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jī)剛剛起飛,坐在飛機(jī)窗邊的葉玄看著下面輝煌如天上之城的楚嶺市,不禁嘆了口氣。僅僅是待了不到一個(gè)星期,便對(duì)此戀戀不舍。
楚嶺的夜晚到處是歌舞升平的景象,街上的人摩肩接踵,飛檐翹角上都是黃色的燈光。
葉玄打開手機(jī),帶上耳機(jī),聽著一首首音樂,卻也在一首首歌曲中入睡了。
又是那個(gè)一片黑暗的地方,只不過變成了葉笙和葉濯在白色的門口站著。
葉濯對(duì)葉玄招了招手,大喊著:“哥,你來啦!”
“是我,不過,葉濯啊,你犯了什么事兒?”葉玄有些責(zé)怪葉濯。
“嗯?我也沒干什么呀!”葉濯撓了撓頭。
“確定嗎?”
“我雖然很野,但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吧?”
葉玄把左胳膊放在胸前,右手握拳放在嘴邊,低著頭,深思著:葉濯的確不會(huì)惹什么事情,但說不定是被卷入了什么事。
葉玄一手放在背后腰部,一手放在身前,正要對(duì)葉濯說什么,卻看見他和葉笙走進(jìn)白色的門,葉玄追了過去,卻在半路感到四肢無力,癱倒下去,他的身體如被焚燒一樣,又如同被蠶食一樣。總之,他的痛苦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痛苦之后,他的四肢沒了知覺,只能在那里趴著。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可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了,即使是口鼻共用,也無濟(jì)于事。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掐住了,漸漸的,他的眼睛閉上了。
夢(mèng)里,又是一個(gè)夢(mèng)。
他先夢(mèng)到了躺在床上的葉笙。
葉笙皮膚像雪一樣,絲毫沒有血色。葉笙躺在床上,白色的頭發(fā)被葉濯放在葉笙的頭下,葉濯的眉毛也是白色的,但稍稍粗些、直些,葉笙的鼻梁不高,鼻梁到鼻頭呈一條曲線,葉笙的鼻子,她的嘴并不大,就像一個(gè)失去顏色的、沒有熟了的枇杷大小。
葉笙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了她白色的眼睛,雖然葉玄看到了葉笙,但葉笙并不能看到他,只能通過觸摸和想象知道人或者物的樣子。
葉玄看著葉笙,沒有說話。房間里,只有呼吸聲。
“哥哥,是你嗎?”葉笙開口了,她的頭發(fā)從發(fā)根開始變黑了,其他地方也漸漸變得正常。
葉玄看著葉笙的變化,顫抖著說:“是,是我,笙,你的病,好了?!?p> 說著,一滴眼淚滴在被子上。
葉笙抬起胳膊,輕輕地用手擦著葉玄的淚。她的手是白皙且纖細(xì)的。
漸漸地,葉笙變成了正常人,有了血色,她也能看到葉玄了。
葉笙從床上坐起來,她穿著鮮紅色的冰絲睡衣,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gè)哈欠,抹著眼角的淚。
葉玄忽然抱住葉笙,眼神中充滿了驚詫,卻還有幾分歡喜。
葉笙揉著眼睛,她的臉變紅了,問:“哥哥,你,你怎啦?”
葉玄不語,只是抱著葉笙。
“哥,你怎么了?”一個(gè)充滿磁性的聲音進(jìn)入葉玄的耳朵里。
葉玄忽然松開了手,站了起來:葉笙的聲音很溫柔,而葉濯的聲音則是充滿磁性的。
葉濯微仰著頭,看著皮膚稍黑的葉濯,葉玄和他四目相對(duì),葉玄的眼神很詫異,而葉濯的眼神卻是懵懵的,他不明白,他的哥哥為什么會(huì)突然抱著他。
葉玄閉上眼,很努力的遮掩著極度的驚喜,他對(duì)葉濯說道:“笙,她的白化病好了!”
葉濯把手放在葉濯腦門上,念叨著:“這也沒發(fā)燒呀!”
“這是真的!”
“哥哥,你忘了嗎?白化病是無法治療的?!?p> 葉玄把雙手搭在葉濯肩上,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要說,聲音卻變得輕柔了。
葉玄抬起了頭,是唐蕭。
唐蕭說:“你是誰?能把手放下去嗎?”
“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記得你?我們認(rèn)識(shí)嗎?”
葉玄看著她,把手緩緩地放下去,眼睛一直盯著她。
突然,眼前的唐蕭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眼前。
葉玄忽然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趴在純黑色的地上。
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白面素衣少年站在船頭,小船緩緩地向前移動(dòng)著。那位少年開口念道:“小舟千里行,陰云驅(qū)人歸。若有他人伴,何須功與名?”
漸漸地,一葉小舟消失在霧中。
葉玄身邊燃起了大火,他站起來,看著周圍。
天上正下著傾盆大雨,村子里的房屋正著著大火,村里的人跑來跑去,卻被騎著馬的胡人用彎刀砍殺。
“這里是我的故鄉(xiāng),曾經(jīng)的故鄉(xiāng)?!?p> 葉玄轉(zhuǎn)身,是那個(gè)白衣少年。
“親人故去,家破人亡,有功與名可以換回他們的生命嗎?快去珍惜你周圍的人吧!萬一哪天消失在這個(gè)世界上,你該怎么辦?”
說完,白衣少年把葉玄推進(jìn)火中,葉玄感到了熊熊烈火的灼燒,他感到,他正在融化。
突然,葉玄醒了,他的呼吸很急促,但他看到肩上熟睡的唐蕭,笑了笑。
他們剛下飛機(jī),坐上了李賀的轎車,朝著警察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