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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三國,朝九晚五

第十八章 南陽諸族的求生之路

人在三國,朝九晚五 一蟲 2425 2022-06-06 20:51:26

  建安十一年,時值元月。

  天將暮,雪亂舞。

  按照道理來說,此時人們都該留在家里貓冬,避過如此嚴(yán)寒才是。

  但此刻的朝陽縣縣府之外,卻是熱火朝天,一派完全相反于季節(jié)的景象。

  “愿隨陳縣君一同離開的,請站左側(cè)!”

  “吾鄧氏當(dāng)為第一!”

  “吾家排第二!”

  “第三!”

  “第四!”

  “……”

  “第十九!”

  幾十個在南陽都酸有頭有臉的家族代表,隨著某個無名人士的一道聲音落下,轉(zhuǎn)瞬間便站好了位置。

  可惜的是,說話的人并沒有安排的權(quán)限。

  甚至于。

  此人實際上跟朝陽縣的任何官、吏、掾、卒,壓根就沒有任何的瓜葛。

  因此,雖然幾十個家族代表都適時的表達(dá)了站隊的意思,縣府大門卻依舊緊緊關(guān)閉,半分開啟的預(yù)兆也沒有出現(xiàn)。

  縣府之內(nèi),更是一片靜寂,恍若死地。

  寒風(fēng)中的眾人,先是默默等待了片刻,眼見如此一幕后,終于憋不住了。

  “方才是誰在說話?!”

  “誰家的豎子,怎生得這般不懂規(guī)矩?”

  “你父便是如此教你的?”

  “你敢站出來嗎?!”

  眾怒當(dāng)前,方才說話的人,此時當(dāng)然不敢站出來,只能在私下里苦澀的嘀咕:

  為什么跟劇本不一樣……

  就這還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老老實實地縮著腦袋,猶如一只大王八,一動不敢動。

  ……

  與此同時,縣府后院的魏延也于此時得到了消息。

  他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滿臉認(rèn)真地看著陳逢道:“縣君……”

  “不必多說!”

  陳逢果斷地擺了擺手,道:“本縣君今日已然下值,不論如何都不會再去處理公務(wù)了,你若覺得這樣不好,那就讓他們自行散去!”

  反正,我不會改的。

  “縣君既是已有決定,我自是不會反對,但……”

  魏延聽出了潛藏的這一層意思,默默地點了點頭之后,無奈地問道,“但您真就不為所動嗎?”

  外面站著的,可是整個南陽的核心力量。

  誰若能掌握了他們,別的不說,以后這人就算是在南陽橫著走,估計都沒有半點問題。

  誰遇到了,也都會給幾分薄面。

  或許,這幾分薄面還能繼承到子孫后代。

  陳逢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

  甚至于,他更加清楚的知道,如今外面的景象,若是換了野心勃勃之輩面對,恐怕早就笑的不見了眼睛。

  但很可惜的是,陳逢既沒有野心,也沒有太大的雄心壯志。

  他就只是想跟一個好老板,混上一份好工作,如果可以的話,便再對當(dāng)前的時代稍稍加以引導(dǎo),博一個青史留名的機(jī)會。

  除此之外,他壓根也不想摻和其他不僅麻煩,而且還要勞心勞力的諸多雜事。

  “你不說,我都險些忘了?!?p>  所以在聽到魏延說話之后,他隨即便拍了一下額頭,似是剛剛想到一般,迅速地就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

  聽到這番話,魏延瞬間精神了,盯著書信的目光,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不由得便在想,這封信里,很可能就包括了接下來陳逢將會怎么對這些事加以引導(dǎo),又將會怎么利用如今的局勢,為未來做出進(jìn)一步謀劃的準(zhǔn)備……

  然而,魏延想的是很周全、也很完美。

  但陳逢卻在接下來只用了一句話,便將他的所有想法都戳破了。

  “讓人把這封信送到新野?!?p>  “務(wù)必送到左將軍手上?!?p>  “去吧?!?p>  陳逢話說完了。

  魏延則是呆住了。

  這一刻,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謀劃,什么布局,什么局勢,什么格局,什么引導(dǎo),什么……

  那都是狗屁!

  陳逢用事實告訴了他,只有找人背鍋,方才是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

  看到魏延的這般反應(yīng),陳逢極是感慨地嘆了口氣,搖著頭道:“怪不得很多人都看不起你,看不起寒門,根子原來在這里。”

  “什么?”

  魏延此時已經(jīng)接過了書信,但整個人都還是懵的,下意識地就反問了一句。

  “我且問你,當(dāng)前這種形勢之下,左將軍最缺少的是什么?”

  陳逢正色問道:“你覺得是兵馬,還是糧草,亦或者是文臣武將?”

  “難道不是嗎?”

  魏延這時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語氣隨即便沖了起來。

  寒門怎么了?

  寒門子弟怎么了?

  吃你家大米了還是怎么了?

  都沒有,那你說個屁!

  “看看,看看,現(xiàn)在都還不服氣?!?p>  陳逢無奈地擺擺手,嘆息道,“哎,但凡是你有點腦子,都不至于這么的沒有腦子?!?p>  魏延:“?”

  顯然,陳逢的這番話,讓他隱隱約約明白了些什么,但他很明顯還是什么都沒有抓住。

  “眼下的左將軍,缺的并不是文臣武將,同樣也不是兵馬糧草……”

  陳逢對此完全不在意,只是輕飄飄的道,“此時此刻的左將軍,最缺少的乃是人望!”

  “亦或者說是人心!”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接下來,左將軍就要迎來自己的崛起機(jī)會!”

  “但……”

  “左將軍雖在荊州駐扎時間良久,可是在這么長的時間里,他于荊州卻還是沒有多少的人望。”

  “而想要統(tǒng)領(lǐng)一地,人望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或缺的?!?p>  “這時候怎么辦?”

  “樹厚恩于眾?”

  魏延想了想,將自己的答案說了出來。

  “意思是這么個意思,但做的時候,顯然沒有那么的簡單?!?p>  陳逢點點頭,隨后又搖著頭道,“再說了,以左將軍如今的錢糧而言,他能對幾個人樹厚恩?”

  “別忘了,眼下匯聚的這些家族,那可都是有錢人!”

  “確實如此不假,當(dāng)時您都要……”

  “那,您為何還要讓我送信?”魏延想到之前陳逢借錢借糧的一幕,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便不由得看向了手中的書信,一時間竟是懵了。

  “因為……”陳逢微微一笑,道:“左將軍可以做到他們想做,但卻怎么都做不到的事!”

  “莫非,便是如今……?”魏延猛然明白了過來。

  是啊,如今那些家族,可不都是在惶恐當(dāng)中嗎?

  但偏偏,他們根本就不敢輕易離開,尤其是在不知前途的情況下。

  畢竟,他們本身的勢力都很小很小。

  小到除非聯(lián)合到一起,否則的話,就只是那些大家族眼里的小蝦米而已。

  但問題在于,他們沒有任何聯(lián)合到一起的借口。

  單個的他們,就算愿意過去給那些大家族當(dāng)狗,人家也不見得會收。

  這里面的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

  因為他們太小了。

  小到只要離開南陽,那他們自此之后也就失去了曾經(jīng)的那一點小小勢力。

  沒了這種勢力的他們,對于很多有能力幫助他們的人來說,還有什么價值?

  根本沒有價值了啊。

  也因此,在這么一個時間節(jié)點,除非是有一個個子高的人幫他們頂著。

  如果可以的話,再以這人為旗號,將大家全部都綁死在一起。

  只有這樣一來,他們和他們的家族,方才能有一條活路。

  不然的話,他們什么時候離開家鄉(xiāng),什么時候就是家族滅亡之時。

  而從這些小家族匯聚朝陽的行為來看,他們很明顯已經(jīng)悟透了這一點。

  畢竟,陳逢的翅膀雖然不算太大。

  但再怎么說也是潁川陳氏出身,而且還是嫡系。

  如果能夠跟陳逢打好關(guān)系,甚至以他當(dāng)做旗號,他們不就可以很輕易地跟潁川各大家族搭上線了?

  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還怕什么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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