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雜碎座
迷龍一愣神,望向隊列前面手駐槍托臉色虛白的陳余。獸醫(yī)正拿藥和水壺,為了穿過叢林我們從英國人的機場獲得很多物資,其中就包括一盒價比黃金的盤尼西林。就這一盒盤尼西林,還是陳余找英軍軍醫(yī),用繳獲日軍的金戒指賄賂所得。
“他咋了?”迷龍?zhí)撀晢枴?p> 死啦死啦拿過豆餅懷中的布倫輕機槍丟給迷龍:“發(fā)燒了,不過我們有特效藥。這東西比黃金還貴重,休息休息就沒事,跟我一起去把跟在后面的日軍斥候宰了?!?p> “宰了還繼續(xù)撤?”
“明知故問?!?p> 迷龍看了一會兒:“走吧。老子可不是為了你,死魚是我兄弟,我看他走不動路才幫你打那群日本鬼子。等回去了,我得好好謝謝他?!?p> “走了!”
于是迷龍扛起機槍,揣上一腳早已累得氣喘吁吁的豆餅。見豆餅被迷龍打,要麻走上去踢了一腳迷龍,兩人又陷入互掐局面。最后死啦死啦拿起槍托一人給了一下,兩人互相瞪的比牛眼還大的眼睛瞟向遠方。
死啦死啦說:“重機槍帶不了,我只要步槍手和沖鋒槍手,輕機槍有迷龍就夠了,打個日軍斥候用不了重火力。煩啦,三米之內!
我知道你是傷員,可是你比死魚那個傷員還好,他是被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累成這樣的,大家伙行行好幫他做點事情?!?p> 煩啦拍打一下陳余的肩膀,用手拖拽步槍槍帶往后走,一副混不吝的模樣。蛇屁股擦拭臉頰上的汗水,和煩啦并肩走向后方,在這條蜿蜒隊伍的注視下,他們云淡風輕的前去解決追擊而來的日軍斥候。
一連是陳余的連,這支臨時整編的連隊打的快覆滅三次。第一次是在機場阻擊日軍,第二次是當成誘餌吸引伏擊日軍,請君入甕;第三次是穿插切到日軍后部。
每一次人員損失,死啦死啦就會把機場老兵補充進一連,乃至于誰進陳余的連,命就去了大半。死啦死啦對陳余說,這是他手里最能打的兵,就應該交給陳余,可以說這支連是我們這支潰兵的主心骨和精銳。
阿譯慌張的問:“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
“原地休息,派人去前面探路,派打機場就開始跟著我們的老兵去警戒?!标愑嗤谭滤幤f。
“哦,好好?!?p> 阿譯長官臨時肩負起這支部隊的重擔:“全體就地休息,不允許騷擾路上的民眾,你們幾個去前面探路,你們去后面警戒。”
吃完那枚價值千金的藥片,很快一股昏睡感襲來,陳余窩在路邊的草叢里睡下。安排好一切的阿譯長官走來,看見陳余躺在草窩里昏睡過去,頭上都是大汗。
“他怎么了?”
獸醫(yī)揮手趕走拿茅草逗弄陳余的康丫:“藥勁太大,受不了,睡一覺就好?!?p> “哦,沒事就好。”
遠處響起槍聲,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似的。
阿譯長官不安的站起身,手掌按在褲襠上的手槍四目惘然。他還不了解作為一支部隊主心骨應該怎么做,但如何也不是露出這樣慌張的神情。
我們的麥師傅背著電臺,癡呆呆的拔出一顆雜草,心思不知飄向何方。
不多時,死啦死啦領著一群人大勝而歸,將日軍的武器發(fā)放給丟下槍支逃命的潰兵。這一仗,讓他多了很多追隨者,那些追隨者不是和我們一起打仗過來的,而是看見死啦死啦如此云淡風輕解決完一個步兵班組的日軍,盲目的崇拜他。
死啦死啦的追隨者都是沒打過仗的年輕人,不知道為什么失敗,不知道為什么逃亡,看見能打贏日軍的長官便盲目追隨。
陳余還在昏睡,于是不辣背著他,迷龍和蛇屁股等人賣力推行那輛輜重大車。
昏睡一天一夜。
第二天,陳余在獸醫(yī)身旁醒來。
他趴在不辣背上,由不辣背著他走。煩啦肩膀上多了很多東西,有不辣身上的步槍,一堆手雷。陳余的步槍、手槍、還有望遠鏡,一堆物件。
起身后的陳余第一件事是找水喝,喝完一大壺水后感覺自己重新活了回來。眾人圍在他身旁,獸醫(yī)伸手摸他的額頭,然后點頭確認陳余現(xiàn)在平安無事。
“這英國人的藥就是好,嫩高滴燒一個晚上就退下來,可惜少了些?!?p> 陳余將水壺丟給不辣,從煩啦身上卸下屬于自己的裝備。“算了,跟你說也不懂。這種藥和黃金一樣貴,你自己心里掂量著,別見誰就給,吃完可就沒了?!?p> “啥?”獸醫(yī)將懷里的藥盒拿出來:“這個藥跟金子一樣,我的個老天爺哎。”
煩啦丟下身上的槍支武器:“這叫盤尼西林,特效消炎藥,這藥一粒就能起死回生,比太上老君的回魂丹還管用,國內根本買不著?!?p> “死啦死啦呢?”陳余問。
煩啦沒好氣的說:“您老自己個去前面看,咱這偽團長現(xiàn)在可以說是意氣風發(fā)?!?p> “意氣風發(fā)?”
不明所以的陳余拆開煩啦遞來的餅干油紙,一邊吃一邊往前面走,餅干碎屑一路走掉的滿地都是。找到死啦死啦時,這個家伙身旁跟著一堆人,一堆陳余見過的人,絕不是我們打機場一起過來的人。
見陳余活蹦亂跳,死啦死啦板著臉說:“好了,好了就帶著你的人。”
“你在這里豬鼻子插大蔥——裝什么大象?!标愑嗾Z氣不善。
“望遠鏡。”
陳余沒理他,拿起胸前的望遠鏡看向前方。一座高山擋在面前,這座便是南天門,在禪達看慣了這座大山的前臉,第一次在后面瞧見它的后背。
“給我望遠鏡?!彼览菜览渤谅曊f。
“你不是有嗎?”
“死瘸子身上,他腿上有傷走的慢?!?p> 陳余依舊用望遠鏡觀看:“您自己找他拿唄,快要回家了,我們現(xiàn)在也該散嘍。您老身旁也聚了不少人,犯不著跟我們這群老兵油子打機鋒,大家以后就各走各路。”
“我是你們團長!”死啦死啦語氣嚴厲起來。
“大雜碎團座······”
罵完一句,陳余給死啦死啦甩臉子,徑直往后走。氣的死啦死啦鼻子直抽抽,礙于身旁這群沒打過仗把他視如神明的年輕人,死啦死啦最終還是沒有發(fā)火,而是釋然一笑。
“你病剛好,小心點。”
陳余舉起手揮動:“不勞團座大人費心,我能帶他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