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秀追出去許久,但始終不見他們的人影。
如今天色已晚,本就視野不佳,就更不好尋找他們留下的線索了。
想到這,他從懷里掏出了白骨羅盤,然后看了看手上的繚繞著鬼氣和煞氣的袋子。
這袋子是那張?zhí)鞄熡脕硌b鬼的,先前被他扔在了地上,被真秀撿起。
這東西要是落入普通人的手里,光是袋子附帶的鬼氣和煞氣就能惹出不小的禍?zhǔn)拢詣偛疟凰樖质樟似饋怼?p> “試試看吧,或許可以呢?!?p> 真秀也無法確定這算不算是有靈性的物品,姑且試一試吧。
他用白骨羅盤對準(zhǔn)袋子,然后意念一動,一道烏光頓時從盤面射出。
袋子被烏光照到的瞬間開始粉碎崩解,不一會兒就徹底消失,而白骨羅盤的盤面上則是多了一道熒光流轉(zhuǎn)。
“成了?!?p> 真秀面露欣喜之色,他沒想到邪物居然也可以用來提取靈氣。
如此一來,往后白骨羅盤的靈氣來源倒是更加豐富了一些。
見汲取到了靈氣,他趕緊心中默念懷瑾的名字,羅盤上的骨針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起來,馬上標(biāo)示出了方位。
“還好,離我不遠(yuǎn)?!?p> ……
另一邊,長樂縣城外的荒郊上,兩道人影正在不斷追逐拼斗。
后面追逐的人揮灑出一道道凌厲的劍氣,但被前面的人使出各種詭異的手段一一擋下。
這兩道人影正是懷瑾和張?zhí)鞄煛?p> 懷瑾實(shí)力高深,能有如此表現(xiàn)并不令人意外。
但這個張?zhí)鞄熌鼙粦谚窔⑦@么久還沒有落入下風(fēng),著實(shí)令人意外。
這張?zhí)鞄煹难澮d就如同一個百寶袋一樣不停的往外掏東西。
他此時的鞋子上閃耀著碧綠色的光芒,將他那肥胖的身體都托了起來,如同輕功高手一樣在地面上狂風(fēng)般掠過。
只不過這樣的狀態(tài)似乎消耗頗大,他時不時的需要取出一團(tuán)團(tuán)鬼火拍在自己的鞋子上,去補(bǔ)充那被消耗的碧綠光芒。
要不是依仗著這雙鞋子,這張?zhí)鞄熢缇捅粦谚飞狭恕?p> 他一邊在前面跑,一邊往后不斷丟出著各種厲鬼和邪物,抵消著懷瑾劍氣的同時,還不忘抽冷子偷襲。
但如此這般了一路,張?zhí)鞄熖蜄|西的動作開始變得無力,似乎他的庫存也已經(jīng)不多了。
而懷瑾則是感到壓力一輕,腳下不斷提速,倆人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近了。
耳邊的破空聲漸漸清晰,張?zhí)鞄煵唤龌甏竺?,嘴里驚恐的大喊著:“你們再不出手,就等著給我收尸吧!”
“唉……”
漆黑的荒野中突兀的響起了嘆息聲。
懷瑾心中一緊,正要作出反應(yīng),但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他的腳下綠光大作,地面上冒出一座鬼氣森森的陣法,陣法的一角剛好將他困在其中。
下一刻,懷瑾眼前的荒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迷霧,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迷霧中各種詭異的聲響不絕于耳,一道道鬼影從視線的死角接連襲來,打得懷瑾好不狼狽。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元?dú)庹诓粩嗟牧魇А?p> 這樣下去,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困死在陣中。
“不好!”
懷瑾心中暗道一聲,眉頭微微皺起。
……
而在陣外,張?zhí)鞄熇仟N的癱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肥碩的身子上汗水淋漓,也不知是累得還是嚇得。
黑暗中,兩個全身罩著黑袍的身影來到了他的身邊,其中一人對著張?zhí)鞄熖_就踹,沒好氣的罵道:“廢物,這點(diǎn)事情都辦不好!”
聽那尖銳刺耳的聲音,這似乎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
“哎喲,四師姐你輕著點(diǎn)兒!”張?zhí)鞄熗春粢宦?,然后氣喘吁吁地辯解道:“這哪能怪我,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這小子的實(shí)力,我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別廢話了,趕緊去站住陣眼,不要給他破陣的機(jī)會。”
這時,另一道人影出言打斷了他們交談。
“三師兄,你也太小心謹(jǐn)慎了吧?!睆?zhí)鞄熡檬秩嘀货叩牡胤?,小聲嘀咕道:“這小子雖有六品修為,還不知道從哪學(xué)了一手凌厲的劍法,但進(jìn)了這喪魂迷蹤陣哪還能有活路?”
他晚上在王員外家里吃得差點(diǎn)漲破了肚皮,如今又拼死逃了一路,正是難受的時候,哪里還愿意起來干活。
但這三師兄只是默默轉(zhuǎn)頭,將冰冷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家小師弟。
“老六別廢話,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還是一旁的女人眼色快,一把將他那肥碩的身體提了起來,狠狠推向了最近的陣眼。
這四師姐雖然對張?zhí)鞄熡执蛴至R,但畢竟是自家?guī)熃愕?,關(guān)鍵時候倒沒有含糊。
“三師兄,小師弟年紀(jì)還小不懂事,你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看到小師弟不情不愿地挪動到了陣眼,四師姐趕緊轉(zhuǎn)頭好言勸到。
自家這位師兄可不是什么好脾氣,他們門派本就提倡弱肉強(qiáng)食。
一言不合,同門相殘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到現(xiàn)在為止,死在三師兄手上的同門可不只是一個兩個。
要知道放在幾年前,自家老六也曾是被叫過師兄的。
如今的小師弟雖然經(jīng)常掉鏈子,但畢竟是看著長大的,自然不希望他被心狠手辣的三師兄惦記上。
“師妹,你護(hù)得了他一時,護(hù)不了他一世?!?p> “他這一次提前暴露,你我匆忙移陣,差點(diǎn)沒困住那小子?!?p> “你猜若是這一次功虧一簣,大師兄會如何對我們?”
聽到這話,四師姐也不禁冒出冷汗,心中大罵小師弟無能。
三師兄看師妹不說話,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若他敢再拖我后腿,哼哼……”
三師兄冷笑一聲,言盡于此。
他轉(zhuǎn)身走向另一處陣眼,不再去理會旁人。
三人陸續(xù)站到喪魂迷蹤陣的陣眼上,然后全力催動法陣運(yùn)轉(zhuǎn)。
被困在陣內(nèi)的懷瑾頓時感到壓力大增,身上開始出現(xiàn)一道道傷痕,元?dú)饬魇У乃俣仍絹碓娇臁?p> 這時,大陣內(nèi)響起了那三師兄的聲音。
“小子,我不管你是何來歷,但得罪我東歸派,只有死路一條!”
話音一落,陣內(nèi)的迷霧頓時翻涌起來,掀起了一道道波濤般的鬼影,狠狠撲向懷瑾。
但即使面對如此險境,懷瑾面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唯有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他的左手抓在了自己劍上的布條,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