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好像對我過于好了
聽見這話,宋書輕佻眉梢,將叉子上剩下一口水果吃掉,輕笑了一下,聲音略有點(diǎn)囫圇道:“你怎么就確定呢?”
江硯也沒多想,說太多不是他的風(fēng)格,而且也不一定有什么信服力,只是淡定吐出兩字:“直覺?!?p> 聽到這個詞,宋書沒忍住扯了扯唇角,笑出聲來,“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zhǔn),沒聽說過男人還有直覺這事啊。”
江硯眼眸含笑地睨了她一眼,道:“那你現(xiàn)在聽過了。”
宋書又是一笑。
桌上盤子里還剩了一半的水果,宋書跟他聊得過于投入,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盤水果只有她一個人在吃。
而洗水果切水果都是江硯做的,弄得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個,江硯,你要吃水果嗎?”
江硯本想出聲拒絕,但看見只有盤里的那唯一一個叉子后立馬改變了主意。
“吃。”他應(yīng)道。
宋書微微頷首,剛想起身,去廚房給他拿一個新的叉子過來,就看見他徑直地拿起來她用過的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往嘴里送。
她愣在原地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等他問她的時候,抿了下唇,淺聲回道:“那是我用過的叉子。”
江硯沒什么表情,漫不經(jīng)心回道:“哦,看錯了。”
宋書:“……”
這就一把叉子,還能看錯到哪里去???
但她也不知道說什么,江硯沒再繼續(xù)吃了,她便又轉(zhuǎn)過身去廚房拿了把新的叉子過來,遞到他面前。
江硯卻搖了搖頭,“放那吧。”
宋書:“就吃一塊?”
江硯:“等會再吃?!?p> 宋書哦了一聲,沒再多說,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江硯微微低垂著腦袋,輪廓線條優(yōu)越清俊,該有的棱角分分明明,一點(diǎn)也不拖沓,穿著一身黑,氣質(zhì)冷淡又清幽,看過去就不是一個好接近的人。
但在宋書面前,這個少年卻卸下了他不少的防備,顯得分外好說話。
許是姣好月色使然,又許是氛圍到位使然,又加上宋書一貫是個簡單直接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因而她直直地盯著江硯的眼睛,瞇了一下,然后輕啟朱唇:
“你對我,好像有點(diǎn)過于好了?!?p> 她這話很直白,也帶著點(diǎn)鋒芒。
如果江硯只是隨隨便便的話,她這話就是警惕他,不要再繼續(xù)下去了,別徒勞浪費(fèi)時間和精力。
但據(jù)她觀察下來,江硯也只對她一個女生這樣。
雖說她碰到他的次數(shù)不多,但次次要么就是一個人要么就是陳奕郯在旁邊,搞得有時候她都不禁懷疑了一下他兩純潔又深厚的兄弟關(guān)系。
聞言,江硯沒有露出絲毫慌張或者被拆穿的目光,依舊云淡風(fēng)輕,老神在在的模樣。
然后,扭頭看向她,輕佻眉梢,“嗯,很明顯嗎?”
宋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道:“嗯,很明顯吧,不過是我自戀也說不定?!?p> 江硯笑了笑,“那倒不是你自戀,我也不介意你把上上句話的好像兩個字給去掉?!?p> 宋書心弦微微一顫,看向他的目光帶了點(diǎn)審視的意味。
對,是審視,而不是什么感動,或者開心。
重來一世,宋書不會蠢得再次在這種事情上跌倒第二次。
氛圍有點(diǎn)曖昧,卻又帶著互相僵持不下的沉默,在別人看來定然會覺得有些詭異。
宋書輕嗤了一聲,倒也不是嘲弄的意思,恢復(fù)了一貫的清冷,淡淡開口:“所以呢?”
江硯自然知道,對她而言,最好的方法便是循序漸進(jìn),萬萬不能逼太緊,否則,效果勢必會適得其反。
此時想要讓她放松戒備,他也跟她一樣,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來。
語氣也淡,仿佛他所做的只是一件再為平常不過了的事情罷了。
“所以——”他頓了頓,接著開口:“你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我也一樣,按我自己想的繼續(xù)做?!?p> 意思也就是,你不用管我為你做了什么,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但我不會放棄。
少年的心事藏也藏不住,就像夏日烈陽蟬鳴聲響,杯中滋滋冒泡的汽水,一響,便代表著夏日的到來,也代表著少年的心動。
宋書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幽深的眸子里泛著點(diǎn)點(diǎn)碎光。
周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昏黃的光線無疑再次將此氛圍拉到最滿,繾綣中帶著點(diǎn)獨(dú)屬于少年的直白炙熱。
窗外的晚風(fēng)逐漸大了起來,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黑影倒映在窗戶上,顯得有些猙獰和暗沉。
半晌,兩個人都沒說話。
但氛圍又不凝重,都很自在。
宋書早就猜到了一點(diǎn),所以得到江硯肯定的答案也沒有什么意外,當(dāng)然,心湖沒有任何波動的話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江硯人很好。
又默默地坐了一會,宋書手中的水逐漸變涼,她回過神來,輕聲道:“時間不早了,我先上樓了?!?p> 江硯嗯了一聲,目送她上樓后才移開視線。
看著桌上她未吃完的水果,江硯盯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拿起叉子一塊一塊全部吃完了。
燈落在他背上,隴下一道斜長的影子灑在地上。
他沒有立刻回房間,而是在客廳又待了好一會。
宋書半靠在床上,手中一直摩梭著江硯給她的藥膏罐子,玉也溫溫涼涼的,觸感很舒服。
藥罐底下有個標(biāo)識,刻了個白字。
她不認(rèn)識這是哪里的,但既然是江硯給的,那就必然是好的。
心里仿佛有一團(tuán)纏繞起來的毛球,不知道如何去解開。
宋書眉頭蹙起,丟在一旁的手機(jī)這時候響了起來。
是宋青青打來的電話,宋書點(diǎn)了直接掛斷,懶得理她。
但宋青青不依不撓,她掛斷后又撥打過來,鈴聲一直響著,在寂靜的房里很是吵鬧。
宋書表情冷了下來,不耐地接聽,語氣也冰冷:“什么事?”
宋青青被她這句話弄得輕輕一顫,然后迅速回過神來,講著自己的說辭:“你怎么還在外面?。堪侄疾×?,你怎么好意思的???”
聽著她這指責(zé),宋書內(nèi)心沒有半點(diǎn)波瀾,“怎么病了?”
宋青青:“病了不就是病了,現(xiàn)在人還在醫(yī)院躺著呢,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還在念著你?!?p> 聞言,宋書不禁冷笑了一聲。
念她?念她做什么?
笑話。
說給她聽她都不相信。
但畢竟還是自己的父親,不回去也不行。
宋書直接打斷宋青青的話,應(yīng)道:“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就回去?!?p> 宋青青臉色頓時欣喜,但還是刻意壓制住了,趕緊囫圇講了兩句話就掛了。
掛了電話后,她表情又迅速狠厲下來。
要不是有人偶然看見宋書和江硯幾人一起出去玩了,她還以為宋書自己出去的呢。
沒想到啊,她這么快就勾搭上了江硯,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但還好,自己反應(yīng)快將她給叫了回來,不然這幾天過去兩人還不知道要相處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