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請求
略作思忖,太史慈抱拳欠身說道:“子義未見大人,自行離去,爽約在先。
大人親往,子義實在有愧!”
高齊也欠身還禮:“兄長言重了,小弟前往東莞討賊,未能及時返回,致使兄長于縣內盤桓。
小弟自思求賢若渴,卻禮數(shù)不周。
如今不敢奢望兄長再回陽都,只求能彌補心中愧疚!
今日一見,再無憾矣?!?p> 太史慈沉吟不決,半晌后才開口:“實不相瞞,子義非爽約之人。
只是陽都僅一縣之地,不能一展胸中所學。”
高齊心下了然,點頭道:“兄長心之所向,志在縱橫沙場,建功立業(yè)。
今逢亂世,又是英雄出頭之時。
以兄長之能,若遇良機,必能一飛沖天,天下盡知。
然亂世不明,朝廷晦暗,此時出頭,必為眾矢之的。
不若養(yǎng)精蓄銳,待時而動,定能事半功倍!
陽都縣令雖小,卻終大過高祖起家時的亭長之職。
兄長以為如何?”
太史慈大為震動。
他之所以不愿再等,就是高齊年幼,想來難堪大用。
熟料眼下聽他所言,胸中志向非凡不說,心智更是成熟老練,遠非常人能及。
這樣的人,不正是自己一心想要追隨的嗎?
眼見太史慈沉默,高齊知他心動,忙說:“兄長所慮,無非是陽都地小,想要建功立業(yè),何來兵馬、糧草。
是也不是?”
太史慈詫異點頭。
高齊笑道:“兄長不需擔心,陽都現(xiàn)有糧草一二十萬石,金銀無數(shù),資財足夠。
至于兵馬,若有需要,短時間內集齊青壯數(shù)萬,不成問題。
數(shù)萬兵馬,急缺統(tǒng)兵之人!”
最后一句話,高齊加重了語氣。
太史慈呼吸急促起來:“賢弟此言當真?”
高齊大聲回應:“兄長面前,不敢誆騙。
但有虛假,兄長不妨以手中劍,割下小弟舌頭!”
“哈哈哈!”
太史慈放聲大笑。
高齊這句玩笑話卻比任何保證都讓他相信。
他思忖片刻,沉聲說道:“既然賢弟如此盛情邀請,子義敢不領命?
只是子義還有一事不明,求賢弟教我!”
高齊大喜:“兄長請說!”
太史慈歸順!
自己沒白走這一遭!
太史慈坦誠相告:“子義雖自信,卻不敢小覷天下英雄。
賢弟想要爭衡天下,僅有子義,只怕不夠!”
高齊無比欣慰。
太史慈不愧義士,不自持身份,也不自大傲物,前一刻剛說歸順于他,下一刻就設身處地為他著想了。
他微微一笑:“兄長不必擔心,小弟欲成大事,自然知道眾人齊心,勝過一人無敵的道理。
兄長不妨試試我身邊這位兄弟的武藝!”
“他?”
太史慈詫異,“這位小兄弟武藝不俗?”
李存孝冷笑:“只管你試!
你且放心,有我大哥在,不會打死你!”
太史慈傲氣升起。
世間竟有人未動手便敢用這等口氣跟自己說話!
他放聲大笑:“既是如此,子義倒要領教了!”
說著,他將馬匹系于道旁,取出雙鞭,喝道:“小心了!”
李存孝單手持槊,月下沖太史慈勾了勾手:“你來便是!”
太史慈也不客氣,雙鞭在月下閃過兩道銀光,再看時已然趕到李存孝肩頭。
“好快!”
高齊心底驚呼。
“當當!”
兩聲脆響,卻是李存孝抬槊擋下太史慈雙鞭。
太史慈吃了一驚,自己這招“雙鞭追月”雖未盡全力,卻也不容小覷。
尤其月下黑暗,更難捕捉痕跡。
怎料被眼前矮小漢子輕易擋下?
他雖然吃驚,手上雙鞭卻沒有絲毫停頓,一鞭下按,另外一鞭抽出直刺李存孝胸口。
李存孝手腕一擰,渾鐵槊抖出一朵花,撥開雙鞭。
太史慈舍了自己中門不顧,兩鞭左右夾擊而來。
李存孝微微偏頭,躲過一鞭,手中鐵槊則橫沉點向另外一鞭。
“叮!”
鐵鞭被蕩開。
太史慈三擊,皆被李存孝輕松抵擋。
此時,個矮的李存孝嗓音提高:“三合已過,該我了!”
說著,他就直直上前一步,舉起手中鐵槊,兜頭砸下。
太史慈慌忙架起兩鞭抵擋。
“當!”
兩兵相擊之后,太史慈虎口酸麻,把握不住,手一松,棄了雙鞭。
李存孝渾鐵槊去勢驟停,堪堪停在太史慈鼻尖,不足一寸……
太史慈竟沒能在李存孝手底下走過一個回合!
高齊自己都覺難以置信。
按照三國武將排名,太史慈名次不低!
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
黃許孫太兩夏侯,二張徐龐甘周魏……
該不會是太史慈徒有虛名吧?
他看向太史慈,系統(tǒng)自動浮現(xiàn)屬性:
武將:太史慈
稱號:神射手
武力值:95
統(tǒng)御值:90
謀略值:85
武將定位:戰(zhàn)陣廝殺流
潛力值:85
武器:鑌鐵雙鞭、鐵膽弓
技能:三十六路鞭法、養(yǎng)由神射法
坐騎:暫無
“原來是戰(zhàn)陣廝殺流的上將!”
高齊心底隱約明白了。
太史慈最擅長的是神射,并不在兵器!
如果這排名沒有太大問題,那基本上可以據(jù)此判定,在太史慈之前的猛將武力值應該都在95以上。
就是不知前三的呂布、趙云跟典韋是不是99,又或者趨于100.
“武將排名……”
高齊心底一動。
現(xiàn)在是186年,不出意外的話關二哥、張飛已經(jīng)跟大耳賊結義,沒什么指望了。
呂布是三姓家奴,收過來也是個禍害,不要也罷。
這樣一來,趙云、典韋、馬超、黃忠、張遼、張郃以及后面的各人還有希望!
他心底火熱起來。
“若我籌謀得當,如今天收服太史慈一樣,盡收天下猛將,何愁不成大事?”
一瞬間,高齊有了新的想法……
月下。
太史慈看著鼻尖的鐵槊,寒毛陡豎。
他從未距離死亡如此之近過。
只需再往下一寸,他就能被對方一槊砸死!
偏偏對方在雷霆之勢的速度下,收手如此及時,這說明對方收放自如,猶有余力。
“這等武藝,世所罕見!”
太史慈深吸一口氣,單膝跪下,“某愿追隨主公,馳騁疆場,立身揚名!”
高齊大喜,趕忙上前:“兄長不計前嫌,高齊十分感激!”
李存孝這才收了鐵槊,淡淡說道:“你這雙鞭,力氣有余,迅捷不足。
方才改壓為刺,攻我左肩、右腋,或可建功?!?p> 太史慈皺眉思索,片刻后面上露出驚喜,抱拳稱謝:“謝過兄臺,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李存孝?!?p> “字?”
“無字。”
太史慈愣住。
在他看來,李存孝這等武藝,必定師從名家,家世不薄,卻不料乃是白身平民。
高齊晝夜奔襲,竟然只帶此人,足見對他的重用!
在漢朝,區(qū)分世家、白身的標準之一就是看一個人有無表字。
有“字”者,家境殷實,讀得起書,受過良好教育。
無“字”的,多是平民百姓。
如許褚、太史慈、夏侯惇等有字,雖是武將,卻是世家出身。
而典韋,則無字,是白身。
世家與平民,只論仕途,起點天差地別。
只因漢朝當官,選人任能,用的乃是察舉制。
察舉制就是由郡縣之內舉薦有孝義、廉潔等有名望的人當官。
而一縣之內名望歸屬多在世家。
寒門士子想要入仕,難如登天。
所以太史慈才會對李存孝的白身頗為震驚。
高齊看出太史慈詫異,笑道:“兄長不必奇怪,在小弟眼中,亂世造英雄。
而英雄不問出身。
在我這里,凡有所長,必有所展!”
太史慈大為觸動:“如此一來,子義拭目以待!”
高齊大笑招呼,攜太史慈、李存孝尋一僻靜草叢處,和衣抵足而眠。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三人早早醒來,就著路邊吃些面餅清水,撥馬而回。
日夜奔行,再加上露宿荒野,高齊面有倦色。
太史慈頗為自責:“勞動主公如此,子義心有不安?!?p> 高齊笑道:“能得兄長,便再追上三天三夜,又有何妨?”
太史慈大為感動。
高齊心情大好,就著太史慈馬匹速度,似春游一般返回。
一時間野花盛放,彩蝶迷眼,直教人心情舒暢。
走了一天,三人堪堪進入開陽地界。
日薄西山,眼瞅著三人是無法趕在天黑之前入城了。
三人開始擇地露營。
再有一天就可趕回陽都。
三人各自分工,折樹枝,撿干草。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車馬、呼喊聲。
太史慈低聲提醒:“主公,小心!”
隨即他掣出雙鞭,護住高齊,小心看向聲音方向。
高齊低聲笑道:“兄長不必擔憂,小弟雖年幼,卻也有些武藝傍身!”
隨即他單手拽戟,橫沉在手。
太史慈微微一愣。
他以為高齊帶戟不過世家子弟做做樣子。
可高齊單是拽戟的動作,已然顯露武藝功底。
他這才放心,低聲說道:“不知前方是何人,這荒郊野嶺的,小心意外!”
高齊點頭。
此時。
一輛馬車映入眼簾。
趕車的馬夫一臉是血,卻不管不顧,只是發(fā)狠揮動馬鞭,竭力趕路。
看方向,赫然是朝開陽奔去。
緊挨著馬車的,是十幾個騎馬的人跟二十幾個步行之人。
他們身上也有鮮血。
分明是馬車的護衛(wèi)。
緊隨其后的,正有數(shù)十人頭裹黃巾,揮刀追趕。
“又是黃巾賊?”
高齊低聲自語,“黃巾余孽如此猖獗了嗎?”
太史慈握緊雙鞭,低聲問道:“主公,是黃巾賊搶劫百姓,要不要出手?”
高齊本能想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可他馬上想到這是自己籠絡人心的時機,憤然點頭:“忝在大義,如何不救?
救!”
不等高齊動身,黃巾賊已經(jīng)沖上前去,將馬車團團圍住。
一陣呼哨、哄笑聲響起:
“里面的小娘子走出來讓咱瞧瞧!”
“大爺我疼人疼得很吶!”
“你放心,大爺不殺人,只劫色!”
“哈哈哈!”
說話間,這群匪寇揮刀砍殺。
護著馬車之人死掉六七人。
其余人還在拼死抵抗。
草叢里,太史慈咬牙切齒:“這群殺不盡的黃巾賊!”
高齊眉頭皺起。
自己先前遇到的兩撥黃巾賊不是搶糧食,就是劫馬匹。
眼前這群黃巾賊怎么“不務正業(yè)”,跑來劫色了?
不等他開口,太史慈低聲說道:“主公在此安藏,某去去就來!”
說著,太史慈拎起鐵膽弓,就著草地一個翻身,跟高齊拉開距離,這才捻箭在手,低喝一聲:“去!”
“??!”
一個劫匪應聲倒地。
所有劫匪齊齊反應過來:“怎么回事!”
所有人警惕四下張望。
太史慈已經(jīng)長身而起,一躍跳到馬背上,大呼道:“殺不盡的逆賊,某乃東萊太史慈,快快下馬受死!”
李存孝沒有動身,只是看著高齊。
高齊不動,他肯定也不動。
匪寇們吃了一驚,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只有太史慈一人,狂笑起來:“就你一人,也敢逞狂?
再不滾,連你一塊殺了!”
太史慈也不答話,拍馬揮動雙鞭沖了過去。
匪寇們大呼小叫,分出兩人策馬迎上。
太史慈手快,一鞭一個,輕松將二人打落馬下。
匪寇反應迅速,又有十來人策馬而來,將太史慈團團圍住。
顯然,這些匪寇深得“能群毆絕不單挑”的精髓。
“這些人的反應速度,不像是匪寇……”
高齊暗凜。
太史慈并不怯戰(zhàn),揮動雙鞭左右拼殺,不落下風。
匪寇中一賊首模樣的人取出鵲畫弓,就要偷射太史慈。
高齊豁然起身,放聲怒吼:“逆賊休放冷箭!”
這一生怒吼突兀激烈,如響雷炸開。
那賊首吃了一驚,不由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高齊。
高齊已經(jīng)翻身上馬,挺戟沖來。
身旁李存孝單手持槊,緊緊跟隨。
賊首也不怯陣,按下鵲畫弓,挺刀來取高齊。
“官造鵲畫弓……”
高齊心下了然,對這伙匪寇的身份有了猜測。
李存孝眼睛瞇起,手中渾鐵槊隨時準備砸出。
高齊卻不閃不避,兩手握戟,直刺而出。
等到賊首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
高齊的馬快,不等他舉刀就來到了他面前。
長戟毫無阻礙地洞穿來人胸膛。
高齊則就著黑馬前沖之勢將其頂落馬下。
他順勢一挑,將賊首砸向匪群。
“嘩啦啦!”
匪寇被砸倒三四人。
只是一擊,高齊就殺了他們的頭領!
“糟了,大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