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臉,但也不能使自己的臉看上去好一點。
他走向坐在地上的趙清穎,雖說男人救了趙清穎,但他現在的模樣跟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著實難以讓人產生親近感。
『他,他不會想對我做些什么吧?』
趙清穎看著面前的男人,他和喪尸比起來誰危險一點?嗯,應該是他。
“WC,哥們,你挺厲害的?!蔽覀兊纳缃慌1七_人王天明走了過來,他心中出現了一個念頭,要是把面前的男人爭取到他們這邊,那平時的安全不是有保障了嗎?
“嗯,我問你,你認識路嗎?”男人對這些夸贊不屑一顧,他只關心趕路。
暫且不論王天明知不知道路,但王天明離面前的這個陌生男人很近的時候,一股不是很好的感覺涌上心頭,那股感覺在告訴王天明:不要跟面前的人走得太近。
男人身上若隱若現的散發(fā)著一股未知的氣場,這股氣場令王天明很不爽,但也不是很舒服,總是感到有威脅感。
這個時候,唐沐柔和趙箐影也趕到了,還順便帶著十來只喪尸過來了。
男人沒有多說什么,簡單的給喪尸們做了個放血術,讓它們躺在地上享受一下久違的睡眠,然后再看向王天明一行人。
“你們有沒有人知道到這里去該怎么走。”男人從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紙條,將紙條遞給他們,上面寫著一個小區(qū)的名字。
兩姐妹搖了搖頭,唐沐柔知道那小區(qū)在哪,之前當急診護士的時候跟著救護車隊去過幾次。
“我知道,不過那邊是老城區(qū)吧?人口非常密集,如果你要是去找些什么人恐怕比較困難?!碧沏迦岣嬖V面前的男人,并把紙條還給了他。
“你能幫我指下路嗎?”男人不管困難還是簡單,只要知道怎么去哪里就可以了。
“你硬要說怎么走的話?”唐沐柔也不算很了解這座城市,武鄴城太大了,各種地名路名根本記不全,只是說去過幾次,對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了解。
“要不這樣吧,我們帶你到那附近,然后你再自己走,不好意思,比較準確的路名確實說不出來?!碧沏迦岵缓靡馑嫉男α诵?。
“你們怎么想的?”唐沐柔轉身問其他的幾個人,王天明倒是沒什么問題,主要就是趙清穎和趙箐影兩姐妹的想法。
趙箐影一邊扶自己妹妹站起來,看著她的樣子,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的趙清穎今天可真是狼狽啊,趙箐影拼盡全力的憋笑,臉都憋紅了。
趙清穎白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但是是真的難受,身上被汗浸濕的衣服倒好說,但是某件衣服濕了該怎么辦呢?總不能在這里換一件吧?
但是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失禁了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好吧,自己姐姐貌似也知道了。
“問你倆話呢?!蓖跆烀鞒雎曁嵝训?,他看這兩個姐妹一直在那里推推搡搡,不知道在干嘛。
“啊?哦,嗯,我跟你們一起就行了?!壁w清穎當然是沒話說,她現在安全得到了保障,雖然對應剛剛的跟著喪尸比賽跑還是有些后怕,但看到自己這個不省事的妹妹受到了教訓,她感到十分爽快。
“誒,啊,嗯嗯嗯?!壁w清穎又沒有辦法反駁,怎么反駁呢?她可不想自己的丑態(tài)被大家伙嘲笑。
“你有什么問題嗎?”王天明看著趙清穎那滿臉寫滿了難言之隱的模樣,感覺這個家伙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
“沒,沒有,沒有問題?!壁w清穎大叫著回答,臉上不知覺的泛起了紅暈。
『這家伙又是在這里搞什么?』
王天明一臉異樣的看著趙清穎,反正她同意了,就不打算管了,就全心全意的跟著唐沐柔一起給這個陌生的男人引路。
“這位先生,該怎么稱呼您?”唐沐柔問到。
“叫我王昕博就可以了。”男人說到,同時趙箐影遞過去一條濕紙巾,畢竟他這一臉的血看上去就很嚇人。
“王先生嗎?很巧呢,我們這還有一個王先生,不,應該是王同學。”唐沐柔一邊微笑著同王昕博說話,一邊回頭看向了王天明。
『王同學?我看上去有那么年輕嗎?回頭問問詩雨看我到底多大了?!?p> “走吧,我希望今天能趕到。”王昕博告訴眾人。
眾人也不再爭吵什么,稍微清點一下隨身物品后就上路了。
一路上,唐沐柔走在最前面,王昕博緊隨其后,王天明穿著他的戰(zhàn)衣走在最后面,然后就看見趙清穎的褲子濕了一塊。
他還是把戰(zhàn)衣分給了其他人,不過有一個人沒有分到,那就是趙清穎,因為王天明表示:給你也沒用,應該讓王昕博這種有實力的人穿,他穿了是有用,你趙清穎穿了是浪費。
王昕博倒是沒有什么意見,也不見得對王天明的這個新奇的小東西有什么驚奇,反正就是聽了王天明的話,穿了,然后就不管了。
在跟王天明進行了掏祖宗窩子的深入交流后,趙清穎還是沒有拿到戰(zhàn)衣。
于是趙清穎只能走在隊伍中央,王天明身上的戰(zhàn)衣厚一點,可以殿后,于是他就可以看到清穎在隱藏什么。
『這家伙該不會是嚇尿了吧?』
腦子里開始翻涌起了黃色廢料的王天明那張隱藏在頭盔下的臉獰笑了起來,一些邪惡的念頭在腦海里凝聚,但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后。
走了很遠的一段距離,花了幾個小時,然后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座堆滿了喪尸和撞毀車輛的橋梁。
武鄴城橫跨了漳江,漳江將武鄴城分為東西兩個城區(qū),其上有數條跨江大橋,這些橋連接著城市的東西兩個區(qū)域,東邊的人口更多,西邊的工商業(yè)建筑更多,每天都有大量的車人來往兩側。
王昕博要去的地方在橋的另一側,也就是城市的東側,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直接穿越橋梁明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整座橋梁上人頭攢動,沒有重型火力支援想要強行穿過這座橋是不現實的。
“這下怎么辦?從橋下的維護工人專門通道走不知道行不行?”唐沐柔看著面前的景象,想起了自己曾經參與過一次救援落水人員的事件,當時她們的急救小組就是在維護通道上接收到的病人。
“應該可以走吧?也可能有個鐵門攔著?!蓖跆烀魍ㄟ^通訊頻道對唐沐柔說到。
“可以去看看?!巴蹶坎┮猜牭搅?,雖然王天明告訴他這件自己可以隔絕自身的氣味發(fā)散到外界去,可以避免喪尸通過氣味來辨別獵物,失去了氣味,它們僅憑聽覺傳來的信息不會讓它們對穿著自己的人發(fā)起攻擊。
王昕博不完全相信,要是有個什么意外,自己豈不是被瞬間包圍,所以王昕博還是盡量的不與喪尸靠得太近,對于單個喪尸還是殺了比較好。
一行人從橋面沿著樓梯,順著塔柱向下走,很快就來到了橋底端的一條長長的走道前,走道被一扇鐵門攔住了,鐵門上寫著:維修通道,閑人免進。
王昕博先用手試了試門的牢固與否,發(fā)現門不是很牢固,只有個門栓將之固定在門框內。
王昕博示意其他人向后退,自己也往后走了一段距離,然后一個助跑,王昕博飛身一躍,一腳就給那個鐵門給踹開了。
“好了,繼續(xù)走吧?!蓖蹶坎┗仡^看向其他人,說了一句后,自己走在最前面開路。
王天明已經還是那個殿后的人,趙清穎還是沒有辦法換一下自己的衣服,只能非常不適的繼續(xù)走下去,趙箐影時不時抬頭看向橋面的另一側,生怕自己頭頂的橋面突然垮了下來。
唐沐柔一邊走,一邊看著翻涌著磷光的江面,江水安靜的流淌著,這時的城市已經沒了往日的喧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靜謐。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江面,他們走在嵌在水泥橋基上的由鍛鐵組成的棧道,一步步踩在地板上,發(fā)出在橋面下不斷回蕩著的哐哐聲。
眼睛所望之處是綿延不斷的城市,江面上停著一艘又一艘的巨輪,江心的一艘小小的指路標船在身邊的那些龐然巨物前顯得更加渺小。
這一路上沒有受到什么阻隔,一行人順利地抵達了東城區(qū),接下來再只需要幾個小時的路程就可以抵達王昕博的目的地了。
“要不休息一會兒吧?!彪m說在這種環(huán)境下休息不一定安全,但趙清穎實在是走不動了。
“的確,不知不覺中到中午了,要不我們都在原地休息一會兒吧,王先生?!碧沏迦嵋灿行├哿耍跆烀鹘o的衣服好是好,就是完全不透氣,不過也能理解,要是透氣還這么隔絕氣味?
“也好。”王昕博不反對這個提議,他一上午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趁這個時間補充一下體力也好。
于是他們找了一棵樹,趙箐影還比較在乎自己的干凈,盡管身上穿著一件戰(zhàn)衣,也要從自己的包里翻出來一些廢紙墊在地上。
“你們就在這里坐一下,我去去就回?!蓖蹶坎┛聪蛄艘婚g沿街的便利店,打算到里面拿一點東西。
“我們這有物資的,你拿一點也沒關系?!蓖跆烀鞲嬖V王昕博,他倉庫里東西可不少,為了便利,他跟唐沐柔商量好了,遇到要給物資的情況就由她來給,一來不會暴露王天明倉庫的存在,二來唐沐柔是女性,別人接受的可能性也會大一點。
“不了,那些東西是你們的,我自己有辦法獲取足夠的物資?!蓖蹶坎┎淮蛩氵^多的接受別人的人情,他去便利店一趟,順便幫他們帶一點東西回來,就當是帶路的報酬了。
王昕博的行動極其迅速,從起身離開,到渾身又沾滿了血手上提著一袋子東西回來不過花了十來分鐘。
王天明接過王昕博手中袋子,并問他:“為什么你不背個包呢?難不成你每次需要吃的喝的的時候就去找嗎?”
“背著包會影響我的行動,而且會降低我的重心,會使我對自己的落點預判不準確,這是非常致命的,出于安全考慮我不背包。”王昕博告訴王天明,雖然他的話聽上去有些奇怪。
“額,好的,我不該問的。”王天明打消了想拉他入伙的念頭,感覺面前的人貌似不是個善茬,總之不是個自由職業(yè)者。
“王先生,我看你身手不凡,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唐沐柔很想把王昕博拉入他們的隊伍中,有了王昕博,他們旅途上要是遇到什么危險也不至于過于被動。
王昕博想了一會兒,像是在自己腦子里找了一個比較不錯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職業(yè),他告訴唐沐柔:“嗯,自由職業(yè)者?!?p> 『確實挺自由的?!?p> 王天明一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你殺喪尸如砍瓜切菜,你可別說這是天生的。
眾人把身上的戰(zhàn)衣脫了下來,穿著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難受了,他們圍坐在樹下休息,吃吃喝喝,感受著夏日的風拂過身上黏糊糊的皮膚,不一會兒趙清穎就有些犯困。
靠著樹,他們慢慢的睡去,王昕博知道長途跋涉很消耗體力,更何況還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閉上眼睛,但沒有睡著,一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刻站起來。
『休息一下也好?!?p> 王昕博看向自己身邊的幾個姑娘們,她們都在享受著短暫而必需的午休,除了某個人。
“你為什么不爭取一下?,那可是我基地建設上的一個強有力的幫手。”這是詩雨的聲音。
“我怕怕,他好兇,我不敢,要是他后來想自己獨占基地怎么辦?”王天明委屈巴巴的告訴詩雨。
“我都跟你說了,你盡管找,敢在基地里造反,你看他能不能活著走出基地大門?!?p> “不要!不要!要說你去說,那個人跟我一種不是很好的感覺,離得遠還好,離得近了是真的不舒服?!?p> “蛤?他怎么你了?怎么就不舒服?”詩雨不能理解王天明的意思。
其實王昕博聽得見,他可能看不見一顆滿月有多少個凹穴,但只要他聚精會神,他甚至可以看見蚊子扇動翅膀的起伏,也可以聽見某人心臟跳動的聲音。
王天明偷偷與詩雨交流的聲音在王昕博聽來已經大的不行了,但從他們的談話中王昕博感覺他們兩個并不會傷及他的利益,他也就懶得管。
時間還有很長,一群人安靜的休息,只不過在另一邊已經有某只東西先一步來到了王昕博的目的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