般誠心實(shí)意地感謝柳長彥。

  柳長彥淡漠地抬眼,眺望著遠(yuǎn)方的白雪紛飛,漫不經(jīng)心道。

  “長公主不必道謝,如今見殿下有如此閑情逸致去尋他人,想必明日的學(xué)堂上定能一張不落地交上那五十遍的謄抄,殿下是不會讓微臣所失望。”

  “……”她收回剛剛對柳長彥那稍縱即逝的感激。

  岑玉皎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咬牙切齒地從唇瓣間艱難擠出幾個(gè)字,“請先生放心?!笨桃饧又睾髢勺?,“本宮明日定會交齊,不負(fù)先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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