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害者有罪論
“你也不要咄咄逼人!你自己方才也說了,是那紅霞不知所蹤!你姐姐也是將自己身邊最得用的丫頭放到你身邊,誰能想到那丫頭竟會犯下這樣的大錯?”方氏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方才轉(zhuǎn)頭帶著幾分挑剔的打量著阮妤,下意識的就開口教訓道:“如今事情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你也該想想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有你自己的原因。
今天去鎮(zhèn)國公府赴宴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你出了事?
若不是你平日里就有那諸多不堪,也不會被那有心之人盯上!若是你能夠多學學你姐姐,貞靜賢淑,乖巧懂事,又如何會遭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母親,眼下的當務(wù)之急還是這件事情的后續(xù)要如何處理。別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主要是妹妹不能就這樣白受了委屈,總是要為她尋一個說法的?!绷滞駜荷焓址鲎》绞?,一邊輕撫她的后背為她順氣,一邊適時的開口相勸,為方氏與阮妤之間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解圍。
“不用了,這件事情如何處置,鎮(zhèn)國公府老夫人已經(jīng)有了決斷?!比铈τ诜绞线@樣無厘頭的‘受害者有罪論’早已經(jīng)習慣到麻木了,反正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有錯的只會是她。
所以這會兒阮妤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里多費口舌,更不想再與林婉兒在這里虛與委蛇。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將方才鎮(zhèn)國公府老夫人的決定說了一遍,而后也沒忘了將謝北辰的決定著重又強調(diào)了一次:“九爺這兩天會選了合適的日子請媒人上門?!?p> “這怎么可以?!”幾乎是下意識的,林婉兒的語氣禁不住的拔高了幾分,似乎也是覺察到她此時這番言行的不妥,她立馬就在方氏看向她的時候,溫婉的笑了笑,開口干巴巴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九爺只是國公府的庶房,若是妹妹嫁過去,那,那豈不是……”
“那不然該如何,姐姐給個主意?”阮妤也懶得看林婉兒在這里做戲,她直接毫不客氣的挑眉看著林婉兒,似笑非笑的問她。
“如今這局面,鎮(zhèn)國公府的態(tài)度已是一目了然,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姐姐現(xiàn)在不同意,是想要站出來去與鎮(zhèn)國公府對抗,來為受了委屈的我討個公道呢,還是說,想要我絞了頭發(fā)去家廟里當姑子?
又或者,姐姐是擔心我嫁給了九爺,會影響你未來與鎮(zhèn)國公府世子的議親大事?”
阮妤不客氣的一通質(zhì)問,直接懟得林婉兒連連后退,她定定的看著阮妤,一時間竟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回答才好。
畢竟,阮妤的這番話,每個字都正好落在了她的痛點上。
“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和你姐姐說?”方氏幾乎是本能的伸手,護住了林婉兒,一臉不贊同的看向阮妤:“你姐姐也是為了你好,那九爺雖然說是鎮(zhèn)國公府的子孫,可是卻是庶房之后,而且他的身份也不那么光彩,你嫁給他那能有什么好前途?”
“既然如此,那還請夫人你指條比眼前這個安排更好的明路來吧!”
阮妤對于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做法,是連生氣都懶得生氣了,她此時看著上首的兩人就像是看著兩個不懂是非的二傻子,眨了眨眼,她突然笑起來,似想到什么一般的提醒道:“對了,我聽九爺?shù)囊馑迹綍r候他的婚事說不得要交給他的大伯母鎮(zhèn)國公夫人去操心,夫人您既然與姐姐對這件事情還有別的安排,不如現(xiàn)在趁早想一想,該用什么樣的理由去拒絕人家的登門提親才好?!?p> 語畢阮妤也沒有再想要逗留的打算,微微的沖著方氏福了福身,便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方氏見阮妤要走,哪里肯讓,忙開口叫住了她:“你,你這是要去哪里?”
“我累了,想回去歇歇?!比铈ピ陂T口停下腳步,卻并沒有回頭,而是公事公辦的開口繼續(xù)道:“您別想著讓我出面去回拒這件事情,畢竟在眼下對于我來說,嫁給九爺無異于是我能夠面對的最好選擇。
您也別想著拿我不愿意當借口去回絕鎮(zhèn)國公夫人,我知道,是人都喜歡捏軟柿子,可是我也想告訴你,是人都會有脾氣,就算是軟柿子,您捏的太過火,或許無法反抗,但迸您一手漿汁惡心您一番,卻還是做得到的!”
阮妤走出房門,聽著背后房間里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聲音并不覺得有多慌張,反倒是有一種長久以來郁結(jié)于心的悶氣,終于有了那么一絲舒緩的痛快。
她那好姐姐不是一貫會做好人嗎,她倒是想看看,這次她還能再施展出什么頂尖手段來!
也不知道晚上的時候方氏與寧安伯是如何商議的,等她再見到自己那主動尋上門來的老父親時,聽到的就是這件婚事已經(jīng)確定的結(jié)果了。
而這位老父親此時過來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主動提到了她的嫁妝。
“我和你母親考慮過了,九爺雖然是鎮(zhèn)國公府的子弟,但畢竟是庶房,若是未來鎮(zhèn)國公府樹大分枝,那你們定然是分不到什么資產(chǎn)的。
而且,我和你母親讓你從小就流落在外,直到前些日子才將你尋回來,本身就有諸多對你不住之處,所以你的嫁妝,我們打算給你多置辦一些?!?p> 寧安伯說話間,便從袖中掏出來了一張單子,抬手遞給阮妤:“一些固定的大件,現(xiàn)在想要置辦定然是來不及了,不過我也想過了,九爺?shù)纳矸萏厥?,你若是帶著那些明晃晃的東西進府也是太扎眼,倒不如換了這些田產(chǎn)與鋪子,日后你們被分出府,也能有個傍身的倚仗。”
阮妤盯著寧安伯遞給她的單子,一時間有些怔忪。
上一世,她記得是沒有這一出的。
不過那時候她遭逢那樣的大變,整個人都被壓垮了,除了哭別的什么都不會了,后來大病未愈就被方氏匆匆的安排嫁去了鄧家,再后來……
而這次,她從在鎮(zhèn)國公府里面對鎮(zhèn)國公老夫人據(jù)理力爭,到回家之后面對方氏與林婉兒的指責皆是寸土不讓。
或許也正因為是她自己的爭取,才讓事情的發(fā)展,有了她曾經(jīng)都不敢去想的變化?
扇子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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