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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至

第四章 少年游

煙雨至 淺城記 5880 2022-05-28 06:58:13

  “莫問,你這些年都在河海派嗎?”君至牽了馬,和莫問并排走著。

  李莫問好奇地看著街市的熱鬧,仿佛從來沒見過,見問,點了點頭,糾正道:“河海幫。”

  “這是你第一次出來嗎?”君至又問,對李莫問,有理所當(dāng)然的信賴,見他對什么都好奇,猜測道。

  李莫問點了點頭。

  “莫問,你保護的那人是誰?”君至對李莫問的世界充滿好奇。

  “百里池。”李莫問說得很小聲,君至便懂了,大概是不能隨便告訴他人的,但是聽到那個名字,君至還是恍惚了會。

  百里池?

  就是那個好些年前因為痛罵圣帝而被貶西南境的文豪?

  大詩人?

  “是何人要殺他?”君至十分好奇。

  “是圣都的人,眼見著他要被重新提拔到圣都了,那些奸臣不讓吧,師父讓我護送到白馬寺即可?!边@些本是機密,但是李莫問還是告訴了君至,“你不可告訴他人?!?p>  君至認真地點了點頭,“阿娘說,你很快要回去嗎?”

  “明早就走,不過姨娘和阿爹陪著我回去?!?p>  “真的?那我可以去嗎?”

  李莫問皺了皺眉,“這你得問姨娘了?!?p>  君至便不再問他,想著如何能說服阿娘讓自己也跟去。送還了馬,君至又按阿娘的叮囑,給李莫問買了不少用的東西。君至看著自己挑著衣服的手,這不是女子做的事情嗎?想著剛才連被子都幫人鋪了屋子也幫人打掃了,也不缺挑衣服這一項了,便按著自己平常的尺寸,給李莫問挑了好幾套換洗的,都包好了,

  對著抱劍立在門口的李莫問說道:“走吧!回家,阿娘他們肯定做好飯了?!?p>  李莫問奇奇怪怪地看了他一眼,沒忍住,“你總是這么······細心?”

  君至知道他的調(diào)侃,無奈地搖了搖頭,“平時都是阿娘和姨娘買好了給我,這也是我第一次買這些,你要笑就笑!”

  李莫問沒忍住,朗笑起來。

  “這些年,謝謝你陪在阿爹阿娘身邊,讓他們很開心?!崩钅獑栒嬲\說道。

  君至想到另一層,問道:“你不在李叔和姨娘身邊,可有怪他們心狠?”

  李莫問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們對我的期望?!?p>  “姨娘經(jīng)常哭的,姨娘一哭,我阿娘就把我送過去逗她開心,你不要怪他們?!本吝€是怕他心里有想法,

  “你總是這么婆婆媽媽嗎?”李莫問又問道,兩人已經(jīng)提了東西,往墨寶閣走去。

  君至無奈地看了李莫問一眼,他這定西府文學(xué)館天才少年,在李莫問的眼里不是細心就是婆婆媽媽。

  “你等著!我再讓你幾日?!本劣行崙嵉氐馈?p>  “何必讓著,回去咱們比試比試?”李莫問終究也是少年心性。

  “比就比,我善文,拳腳功夫只是自保,比輸了也不丟人,你要是輸了,只怕會很丟人。”

  李莫問跟了上去,心里想到,一看你的功夫就是半路出家,我怎么可能會輸?

  但是,吃完飯,兩人比試,還是打了個平手,比的是劍法,內(nèi)力,還有拳腳,這些都是君至輸了。但是還比了射箭,擊弩和論證。這些李莫問輸了。

  兩人是認真在比,比輸了還有些不快,但是幾個大人看著,笑得開懷!

  第二日,不管君至怎么哀求,阿娘都沒有帶他去河海幫,只是和李叔帶著李莫問去了,也不知道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不過那以后,李莫問倒是可以不時的回家。君至就徹底在家修學(xué)了,只是偶爾去夫子那里論些文意。

  君至最開心的就是李莫問能待在定西府的日子。兩人可以一起去做很多男孩子喜歡做的事情。比如上山打鳥,下水摸魚,不過君至最開心的不是這些,而是聽李莫問說起那些冒險的事情。

  李莫問做的事情很危險,有時候會帶著一身傷回來,但每每這時,都是悄悄告訴君至,君至帶了藥和衣物去,將人收拾妥當(dāng)了,才領(lǐng)回家見李叔和姨娘。

  這天日落時分,君至騎著馬,隨著李莫問的信號,來到了定西府外的一個莊子,莊子很大,但是君至卻從來沒聽說過。也難怪,定西府這么大,不是每一處他都去過。不過,莫問在這里干什么?

  君至找了半晌,才匆匆瞥見李莫問的身影,見他行蹤隱秘,趕緊過去躲在他身后。

  “莫問,你在這里干什么?又受傷了嗎?”君至不解。

  李莫問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回頭對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的傷沒事,但是我看到幾人,去了那個院子?!?p>  君至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院子甚是別致,還有一樹梨花盛開,“有何不妥嗎?”

  “那是定西府的守城將和他的幾位手下,不是好人,我見過他幾次,是個欺民的官,”李莫問還是盯著里面,“那幾人又喝了酒,我怕有事,只是剛才院子開門的是一老人,我怕打草驚蛇?!崩钅獑栒f著,捂著胸口悶悶咳了幾聲。

  “你哪里受傷了?”君至聽得他悶悶的聲音,知道是受了傷,“你怎么打算?”君至知道他既然決定跟來,自然不會輕易撒手不管,“我?guī)Я诵″螅瑤讉€人?”

  李莫問聽得他帶了弩,雖然是把小的,但總比沒有倚仗好些,眼神一亮,“有五人,我受了傷,沒有把握,所以沒有跟進去,這么大個莊子,為什么連個人護衛(wèi)都沒有?你可以對付嗎?”

  “應(yīng)該可以,你去探探虛實,我在外墻埋伏,若是真壞了事,也能帶你離開?!?p>  “那好,你去埋伏,我進去探探虛實?!?p>  君至聽得,便在那院子外面找好了埋伏的位置。李莫問見此,便前去敲了敲院門,君至看著,才發(fā)現(xiàn)李莫問臉色有些蒼白,想必是受了重傷,難怪他只敢跟著,不敢輕舉妄動。

  “有人在嗎?”李莫問敲了敲門,“過路人,討口水喝?!?p>  院子里卻無聲音。

  “有人在嗎?”李莫問又敲了敲門扉。

  正要再敲,就聽得里面有了響動,君至看去,卻見是一位被綁了手,嘴里還塞了布的老人沖出了里屋的門。

  李莫問推門進去,但是那老人卻瞬間倒在了地上,背后一把短刀,格外明顯。那一摔,老人嘴里的布巾也摔了出來,老人看著李莫問,也只是喊出來了一個“救”字,便再也沒了氣息。

  李莫問看了一眼君至,君至明白。

  先出現(xiàn)的是兩人,嘴里還罵罵咧咧,“何人要壞我爺?shù)暮檬拢俊?p>  那兩人看了看李莫問,見他臉上毫無血色,但是卻拔劍在手,笑得更是嘲諷,“我倒是什么樣的人物,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想干什么?”

  “三哥,還廢話什么,把人做了!這事泄密不得!”另一人陰冷地道,但是他口中的三哥并沒有回答他,那人看去,只見三哥心口一支小弩箭,已經(jīng)向后倒了去。那人周身一冷,正要拔刀,也同樣心口中了弩箭,一命嗚呼!

  李莫問往后院走去,君至也跳下墻,跟了過去。

  到了后院,見還有一進院子,雕梁畫棟,好不奢華,想必是某個大戶人家的鄉(xiāng)間避暑之地。

  進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不少護衛(wèi)的尸首。

  君至皺了皺眉,這里的水這么深嗎?

  為何護衛(wèi)全死了,而這幾個人武功又這么平平無奇?

  李莫問也發(fā)現(xiàn)了,見那些護衛(wèi)都是精壯有力,虎口都是多年練武留下的繭子,如此想必殺人的另有其人。兩人相視一眼,正要說話,但李莫問已經(jīng)同一人交手,若是平時,李莫問絕不把眼前的三流軍卒放在眼里,但是此時自己有傷,也占了下風(fēng)。

  君至趕到門口,連放了三箭,也沒中了要害。

  正在那時,屋子里兩人邊提著褲子系著腰帶出了來,手中還拖了軍刀。

  君至發(fā)出了一支弩箭,殺了其中一人,小弩已經(jīng)沒了箭,然后回頭從剛才被殺的那兩人手中拿了刀,前去幫莫問。

  君至的武功雖然沒有李莫問的高,但是也算是佼佼者,對付眼前的人還是有勝算。

  待殺了最后兩人,兩人走進屋子,見里面有兩個被綁的女子,情狀甚是驚心,李莫問靠在門邊,氣若游絲,有些懊悔。

  “該早些進來的······君至,把人救下來。”

  君至聽得,方從震驚中驚醒過來,先拿被子蓋了床上那昏過去的女子,然后走到另一邊的榻上,將那還清醒著的女子解了綁,又拿出了塞嘴的布巾。

  “出去!”這是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子說的第一句話,只是一說話,君至知道眼前的女子年歲并不大。

  君至看了看她,見她眼中的恨意,“你······”

  “出去!”那女子冷冷道。

  君至想了想,“好,我們在外面,處理一下那些人,你······”君至知道這是個有主見的女子,但是再有主見,遇到這樣的事······但見她神色,君至嘆了口氣,“需要幫忙喚我們就是,等會帶你們?nèi)コ抢镝t(yī)治?!本琳f完便轉(zhuǎn)身在門邊攜了莫問,扶他到院中坐好。

  “莫問,怎么辦?你還能支撐嗎?”君至有些不知所措。

  “我胸前的傷口又扯開了,你幫我稍微包扎一下,然后帶人去城里?!崩钅獑枏男渲心贸鲆黄康に帲艘涣?,然后解開上衣,果然見那傷口又扯開了,比往常更加駭人。

  但君至熟練地從懷中掏出了藥和紗布,包扎完畢。

  “君至,把這些埋了吧?!崩钅獑柨吭谀抢镎{(diào)息,吩咐道。

  君至正要動作,卻見剛才那女孩走了出來,臉上還是太過慘烈,君至看不清她的眉眼,不過那凌亂不堪的衣裳,卻并不是尋常百姓家能穿上的布料。君至想要說些什么話安慰,但實在不知如何開口。那女孩卻仿佛很鎮(zhèn)定,看了看兩人,然后在手中打開了一個信號彈,一朵煙花炸開在漸暗的夜幕中。

  女孩發(fā)完信號,又去后院牽了一輛馬車前來,君至看著,便幫著她將前院的老人搬到了馬車上。做完這一切,君至忍不住問,“姑娘是否需要我們做什么?”

  女孩看了他一眼,“不用,帶著你的朋友走吧?!?p>  君至擔(dān)心地看了看莫問,“在下還是不放心?!?p>  “這里,沒有什么你能做的了,但是你的朋友更需要醫(yī)治?!蹦桥拥穆曇籼^冷靜。

  “那位姑娘·······”君至欲言又止。

  那女子聞言,才低了頭,半晌沒有話,然后才道:“她死了,如果這是你要問的話?!?p>  君至聞言,不忍,但也不再堅持,“那我們先走?!?p>  那女子點了點頭。

  君至跟莫問說了后,莫問也同意了,“她既有后援,我們先走?!?p>  君至扶著莫問,跟女子道了別,騎了馬,往定西府城走去,莫問有傷在身,兩人走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墨寶閣,兩人知道這次瞞不住,幾個大人趕緊請大夫來看了莫問的傷勢。那次莫問在墨寶閣養(yǎng)了一月的傷。

  那晚回來后,君至總是想著那個鼻青臉腫但聲音格外冷靜的女孩,第二日聽得定西府城主被滿門抄斬,定西府守城將更是直接株連九族。君至和李莫問聽了,互相看了幾眼。隱隱約約覺得此事,跟農(nóng)莊的事情分不開。但是能讓下這樣命令的人,定是圣都之人。君至對那女子的來歷更是好奇。

  半年后,君至終究又忍不住,偷偷地跟著李莫問去隔壁城殺一個貪官,因為李莫問已經(jīng)追蹤這個貪官多時,總是被他逃脫。李莫問知道君至比他機靈,便告訴了他。君至細細查了那個貪官好幾日,最后帶著李莫問來到了一個妓院外面。

  “在這里?”李莫問問道。

  “應(yīng)該是的,所有的線索都最后斷在了這里,不出意外,這就是他的大本營,我們怎么辦?”君至有些激動,他想去看看那人是不是在這里。

  “我們?姨娘要是知道我?guī)闳ダ锩?,不得剝了我的皮?”李莫問笑道,“你還小,在外面等我!”

  “可是線索是我查的!”君至不服,“何況我們一樣大,你去得,我也去得?!?p>  “君至以后去不去這樣的地方,我不管,但是不能是我?guī)闳?!”李莫問怕君姨找他麻煩?p>  “你有去過嗎?”君至不甘。

  李莫問被問住,也紅了臉,自己雖也是第一次去這樣的地方,但還是不想君至去,便轉(zhuǎn)身走了。

  君至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守在妓院外面,聽了半晌,聽得里面一陣喧鬧,不過一會,李莫問便用包袱提了一個頭顱出了來。

  “你提著頭干什么?”君至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看著那還滴著血的包袱,還是有些瘆得慌。

  “君至,這就是我做的事情,你還羨慕?”李莫問難得認真問他。

  君至也神色認真,想了想,“你說過,他是貪官,還害人無數(shù)?”

  李莫問點了點頭。

  “那就殺得好,為民除害!”君至的話,卻是對李莫問說的。

  “走吧,那些人很快就到,我先去交差,你回去等我!”

  李莫問陪著他到了定西府,才轉(zhuǎn)身去河海幫交差了。

  河海幫離定西府,很遠。

  君至想著李莫問提著那顆頭,要走那么遠的路,第一次感覺到了死寂和黑暗,比當(dāng)時老關(guān)死于匪窩還清晰明了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回去以后,君至跪在阿娘的房門外,跪了整整一天,那以后,李莫問去哪里,他就陪著去哪里,但是有一個規(guī)矩,就是君至不能去河海幫。

  君至雖然不解,但是還是遵守著和阿娘的規(guī)定。

  所以,君至便錯過了來年的國考,隨著李莫問四處游走了兩年。

  李莫問有一個任務(wù),是去西北的一座城殺一個人,這個人搶了河海幫在南域的生意,但是一路逃到了西北。李莫問現(xiàn)在還在河海幫的底層混著,只能撿些這樣的活。李莫問覺得煩悶,君至倒是很開心。李莫問見他高興,便只當(dāng)是帶了個免費的軍師,順便陪著他看看天下。

  一路,卻并沒有君至想象中的愜意。兩人一路常常惹些其他事,一路打抱不平,有時候弄大了不可收拾,就撒腿跑。有次遇到一隊酷吏,在一座小鎮(zhèn)上橫行霸道,與其說是收稅,不如說是強搶,到處搜刮民脂民膏,更是將平民百姓隨意欺壓。

  李莫問和君至沒忍住,將那些酷吏狠揍了一頓,結(jié)果卻被一頓追殺,兩人趕緊開溜。后來實在是被追得狼狽,君至便不跑了,用心設(shè)下圈套,借了另一方反朝廷的勢力,將那些追殺的人斬殺了個痛快,到底是把那些酷吏殺了。

  那方勢力明白過來被人借了刀殺了人,便又開始追查君至和莫問的下落,兩人趕緊開溜。

  兩人一路到了西北,在那里待了一月有余,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人,將那人殺了,又沿途返回南域的河海幫。

  路過之前那座鎮(zhèn),卻見著酷吏死后,百姓的日子并沒有更好過,不過是新的一些人代替了原來那些人,百姓的日子更是在夾縫中求生。

  君至和李莫問坐在一個酒館,點了些飯食,看著樓下酷吏又來收著對面茶樓的稅,將那老板百般欺辱,李莫問看得,握起了放在桌上的劍。君至卻壓下了他的手。

  “莫問,殺了他又如何?”

  “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強!”

  “那老板暫時無危險,那些兵卒只是拿他殺雞儆猴,那老板若是扛不住,便自去尋了別的營生,殺了他們,又會來一群新的人罷了?!?p>  “君至!”

  “聽我的,吃完了飯,我們趕路!”

  李莫問見那邊老板付了錢,那些兵卒又搶了不少事物去,這才放過了那茶館。果然其他店家都乖乖地上交了銀錢。李莫問看著,便放下了劍。

  “君至,我們?nèi)绱藲⑾氯?,何時是個頭?”李莫問難得感懷。

  君至端了茶在手,不語。

  “我們?nèi)ナザ?,殺了那圣帝老兒怎樣?”李莫問突然說。

  君至看著他,還是不語。

  李莫問知道他意思,嘆了一口氣,“君至,你讀書厲害,又聰明,可曾想過去圣都攪弄風(fēng)云?”

  “哪有那么簡單,這世界上,聰明的讀書人多了去了,莫問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做一些事情,”李莫問有些頹然。

  “你不是在做嗎?為民除害。”君至安慰道。

  “這遠遠不夠,就像你說的,殺了這些官吏,又能怎樣了?明天不過是新的來。”

  君至喝了茶,看著樓下遠去的那些人,看著其他人愁苦的神色,陷入深思,這天下,怕是要亂了吧?他又能做什么?若無門路,恐怕連圣都的門都踏不進去。

  “走吧,莫問,我們這次出來太久,阿娘他們會擔(dān)心的。”

  兩人走后,坐在他們身后的那桌,一個女孩也放下了手中的劍,他對面坐著的那個人,一臉詫異道:“我說了半天,你不答應(yīng),聽得別人幾句話,倒是乖乖聽話?!?p>  “狄叔叔,以后,你不必跟著我了,你自己去鼎城吧,我還想到處逛逛?!蹦莻€女孩收了劍,吃著飯食。

  “我以為你去了往生島幾年,心性會定些,老王爺當(dāng)年說的時候,我還不信?!蹦侨烁锌馈?p>  “只是除了魔障,但并沒有失了我涼家的熱血。”那女孩說得十分淡然。

  “我不放心,跟著你吧?!蹦侨私K究不放心。

  “那是你的自由,只是不要打擾我,狄安,我的路我自己走?!迸⒄f完,起身離開。

  留下狄安,幾多思量,他以為,等她回來,又可以把她帶在身邊,卻原來終究是白日夢,這日子,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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