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民眾皆誠歡迎
“我能跟后面這個人說幾句話嗎?我信他,他很不錯?!?p> 死啦死啦面帶祈求,看的陳余蒙腦袋。你這么怕他做什么,我們有命令,你負(fù)責(zé)川軍團在緬甸的作戰(zhàn),你硬氣一點不行?
虞嘯卿嘆了口氣:“不是槍斃你,是回去復(fù)命!”
“哦?!彼览菜览材橊拮有﹂_花:“那沒事了,走吧!坐車走,還是走路去?”
“你這一驚一乍,真是讓人討厭?!?p> 死啦死啦笑起來:“嘿嘿~~~”
然后死啦死啦扯過陳余的手臂,自然而然攬住他的肩膀。兩人走到街頭的角落,虞嘯卿如同青松一樣挺直,他的簇?fù)韨円踩缤嗨赏Π?,在禪達百姓面前昂起頭。而煩啦他們滿身污泥,渾身臭汗,臟兮兮、臭烘烘如同街邊的乞丐。
可禪達的百姓還是將手里的食物送給煩啦他們,絕不交給虞嘯卿和他的簇?fù)怼?p> 迷龍哼哼兩聲:“這犢子讓他們裝的,比那個二百五少校還能裝,不知道的還以為仗是他們打的,我們是路邊搶東西的叫花子。”
“辣么多人,還以為搶了頭牛哎。”不辣看熱鬧不嫌火大。
這話自然也傳入虞嘯卿和他的簇?fù)矶?,挺起的胸膛不覺矮了些許。他們表錯情、會錯意,雖然我們頂著‘川軍團’的名號在南天門血戰(zhàn),可是仗是我們打的,正所謂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死啦死啦將陳余扯到角落里搖晃,搖的陳余眼冒金星:“我該怎么做,該怎么做?”
“沒事的?!标愑嗟吐曊f:“咱不是干死一個中佐,你到時候把那把手槍一交給上面的人,我去找麥師傅幫你造勢。估摸著能賞我們幾千大洋,最次也是一個全體晉升一級。”
“我怎么辦?我可不是什么中校團長,是假冒的?!?p> “關(guān)中校團長什么事,麥師傅的電報里說您負(fù)責(zé)川軍團在緬甸作戰(zhàn),軍部早就知道。就算你不是,虞嘯卿也會捏著鼻子認(rèn)你是,我們可是頂著‘川軍團’在打仗,除非虞嘯卿不想要這份功勞?!?p> 死啦死啦急切的問:“他們真的不會殺我,還給我升官?”
“不然呢?我都升官了,叫你去復(fù)命,不是送命,你耳朵聽劈叉了吧?”
“老子信你一回,把命交給你。”
陳余踹了死啦死啦一腳:“感情您這是頭一次信我,頭一次把命交給我,這么多大風(fēng)大浪都過來了,差你一條爛命嗎?”
對于此事,陳余很不意外。但對于煩啦等人來說很意外,他們還分不清狀況。
虞嘯卿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又看了一眼如同難民一樣的煩啦等人。眼中帶著傲慢與輕視,但又不乏尊敬,他就是一個這么如此的人,摻雜無數(shù)感情。
揮手告別眾人,死啦死啦大大咧咧的坐上虞嘯卿的副駕駛座位,而虞嘯卿看了一眼如此狂妄的死啦死啦沒說什么,只是走上后座坐上。張立憲立馬跟上去,而何書光看了看后座,不敢將虞嘯卿擠在中間,只能跑去后面的卡車。
坐在后座的虞嘯卿伸手喚來陳余:“把你這群人領(lǐng)走,讓唐參謀長給你們發(fā)一批新軍裝,一個個蓬頭垢面如同乞丐。就你們這個樣子,禪達百姓該如何看待我們?”
“是,勞煩團座您下個手令?!标愑嗾f。
“張立憲?!?p> 虞嘯卿叫了一聲,身旁的張立憲從口袋里取出筆記本和鋼筆。虞嘯卿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最后簽下自己的大名,撕下紙張交給陳余,然后領(lǐng)著車隊和跟在后面的憲兵揚長而去。
目送他們離開,陳余看了一眼紙條上的數(shù)字,五百套新軍裝,真是小氣至極。
一條狗從煩啦那群人鉆出來,被煩啦領(lǐng)來。
“怎么回事?”
陳余被狗嚇了一跳:“誰的狗,不牽繩子有沒有公德心?”
“死啦死啦剛認(rèn)的兄弟。”煩啦不咸不淡的說:“虞嘯卿就抓走死啦死啦,沒管我們了?”
“管?。“⒆g正帶人去駐地,傷員給送醫(yī)院,虞大老爺還給我們發(fā)了五百套新軍裝,五百套新軍裝哎!”
煩啦略顯驚訝,癡呆呆的站在原地,狗肉用嘴從他手里叼出沒吃完的肉包子,一人一狗,呆滯如斯?,F(xiàn)在煩啦還沒搞明白,我們居然如此受尊重。
陳余背著步槍大喊:“全體都有,集合!”
“集合了!”
四五十個人亂糟糟擠在一起,踹了一腳已經(jīng)癡呆的煩啦,陳余把他推進隊列中。禪達人讓開空間,讓這四五十個如同乞丐般的軍人集合,集合用了幾分鐘,因為總是有禪達民眾給我們送食物,投擲路邊的野花或者有品種名稱的鮮花。
“立定!”
陳余摘下步槍拄地站立,面前的四五十人也排好隊列。重新背好步槍,陳余向后轉(zhuǎn)并且發(fā)出指令。
“向前走?!?p> 隊列前的迷龍和不辣擺著手,踏著極其不美觀的軍步前進,陳余走在隊伍右側(cè)。我們現(xiàn)在要回駐地,雖然陳余不知道駐地在什么地方,但是禪達不大,多轉(zhuǎn)幾個圈就行。
禪達人沒有覺得如此不美觀的隊伍有什么問題,他們還是將剛才手舉的食物塞進隊伍中的同袍,用鮮花來表達自己對于這些人的喜愛。煩啦被人塞了一個大南瓜,抱著南瓜瘸著腿,如此畫面讓陳余想笑。
“美事??!其他兄弟可沒有你們這個待遇,所到之處民眾皆誠歡迎,如此生機勃勃,宛如萬物迸發(fā)的境界,正在眼前??!”陳余噎著喉嚨說。
煩啦抱著南瓜咧起嘴笑:“小太爺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p> “當(dāng)然嘞。”不辣扭過頭插嘴:“以前都是打敗仗,偷個苞谷都要喊打喊殺?,F(xiàn)在打勝仗,莫說苞谷了,豬蹄子都端上來,還是打勝仗地好嘛!”
“打勝仗好??!”煩啦感慨萬千。
正在感慨萬千的煩啦被一只花朵砸中眼睛,那是一朵帶刺的月季,一個冒失鬼丟的,被一個感慨的人用眼睛接住。面容清秀的小醉站著路邊,眼睛怯生生看著煩啦和陳余,想要打招呼又怕被煩啦罵,更害怕陳余罵她打擾行軍。
“對不起啦!”小醉惶恐的說:“孟連長,剛剛對不起了,我······”
陳余停下腳步微笑著:“小醉,我們回來了?!?p> “陳大哥,你也在?”
小醉穿過人群,走到陳余身旁,臉上的驚恐瞬間便是笑容。笑的比鮮花還美,比芙蓉高潔、比牡丹清秀、比月季淡雅,宛如荷塘中一彎低垂待放的秀蓮。
“回來了好,回來了就好?!毙∽碇貜?fù)一句話。
陳余揮手說:“公務(wù)繁忙,明天我們?nèi)タ茨??!?p> “好??!我等你們,院子里面的雞被我喂的好肥,正好給你們殺雞吃。”
想起小醉院子里那幾只沒有二兩重的小雞,陳余不覺想笑,推搡著煩啦往前走。走在這條鮮花鋪墊的青石板路上,帶走禪達民眾的贊譽,消失在道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