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大省的高三是監(jiān)獄一般的生活,學校的時間是每天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有些人賣力地學習想走出這個小鎮(zhèn),有些人賣力地不被發(fā)現地娛樂。
陸離在賣力學習的好孩子里特別吃香,陸離特別擅長通俗易懂地講題,每個課間都在給不同的人講題。
姜佩在賣力娛樂的壞孩子里特別吃香,她是書呆子里最閃閃發(fā)光的也是壞孩子里成績最好的。
每天十六個小時在一起的一群孩子,短短一個月就萌發(fā)出了四對情侶和無數八卦。
而姜佩的八卦是和另外一個男孩子。成績不好很會曖昧的籃球少年。
雖然姜佩和陸離也很熟,但陸離這個八卦絕緣體狠狠的保護了他們。
對于陸離,姜佩似乎從寫下同一個學校那天就變得不一樣,于他而言,她變成那個要跟他一起走出這個班,這個高中,這個城市的盟友。他幫她打水,他給她講題,他在每個想笑的時候望向她,他每次發(fā)到她的試卷心里就有一絲溫暖,他每次看到她和別的男孩子打鬧就會莫名暴躁。
開學第三周,那是一個雨天,晚自習陸離心情莫名暴躁,高三的壓迫感忽如其來,他似乎需要一個出口。他在那本厚厚的劍橋字典的側面寫下‘distance’,在課間放在了姜佩的桌上。
他想告訴她,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窗外風雨飄搖,陸離的心也風雨飄搖。他等著她看到字典的反應,他莫名地自信只需一眼她就能知道他的意思,他們是盟友,他們是泰戈爾的門徒,是一起做夢的詩人。
姜佩看到了字典,看到了第一頁他的名字,看到了側面的distance,她轉向他,迎向他灼熱的目光。即便過了十五年,姜佩始終記得那天陸離的眼神,清澈溫暖且焦急,讓她沉迷。她笑了起來,在空中畫了一個問號。
她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他在嫌他們的距離疏遠了嗎?他想要跟她保持距離嗎?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書呆子男子漢居然是這樣浪漫,居然在一個詞里藏了一首詩。
然后姜佩就看到陸離的眼睛熄了火,她知道他希望她能懂。可是他們才認識一個月呀,她憑什么期望她變成他心里的小蛔蟲,她轉過了頭,心里莫名悶悶的,她突然意識到,她的情緒居然能被他這么輕易地影響到,她意識到她對這個男孩子不知何時起多了些喜歡。
她不知道對陸離那些細小的喜歡是從哪里一點點孕育出來的,可能是陸離頗有文采的作文,可能是陸離過分的善良,可能是陸離每次進入教室都一眼望向她的篤定。這些小小的情愫讓她對自己感到生氣。
她跟自己說,落水流花的感情,不必費神。
她開始越來越多的和別的男孩子打鬧,這是她的方式告訴自己,也告訴陸離,不必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