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喊我三哥
“那件事是我的錯(cuò)，可趙承延不是賠給你了嗎？”
“我提此事別無他意，只是想問問蘇姑娘，單從這件事看來，我們……誰更像好人？”
蘇賦賦努了下嘴角，不知如何作答間，就覺鼻下一陣熱乎。
“鼻血！”
趙與歌快掏了帕子遞上。
蘇賦賦未接，反倒是摸了一下，看著道：“讀書讀到流鼻血，何愁考不上那鴻儒館？”
說著那眉眼間滿滿地自我感動(dòng)。
趙與歌一怔，旋即淺笑道：“蘇姑娘，晚膳你喝了三碗?yún)㈦u湯，這鼻血……明顯是溫補(bǔ)過盛后上火所致。”
蘇賦賦水眸一晃，“不是的，我最近讀書尤其的刻苦……”
她嘴硬完，掏出帕子正擦著鼻血，耳邊忽然一陣異常的安靜。
她跟趙與歌對(duì)視一眼，緊而一陣密箭“咻咻…”而來，人仰馬翻間，趙與歌撞開坐下的車板，速手抽出一把劍，拉著她緊色飛身而去。
“探水?！?p> 腳跟剛落地，蘇賦賦看著身后另一輛狼藉的馬車，想起探水還在那車上，抽手想去救。
趙與歌自然也想救探水，但是他不敢松，只目中盯著屋頂上那些人道：“你再好的功夫沒有劍，也會(huì)被射穿的?！?p> 蘇賦賦眼珠一轉(zhuǎn)，抽了他腰間的扇子道：“借我一用?！?p> 說著她手下一揮，飛扇入夜，劃過屋頂?shù)暮谝氯说哪橆a，眼睛后又乖乖飛回了蘇賦賦手里。
在他們的一片苦叫聲中，蘇賦賦疾步飛入馬車?yán)?，拉出了被嚇到捂著臉的探水?p> 屋頂上的黑衣人帶傷持劍飛身而下圍了上來。
蘇賦賦緊而執(zhí)扇跟他們交了手。
生硬的檀木扇骨握在她這嬌小的手中沉甸甸的，用起來便有了刀劍般的力度，蘇賦賦拍抽著他們，時(shí)不時(shí)再給他們身前補(bǔ)上一腳，不多會(huì)七八個(gè)人便被她撂倒在地，她趁機(jī)奪了一把劍握在了手里。
二十幾個(gè)黑衣人她跟趙與歌完全可以對(duì)付，但是……
“咻咻——”
夜色里突來梅花針，飛過蘇賦賦眼前沖著全然不知的趙與歌去了。
蘇賦賦猛拉著探水一個(gè)躍身轉(zhuǎn)腕，揮劍替他擋了回去。
“有毒針，快走。”
自知對(duì)付不了，蘇賦賦大喊了一聲，三人飛身躍上了屋頂。
不過他們能躲到哪里去呢？
蘇賦賦正要問，就聽趙與歌肅聲道：“跟我走?！?p> 蘇賦賦便拉著探水，跟著他摸窄巷走屋頂，躲墻角，一頓忙活后，三人翻進(jìn)了一處大宅里。
身后緊追的黑衣人略過此處紛紛往前去追。
屏氣蹲在墻下的探水心里撲通的厲害，眼睛也有些發(fā)花，可等他氣息漸漸平穩(wěn)后定睛一瞧，心安了。
“何人？”
府上小廝倒是頂用的，聽到動(dòng)靜一下子沖出七八人持棍相向。
探水驚魂后起身靠前道：“是端王殿下?！?p> 小廝們有些懷疑的輕挪著步子靠前好好瞧了瞧，果真是。
不過這近宵禁之時(shí)端王突然躍墻而入又手中握劍，而且還氣喘吁吁的，眾人猜出定是出了什么事，便不再吭聲，快奔了“秀春院”去請(qǐng)趙與歌的外祖母高氏。
三人步到堂中，堂外滿頭銀發(fā)的高氏寢衣外披了件黛色圖花紋緞子披風(fēng)踱步而來。那款款走姿，一瞧便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與歌，這是怎么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有沒有傷到？”
高氏上前來就拽著趙與歌從頭到腳看了起來。
趙與歌就如同平常人家里被長輩念叨的小輩一樣，安撫道：“外祖母放心，外孫一絲一毫都未傷到?！?p> “竟然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在這洛京城里對(duì)王爺動(dòng)手，往后你出門可是要帶足了侍衛(wèi)才成?！?p> “外孫一定照做?！?p> 趙與歌應(yīng)了，高氏這才有暇看向一旁面生的蘇賦賦。
她溫聲道：“這位姑娘是？”
蘇賦賦連忙恭敬行禮問好：“老人家好，小女蘇賦賦，跟端王也是親戚。”
親戚？
高氏納悶的看向趙與歌，他回道：“外祖母，這是蘇國公府的大小姐，我們今日一同出門辦了些事情。”
高氏并不知曉她小女兒藺貴妃是因蘇曼字而亡。
只知道蘇國公是皇后的近親，自然是站在二皇子身后的。
那與歌跟這蘇家大小姐走得如此之近……難不成為了蘇國公的軍權(quán)？
但是無論是出于什么目的，高氏都對(duì)眼前這個(gè)大眼睛烏溜溜的閃著星光的小姑娘很是中意。
“長得可真是標(biāo)致，多大了？”
“回老人家，賦賦十六了?！?p> “那可有婚配？”
“外祖母…”趙與歌一聽外祖母這問話怕是誤會(huì)了什么，趕緊一旁打斷后接著道：“這時(shí)辰不早了，您老快回去歇著吧，這里我吩咐他們做事就好?！?p> 高氏淺白他一眼，心道，臭小子，外祖母還不是想幫幫你。
她轉(zhuǎn)目再看一眼蘇賦賦，溫煦道：“有事盡管吩咐與歌就好?！?p> 蘇賦賦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她才肯挪步出了堂。
趙與歌吩咐小廝收拾兩間客房出來，他則提著府燈帶著蘇賦賦去了他的院子。
月暗星明。
蘇賦賦負(fù)手跟在他身后細(xì)細(xì)打量著宅邸。
宅中花木繁盛，更是有幾處墻角的青竹郁郁蔥蔥的高過了院墻。
長長的老式古樸棕漆游廊，花樣陳舊卻依然結(jié)實(shí)的門窗，腳下盡是磚地鋪路，沒有如今洛京盛行的冰裂紋，蓮花紋磚。
這宅子少說也得有二十年光景了。
蘇賦賦忍不住問道：“三哥…這宅子比你年紀(jì)都要長吧？”
趙與歌聽她突然改口喊自己三哥，還真是有些覺得別扭。
他想起，在翃王府的夜宴上，趙承延第一次介紹兩人時(shí)，就讓她隨他喊三哥……
他淡淡應(yīng)了一聲，道：“嗯，是我外公與外祖母成親時(shí)的宅子，四十多年了?！?p> “怪不得，看著比新宅子更為清幽?！?p> 趙與歌引她穿過一處葫蘆形狀的洞門后道：“本來想將這宅子重新修繕一番，可是外祖母舍不得。”
“我懂，雖然原來家中的府邸比現(xiàn)在的蘇國公府小了許多，但是搬走之時(shí)我也有些不舍。不過，搬過來住了些日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