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縣。
天色尚早,方澤林知道了白石縣這事后,也直接離開了北曲縣。
離開時,遠遠的見到了一隊人馬朝著北曲縣趕去。
看馬上的人穿著,想來也都是官府中人。
按照地圖的指示,方澤林大概知道了白石縣所在后,順著官道一路走去。
雖說知道白石縣有高人在,但方澤林也并沒有急匆匆的趕著前去。
一路上的游玩,對于方澤林來說那也是一種修行。
經(jīng)過一年的修行,方澤林如今的性子卻是沉淀下來了許多。
倘若是以前的話,怕是這會兒早已經(jīng)是急匆匆的趕去了。
而如今,方澤林卻是一路悠哉的很,眼睛全在周圍的大好山河景色。
從此地到白石縣,有一段路是水路。
方澤林在一處岸口上了一艘船,一路上乘船而去,河岸邊的景色也進入眼底。
大晉的工匠頗為了得,造出來的船只頗為龐大。
在船底甚至還有水密艙。
龐大的船身,讓船只行駛的時候頗為平穩(wěn)。
船上有一畫師極為精通丹青之術(shù)。
方澤林在船頭坐看山水的時候,就見著這畫師手中筆墨揮舞,層層山巒河水在其筆下盡數(shù)顯現(xiàn)。
方澤林在一旁看著都有幾分驚嘆。
他作為一個外行來說,對于這等的丹青之術(shù),還是覺得對方十分厲害的。
“這位兄臺?!?p> 方澤林在一旁看著入神,卻沒有想到畫師在畫完之后,卻是起身沖著他拱了拱手。
“嗯?何事?”
見著對方打招呼,方澤林有些奇怪的問道。
“在下觀兄臺氣質(zhì)上乘,面容俊朗,卻有縹緲出塵之氣,心下技癢,不知可否為兄臺作畫一幅?”
畫師說話間卻是顯得極為誠懇。
他剛剛就注意到方澤林了,只是剛剛還沒有畫完,所以就沒有開口。
眼下終于畫完,便是想要給方澤林畫上一幅畫。
似方澤林這等氣質(zhì),想要將其畫出來卻是難度極高,但若是能夠畫出來的話,那想必是一幅佳作!
給自己作畫?
方澤林聽到這話,心下一怔,倒沒有想到對方提出這樣的請求。
心中略微一思索,方澤林便是欣然應(yīng)下。
“那便有勞了!”
說完,方澤林在畫師的要求下,在船首背手而立。
修長的身軀,此刻站在船首處卻也顯得格外出彩。
畫師冉子茗見狀心下大喜,連忙坐下繪畫。
似方澤林這樣的人,想要完全畫出來,實在是太難了。
但對于他來說,那就是一種挑戰(zhàn),若是能夠做到的話,想必他今后的丹青之術(shù)也能更上一層樓。
只可惜,這難度對于他來說,還是太高了一些。
冉子茗坐在船頭上,等著太陽落到了西山,再由著月亮升起,在畫到臉龐處時,已經(jīng)是落不下筆了。
他心中冥冥之中只覺得,這筆落下去就是不對,畫不出他想要的結(jié)果。
于是就一直拖延了下去,等到月上柳樹梢時,依舊是不得落筆。
等到一夜過去,冉子茗腦袋昏昏沉沉,只覺有些發(fā)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道光芒刺破了云彩,一輪旭日緩緩升起。
初生的朝陽,在此刻顯得格外柔和。
河面上的風(fēng)刮著方澤林的長袖獵獵作響,似要隨時乘風(fēng)而去一般。
見到這一幕,冉子茗只覺得轟的一聲,腦中靈光乍現(xiàn)。
而后迅速揮墨下筆。
等到冉子茗額頭上溢出細細汗水,落完最后一筆后。
冉子茗將筆一甩,隨即哈哈大笑。
“成了,成了!”
看著此刻畫中的方澤林,宛如謫仙一般的身姿,此時的他心中喜悅到了極致。
如此畫作,居然出自他手。
便是此生都無憾了!
方澤林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接著邁步來到了對方身邊。
昨天開始,他就一直站著,本來到了半夜的時候,見著對方遲遲不落筆,方澤林都想開口詢問了。
只是見著對方眉頭滿是愁苦,也就沒出聲打擾。
如今終于是畫好了?
方澤林眼眸朝著畫上一掃,接著就看到了畫中一道修長的身姿,寬大的衣袖隨風(fēng)而動。
背后一把普普通通的利劍,但在畫中卻顯得意境非凡。
而畫中的方澤林也只是露了個側(cè)臉,但那一股的縹緲之氣,卻是凸顯的淋漓盡致。
遠處的朝陽在此刻升起。
畫中之人,如同是要飛升而去一般。
乍一看這畫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當仔細看去時,就能感覺到那一股意境在其中。
“厲害!”
方澤林在此刻也都不由贊嘆一聲,這畫著實是畫的十分厲害。
“兄臺,此畫也是在下的得意之作了,本該是應(yīng)該贈與兄臺,也算是謝過兄臺幫忙了,只是此畫在下想要收藏...”
冉子茗看著方澤林,臉上帶著一絲請求。
方澤林聞言,掃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畫后,忽的一笑。
“那你便是收藏,等到你成家立業(yè)了,也將這畫代代相傳如何?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再見到這畫,便許你家一個小請求,然后拿走此畫?!?p> 說實話,這畫方澤林自己看了都是極為喜歡。
本來是想要花點錢買下來的,但這會兒聽著對方這話,又覺得有些強人所難。
想了想后,方澤林便是開口定了個口頭約定。
他畢竟是修仙之人,再怎么樣那也不可能活不過對方吧?
而等到那個時候,方澤林的道行也能夠長進不少。
許對方后輩一個凡人的小請求,想來還是能夠辦到的。
“兄臺是說,兄臺的后輩吧?”
冉子茗聽著這話,頓時愣了一下,而后有些驚異的問道。
他和方澤林年齡相仿,按方澤林說要是能夠見到他的后代....
此人怎會覺得,自己能夠活那么久。
方澤林聞言一笑,“自是方某,不知兄臺家住何處?”
“在下家住京城柳云坊冉府?!?p> 冉子茗聞言,下意識的開口回應(yīng)道。
“此地在下記住了。”
方澤林聞言點了點頭,而后看了看此地的位置,轉(zhuǎn)身跳下了船只,穩(wěn)穩(wěn)落在了河面上。
接著踏河而行。
方澤林到這里就要下船了,再乘船過去可就走遠了,只可惜這里沒有港口,他只能自行離開。
此刻朝陽才剛剛升起,船中的人還沒有醒來,眼下也就只有冉子茗愣愣的看著方澤林踏水而行,漸行漸遠中,對方隨即消失在了晨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