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口是心非的太子殿下
夜俢染害怕得縮了縮脖子,他想起他方才所說的一句錯話:衡陽縣主令人心馳神往。
他悔得腸子都在滴血!
像殿下占有欲濃重得近乎變態(tài)的男子,怎么能夠容忍從旁人口中聽到對衡陽縣主的欣賞?
夜俢染舉起三指,對天發(fā)誓:“殿下,微臣絕非心儀衡陽縣主。若臣有半句虛假之言,微臣則一輩子為孤家寡人?!?p> 他的心好痛,他現(xiàn)下明明就是一個凄慘凄慘的孤家寡人,卻還要自揭傷疤。
蕭玦眉骨冷漠地望著夜俢染。
夜俢染腳底冒起一股寒意,殿下該不會狠心地將他一劍封喉,以此泄恨吧?
良久,這才聽得蕭玦淡淡的一個嗯字。
夜俢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劫后余生地摸了摸腦袋,還好還好,沒人頭落地。
吃醋的男人惹不起,尤其是性情殘暴詭譎的殿下。
他小心翼翼問道:“殿下,您何時將衡陽縣主納為太子妃?”
蕭玦眉骨一戾,他眸光陰鷙地刺向夜俢染,聲音冷徹入骨:“孤為何要納宋媞媞為太子妃?”
夜俢染看過無數(shù)話本,自詡看透世間癡男怨女的愛恨情仇。
殿下心中所想,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
他清了清嗓子,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衡陽縣主以往藏拙,明珠蒙塵,那些膚淺之人看不出她的動人之姿。如今她鋒芒畢露,風(fēng)華綻放,自然會引來眾多男子的垂涎。
“當然,這眾多男子并不包括微臣?!币箓c染求生欲滿滿地補充這句話。
蕭玦大手無意識地攏緊,仿佛要將什么攥在手掌心,不容逃脫。
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夜俢染看著蕭玦臉色陰沉的模樣,心里在偷樂:瞧瞧殿下這赤裸裸的占有欲,呼之欲出吶。
他繼續(xù)道:“殿下,雖然您與衡陽縣主兩情相悅,但終歸是有實無名?!?p> “只要您將衡陽縣主納入羽翼當中,便不會再有人覬覦?!?p> 天底下人人皆知太子是玉面羅剎,性情殘暴,殺人不眨眼,他的心尖寵,誰敢招惹?那不是找死!
蕭玦的心口仿佛有個野獸在啃噬著,體內(nèi)的血蠱也在肆意作祟。
這種異常陌生的情愫,讓他十分煩躁。
他俊美無儔的臉龐陰沉了幾個度,聲音亦是冰冷得讓人驚懼:“孤不過是將宋媞媞當作玩物,玩膩了就殺?!?p> 言下之意,他對宋媞媞沒有一絲一毫的歡喜之意。
夜俢染臉色慘白,他感覺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話本里面的絕美愛情都是騙人的!
殿下竟然只是把衡陽縣主當作玩物,甚至還存著殺心。
不愧是性情瘋批的太子,好得很!
等等?!
不對,他分明是將殿下對衡陽縣主的占有欲看得真真切切。
如若不是喜歡,殿下怎么會對衡陽縣主這般在意,她又怎么能與殿下纏綿悱惻,克制住殿下的血蠱?
夜俢染不死心問道:“殿下,你捫心自問……”
蕭玦的耐性已經(jīng)消磨殆盡,他漠然道:“不必再問?!?p> “退下?!?p> 夜俢染的話戛然而止,他嘆了一口氣,只好退下。
他邊走邊搖頭。
口是心非的殿下,遲早有你追妻火葬場的一天!
蕭玦神色如常地重新拿起毛筆,落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
然,女子甘甜濃稠的心頭血,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喉嚨里,經(jīng)久不散。
啪一聲。
他大手將毛筆用力地放下,丹鳳眼一片瘆人的血色,近乎絕情想道:宋媞媞,孤這輩子都絕無可能心儀你。
……
綺春苑。
宋媞媞絲毫不知東宮太子殿下詭譎的念想。
她因著自取心頭血的緣故,近段時日都是自個沐浴,穿衣。
女子三千黛絲如月光一般隨意傾灑下來,眼眸含著一汪瀲滟水光,含情凝睇。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綠瀾與妙凝呼吸一窒,就算她們伺候小姐多年,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小姐的美貌傾倒。
原本她們還擔(dān)心小姐實在貌美,沒有自保能力。如今小姐突然成長,變得殺伐果斷,她們心里的擔(dān)憂消散了不少。
宋媞媞眼眸含著盈盈秋水。
她輕輕軟軟問道:“柳映舟一事,可是成了?”
綠瀾回道:“小姐,已經(jīng)成了。”
小姐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付出任何手段,都要將趙清菡身邊的親信收買。
皇天不負有心人,得來全不費工夫。昨日趙清菡得知老爺沒有中計,反是柳映舟遭殃,她憤怒異常,將怒火發(fā)泄在她一等丫鬟春桃身上。
這一切,被小姐派去藏匿在趙大理寺卿府外的護衛(wèi)看在眼里。
小姐略施小計,便把春桃心中的憤恨放大,再加以利誘,最終,春桃徹徹底底背叛了趙清菡。
讓柳映舟心生絕望,認定趙清菡追殺他的書信,正是春桃偷出來的。
宋媞媞唇瓣勾了勾。
趙府小姐安插柳映舟這個棋子在宋丞相身邊,足足花了三年時間,不可謂不是嘔心瀝血,深謀遠慮。
那她便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將趙府小姐的丫鬟收為棋子。
她歪了歪頭,雪膚黑發(fā),無端有種格外殘酷的秾麗。
這個棋子,將會是趙府小姐的催命符?;蛟S,也能把趙大理寺卿府一步步推向傾覆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