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的身體越來越脆弱了,從葉玄剛來時(shí)能正常說話到現(xiàn)在說兩三個(gè)字就要咳嗽,葉玄、葉濯和唐蕭變得焦慮,輪流照顧葉笙。
病重那天的晚上,葉玄叫來了醫(yī)生,把葉笙帶去了醫(yī)院檢查。惡性淋巴瘤晚期。
“笙兒現(xiàn)在就靠著醫(yī)院的藥續(xù)命,”葉玄說著,默默地流下了淚“沒有其他辦法,能活一天算一天,好好珍惜吧!”
“姐姐的身體太脆弱了,要是早些來醫(yī)院,恐怕現(xiàn)在都能下床了!雖然只能在陰暗的地方?!比~濯抹了一把鼻涕。
“好了好了,你責(zé)怪自己有什么用?不好好看看你姐姐?”唐蕭替葉笙生氣“葉玄都說了,好好珍惜!”
“嗯。”葉濯說“我出去一下。”走時(shí),帶了幾許嘆息。
葉玄對唐蕭說:“我不太放心他,你跟上去?!闭f完,葉玄走回病房,唐蕭跟了上去。
深夜,街上冷冷清清的,小巷里的流浪貓進(jìn)垃圾桶,刨了兩下,又跳了下去,失望地叫了兩聲。
葉玄待在葉笙旁邊,聽著她一聲聲咳嗽,整個(gè)身體都因咳嗽而震動。他看著她像紙一樣脆弱的生命。而他此刻卻只是不停地嘆息。
唐蕭跟著葉濯走了一條又一條街道,可是,即使街道越來越繁華,葉濯和唐蕭看到的,只是黑色和白色相間的世界。
“葉濯,你不看看你姐姐嗎?”唐蕭問葉濯?!翱墒俏也幌肟粗纯嗟臉幼印!比~濯說著,語氣中夾雜著悲痛,仿佛葉笙已經(jīng)去世了。
“走吧!”唐蕭說,語氣中,都是安慰“為了不是看尸體,而是看人?!?p> “你為什么要跟過來?”葉濯問。
“你哥可不放心你?!?p> “哦。”
“快走吧,看樣子又要下雨了。”
葉濯抬頭看了看天:漆黑的云中,看不到月亮在哪,亦不見往日的浩瀚星河。
“嗯?!比~濯看著唐蕭,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一只流浪貓——它背對著葉濯和唐蕭,翻著垃圾桶,突然轉(zhuǎn)頭,看見有兩人看著自己,立刻跳走了。
“走吧!”葉濯說。
葉玄趴在葉笙的被子上,睡得正熟,就被葉笙的一陣抽搐所驚醒,葉玄立刻叫來了護(hù)士。
護(hù)士見狀,用對講機(jī)呼叫著醫(yī)生。該來的人叫來之后,給葉笙檢查了一下,商量了一會兒,就推著她跑向急救室。
葉玄看著這些醫(yī)生,很不放心,便跟了上去,對隨行的護(hù)士說:“我也是醫(yī)生,我可以進(jìn)去嗎?”“不行”護(hù)士冷冷的說。
“哦?!比~玄回到病房,關(guān)上門,等著葉濯和唐蕭。
隨著門打開的聲音,葉玄醒了,對他倆說:“笙不在病房,她在急救室,在這兒等通知吧!”
“可是!”“你們休息一下,我等著消息!”還沒等葉濯說完話,葉玄搶著說完了話。
第二天早上,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葉濯和唐蕭還沒醒。而葉玄跑進(jìn)房間里,搖醒了兩人,說:“走吧!”
“去哪?”
“太平間。”
“去那兒干嘛?”
“看葉笙的最后一眼?!?p> 葉濯的淚忽然流了下來,跑到太平間,看見里面放著的尸體。他艱難的走著,舉步維艱。
隨后,葉玄和唐蕭也到了太平間??吹饺~濯佇在那里,手抓著什么,神情恍惚,剛開始念叨著什么,最后只是咬著牙,默默地流著淚。
“不要傷心,葉笙解脫了,不用忍受痛苦了,對吧?”葉玄說著,帶著安慰的語氣。然后,走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頭,抱著他。
葉濯說:“姐姐沒死,還活著,只是睡著了,對吧?”葉玄說:“你就這么想吧!”
隨后,葉濯在葉玄的衣服上大哭一場,葉玄的衣服,濕了。
那只流浪貓,被車軋死在馬路上。
天,在哭泣;風(fēng),在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