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能力(2)
“這可是市區(qū)小心你被吊銷駕照！”江安閉著緊緊地抓住座椅大聲指控。
“沒事！我們這可算是緊急任務(wù)?！?p>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名字吧，記好了！我叫古道生，不出意外的話以后我就是你的指導(dǎo)員?！?p> “我的指導(dǎo)員？”
“沒錯，接下來能力者會被統(tǒng)一安排到荼蘼(túmí)學(xué)院?！?p> “啥？荼靡？我怎么沒聽過？”
“這是剛成立不久的學(xué)院，專門為你們能力者成立的，雖不算秘密但也沒有刻意聲張。”
“那可以不去嗎？”江安小心翼翼的問。
“當(dāng)然可以！”古道生說，“你還可以選擇去研究所為能力研究做出貢獻，正如你所想荼靡就是另類的看管所，畢竟能力者始終是不穩(wěn)定因數(shù)，所以我個人推薦你去研究所，那里相比會自由些?！?p> 永恒的自由嗎？江安嘴角微微抽搐，“我沒說我不去…”
“沒關(guān)系，不想去就不去我們從不勉強人?！惫诺郎幸鉄o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間。
“古導(dǎo)員您這是什么意思？哪里勉強？我超期待的！”
“所以請先好好開車！”他看著古道生完全脫離方向盤的雙手只感覺心臟狂跳。
所幸最后還是安全到達了。
跑車于一個小型公務(wù)所前停下，公務(wù)所看上去有些年頭，灰色的外墻間能看見數(shù)道細微的裂紋，墻角的蜘蛛網(wǎng)，老舊的空調(diào)外機嗡嗡作響，一切感覺就像穿越回數(shù)十年前，在如今2057年這種老舊的建筑已經(jīng)很是少見。
“這里嗎？”，在甘懿生活了十幾載，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老式建筑。
“對，這里有一個隱藏的地下研究所。”
“古導(dǎo)員我沒有任何想去研究所的念想！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現(xiàn)在我就可以回去收拾一下去荼靡報道?！?p> “想什么呢？”古道生被他氣笑，“這研究所有專門的安全場地供我們測試能力?！?p> “奧！這樣??！”江安訕訕一笑，卑鄙的悶騷男怎么不早說，明顯是想看他出丑，他默默的將古道生記在黑名單上留著以后慢慢算賬！
向前臺打了聲招呼后，兩人乘坐屋內(nèi)隱藏的電梯很快就到了地下研究所，工作人員并沒有因為兩人的到來作何反應(yīng)，依舊是各自忙著手頭工作，研究所也沒有如江安所想進行著各種各樣的生化實驗，有人敲擊著閃爍著不知名參數(shù)的電腦，或是一堆專家圍在一個像是大腦的投影前認真的探討著。即便如此他還是滿臉好奇的四處觀望，畢竟這種地方平時只有在電影中才能見到。
古道生掏出一張身份卡沿著卡槽劃下，“滴！準(zhǔn)許通過！”銀灰色的金屬門應(yīng)身而開。
“進去吧！”
“誒？”江安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向里看去，內(nèi)部很空曠大小約有一個小型籃球場那么大，四周除了銀灰色的金屬墻壁，還有一面玻璃墻與另一面房間相隔，這讓他想起以前的某些科幻電影，研究人員透過玻璃墻觀察變異生物，一但變異生物失控，便啟動機關(guān)徹底銷毀。
沒等他再多想，古道生便一腳將他踹了進去，他忙站起身，金屬門應(yīng)聲關(guān)閉，嚴實合縫的，從內(nèi)部看甚至都無法確認門原本的位置。
“可惡！”他忍著滿腔怒火揉了揉屁股，“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喂喂！聽到?jīng)]？”古道生絲毫不在意，悠哉地在玻璃墻對面的房間調(diào)試著麥克風(fēng)。
見江安看過來才說，“下面照我說的來做?！?p> “至于那么謹慎嗎？”
“你不用說話我聽不到，這房間是為了預(yù)防各種情況而建造的畢竟能力千奇白怪，所以隔絕的很嚴實，不過你放心里面有氧氣補充你不用擔(dān)心缺氧而死！”
“……”
他沉吟了一下打開了全息手環(huán)，“首先…安靜下來…嗯——最好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對了！那個你覺醒……的能力就像你的手足一樣，你現(xiàn)在需要做到的是找到這個新的……肢體并嘗試操縱它，嗯——對就這些，這說明可真啰嗦！”
這是正經(jīng)導(dǎo)員嗎？他已經(jīng)無力吐槽，不過他還是閉上眼睛仔細感受，我親愛的能力你在哪里快快出來～他仔細回想在打針時那炙熱又讓他渾身一輕的感受，但無論怎么努力都找不回當(dāng)時的感受。
就這樣呆立了五分鐘他猛得睜開眼。
“怎么樣？”古道生眼睛一亮透過麥克風(fēng)詢問。
“什么感覺也沒有。”他攤開手搖了搖頭，唯一的感覺就是腿有點酸了…
“不應(yīng)該呀！這說明可真不靠譜?！惫诺郎鷵狭藫项^，“對了！你試著做一些動作找找感覺！”說著他做了個奧特曼發(fā)射激光的手勢。
就這樣在古道生的慫恿下，他硬生生的做了半個多小時各種羞恥動作，直至二人把能想到的各種電影動漫里的動作試遍都沒有任何效果。
“老子不干了！”江安一屁股坐在地上表示罷工，攤上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導(dǎo)員讓他也感到很是心累。
說到底這些徒有其表的?？釀幼髂苡惺裁从?，自己也是呆傻，竟然能耐下心來跟著做了那么久。
“別歇著啊，我又搜到幾個動作快試試！”
他抬頭看向?qū)γ?，只見古道生正擺著一個很是奇葩的姿勢向他示意。
這個動不動就摸槍，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野蠻人是怎么成為導(dǎo)員的？
他心里莫名得涌出了一股怒火，渾渾噩噩了近十八年好不容易走一次大運卻攤上了這么個不靠譜的導(dǎo)員，好像什么事輪到自己身上都會是最壞的情況，如果我的出生好一點，如果我和莫少宇一樣的出生會比他差嗎？或者哪怕我還有父親母親的話…但是沒有如果，說到底他不過被父母遺留于人世的野孩子，萬般災(zāi)難噩運都往他身上湊，命運總是過分嘲弄，不幸的只會更加不幸，幸運的則會愈加幸運。
肚子發(fā)出咕咕的叫聲，他這才發(fā)覺自己早飯和午飯都還沒吃呢，自己就像個傻瓜一大早顧不得早飯就激動的趕到學(xué)校，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因為老師的那句話？是因為昨日的無力？還是因為不甘于平凡的少年心性呢？
說到底這突然的轉(zhuǎn)運在他身上實在是過于滑稽，世界很是公平卻又滿是戲弄，說不定他的結(jié)果只是機器故障，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音響里古道生依舊喋喋不休，但他難以聽進去任何話語，不抱有任何期待才應(yīng)該是最正確的做法，不然只會被無盡地失望打壓至永世站不起身來，就像照片里那只彎曲的大蝦。
“沒用的！”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我的一切都不過是幻影?！?p> 音響中陷入沉默，古道生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少年，他并沒有聽到什么，但他很難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突然給他一種暮年老人的感覺，孤寂、悲戚。
“你的能力是傳播負面情緒嗎？”
這突然的一句話讓江安微微呆滯，隨即反應(yīng)過來有些惱羞成怒地沖撞過來，“傳播你姥姥！”
見他沖來古道生下意識側(cè)過身。
“砰！”
“姥姥？”他突然愣住。
江安的滿腔怒火瞬間消散一空，他趴在地上神情有些呆滯。
片刻，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這玻璃…”
“是投影嗎？”
古道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伸手輕輕觸碰面前的玻璃墻，“如你所見！”
江安忙撐起胳膊跳了起來，而后顫抖著將手伸向玻璃墻，玻璃的質(zhì)感傳入指間讓他身體微微一顫，但下一秒阻礙消失，他的手穿過了玻璃墻，他又試著探出身子，身子也毫無意外的穿了過去，于是這樣他反反復(fù)復(fù)幾個來回，就像一個剛剛學(xué)會直立行走的孩童一樣，興奮的來回渡步。
“也許是錯覺吧…”古道生喃喃。
“這就是我的能力嗎？”江安停下說，“也不怎么樣嘛！”
“耍什么帥？嘴巴都快咧到太陽穴了！”古道生想要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但身子微微一顫又收了回去，不知何時自己的手竟緊緊地抓著腰間配槍。
“怎么了？”
“沒事，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建議他們以后在玻璃夾層中增加電網(wǎng)這一項?！彼笸肆送?。
“你還真是…謹慎！”
“能力是未知的不穩(wěn)定因數(shù)，不謹慎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古道生說，“好了！說一下你的感受吧！”
“感受？”
“感覺挺好的？”
“我是說使用能力時的感受！”古道生黑著臉。
“哦！如你說的一樣就像是擁有新的肢體一樣?！彼┝艘谎酃诺郎?。
“還有嗎？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真要說的話我能感覺到某種模糊的極限應(yīng)該是不能一直使用，總之你可以當(dāng)作會消耗體力一樣的東西，具體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p> 古道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目前來看你的能力應(yīng)該沒什么危害?！彼烈髁艘幌拢熬瓦@樣吧，剩下的等到了學(xué)院再說?！?p> “那什么時候去…荼靡？”
“明天?！?p> “誒？”
跑車于甘懿高中門前停下，古道生下車點了一支煙。
“最后的時間和朋友好好告?zhèn)€別吧。”煙氣于他鼻息緩緩噴出。
江安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便準(zhǔn)備離開。
“等一下！”他突然跑上前重重地拍了拍江安的肩膀。
“還有什么事嗎？”江安皺著眉，這一下拍的他肩膀格外酸痛。
“嗯…沒什么，別亂用能力。”
“知道了…”
“嘿！臭小子別愁眉苦臉的，又不是和朋友永別?！彼麑χ财ü奢p踢一腳，“快去吧。”
“你知道什么？”
“呵！還有脾氣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古道生笑罵道。
良久，他的笑容淡去，面上流露出一抹憂傷，他突然取下嘴角還在燃燒的香煙，將其緊緊地攥在手中。
隱隱的能聽到水火交融地聲音，但他面上依舊是那抹化不去的憂傷。
“也沒那么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