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瑾的親眼見證下,怨魂聚集體終究是被真秀度化,化為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間。
這片荒郊終究重歸于寂靜,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懷瑾從一開始的震驚,慢慢轉(zhuǎn)變?yōu)閾?dān)憂。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真秀的心情似乎很低落。
怨魂聚集體的哭聲中所蘊(yùn)含的委屈、憤怒和不甘他自然也能感受到,而直面這些的真秀想來受到了更大的影響。
畢竟真秀的年紀(jì)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幾歲,他的肉身防御雖然堅不可破,但他的心境并不一定也是如此堅定。
“你……沒事吧?”
懷瑾有些擔(dān)憂的問到。
真秀只是搖了搖頭,勉強(qiáng)笑了笑,表示自己并無大礙。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然后想將僧袍重新穿起來,卻發(fā)現(xiàn)僧袍早已破敗不堪。
戰(zhàn)斗中接連受到的劇烈沖擊,終究是毀掉了這件破舊的僧袍。
真秀每次戰(zhàn)斗前,都會事先脫下僧袍,防止在戰(zhàn)斗中損壞衣物。
但今天,這件僧袍的壽命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先前與怨魂聚集體的戰(zhàn)斗過于激烈,根本無法分心顧及其他。
他默默盤座在地,開始認(rèn)真的誦念超度經(jīng)文。
這一次,他念得很慢很慢。
懷瑾也不再多問,抱著劍坐在他的旁邊,默默的陪著他。
深夜無人的荒野,兩道人影盤坐在地,唯有誦念經(jīng)文的聲音繚繞于此。
烏云散去,露出了夜空中高懸的明月,將銀光灑滿大地。
……
伴隨著妙法蓮花經(jīng)的最后一個音節(jié),真秀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張?zhí)鞄煹氖w和漫天的鬼氣已經(jīng)徹底被凈化,地上只散落著一些邪物和喪魂迷蹤陣的殘骸。
這一次的敵人每一個都不弱,那張?zhí)鞄熀退乃膸熃愣加衅咂返膶嵙?,至于那個逃掉的三師兄則是比另外兩個人還要強(qiáng),實力在七品巔峰。
至于最后的怨魂聚集體那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不是真秀有剛好克制對方的能力,根本無法奈何這種實力的鬼怪。
即便是擁有六品實力的懷瑾也是如此。
若是沒能解決這怨魂聚集體,以它那蠻橫的實力,只怕不遠(yuǎn)處的常樂縣第二天就會化作一片鬼域。
等到那時便是生靈涂炭,不知有多少無辜要命喪其中。
也因為如此,真秀得到了大量的功德,身體的強(qiáng)度在進(jìn)一步得到強(qiáng)化的同時,右手中蘊(yùn)藏的那股可怕力量也是逐漸覺醒。
那黑色已經(jīng)沒過了小臂的一半,向著手肘蔓延而去。
但不知為何,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蓮子出現(xiàn)。
可能是還未到時候吧。
有過上一次苗夫人被定罪之后才得到蓮子的情況,真秀對此倒是并不著急。
他此時赤著上半身,身上的變化自然沒有瞞過懷瑾的眼睛。
可懷瑾只是當(dāng)做沒有看見,似乎對此根本沒有興趣。
就像真秀從不問起他手上的那把怪劍一樣,兩人之間保持著相同的默契。
“懷瑾道長,勞煩你為我護(hù)法了?!?p> 完成超度之后,真秀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笑著感謝到。
懷瑾搖了搖頭,然后開口道:“救命之恩,銘記在心?!?p>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微笑。
雖然只是見過兩面,說過的話也并不多,但那種傾蓋如故的感覺令他們十分舒心。
“懷瑾道長,不知道你是如何跟這幫邪修起了沖突的?”真秀問到。
看這幫邪修特意在此地設(shè)下了陣法埋伏懷瑾,他們之間應(yīng)該不是今天第一次結(jié)怨了。
懷瑾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開口解釋起前因后果。
原來他這一次下山的目的就跟這東歸派有關(guān)。
東歸派原先也是這附近頗有名望的道家修行地,與他們百古觀歷來交好,兩家之間也常有來往。
但因為一件舊事,數(shù)年前兩家之間就斷了聯(lián)系,還積下了滔天的仇怨。
懷瑾此番下山,就是代表百古觀向東歸派討個公道。
但沒想到,短短幾年的時間,道家名門東歸派居然墮落成了邪修聚集地。
門派上下全都改修傷天害理的歪門邪法,簡直是道門之恥。
懷瑾發(fā)現(xiàn)這件事之后沒有冒然行動,而是找準(zhǔn)機(jī)會去伏擊落單的東歸派弟子。
在他接連成功除掉兩個邪修之后,就引起了東歸派上下的注意。
這才有了今晚張?zhí)鞄煿室庠诔房h吸引懷瑾的注意力,然后將他引到此地,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陣法埋伏他。
如果不是真秀因緣際會之下撞見此事,懷瑾還真有些危險了。
說起百古觀,真秀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對了,你們那百古觀可是在距常樂縣十里外的白狼嶺上?”
懷瑾老實的點點頭。
“那,那你知道你們白狼嶺上有妖怪嗎?”
聽到這個問題,懷瑾低下了頭,眼睛盯著地面不吱聲。
看到他這么個反應(yīng),真秀就知道自己問的冒昧了。
畢竟他們金光山上也有小黑、蜂后那樣的存在。
人家白狼嶺上有點小秘密也是很正常的。
“就是那妖氣實在有點嚇人?!闭嫘阈睦锇档酪宦暋?p> 他本來只是想提個醒,但發(fā)現(xiàn)懷瑾早就知道,還不太方便說的樣子,就立即打了個哈哈,不再追問。
“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還要繼續(xù)追殺東歸派的人嗎?“
“他們欠百古觀的,我一定要討回來。”懷瑾的語氣十分堅定。
他并沒有細(xì)說兩家之間的仇恨到底是如何結(jié)下的。
但經(jīng)歷了這樣的危險之后,懷瑾仍要繼續(xù)追殺東歸派的人,可見他們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你對東歸派的實力又有多少了解?”
懷瑾搖了搖頭,他先前遇到的兩個實力都不強(qiáng),只是依仗旁門左道手段的貨色,不足為提。
“我今天聽他們稱呼那個逃跑的黑袍人為三師兄,那人的實力雖然不如你,但也有七品巔峰的修為?!?p> “那在他上面的師兄師姐,還有掌門長老之類的實力應(yīng)該不比他低?!?p> 真秀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靠懷瑾一個人對付整個東歸派,只怕是難上加難。
懷瑾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是搖搖頭,答道:“我必須去做?!?p> “你別誤會,我不是要攔著你?!?p> “像東歸派這樣的邪修不除,肯定會有更多的無辜之人遭到他們的毒害?!?p> 說到這,真秀的面色一黯,想起了先前的哭聲,但還是立即打起精神繼續(xù)道:
“而是我覺得你應(yīng)該多找些幫手?!?p> 懷瑾愣了愣,然后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你,你愿意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