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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何撩?

第二章 回憶是毒

不愛,何撩? 蘭蘭仔 2147 2022-07-25 11:06:08

  也許電話來得猝不及防,秦言剛接聽時還有些氣喘吁吁的。我猜他們那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怎么了,寶貝?我在開會呢?!鼻匮缘恼Z氣溫柔深情,與以往沒有分別。

  可我已經(jīng)聽得頭皮發(fā)麻,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你開著會怎么還能接電話?”我相信他還是心虛的,故意詰問。

  他怔愣片刻,笑著打趣:“哎呀,老婆大人的電話,我敢不接嗎?”

  于我而言,他此刻的情話越甜,就傷我越深。

  “嘁,誰是你老婆?”我嬌羞吐出這句話時,表情卻寒如冰窟。

  原來,我也是會偽裝的,只不過我從未想過欺騙秦言,而他顯然已經(jīng)深諳此道。

  “當(dāng)然是你啊,惜惜,我這輩子就你一個老婆!”秦言的聲調(diào)突然高了幾分,生怕我不信似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然而,我卻穿過手機(jī)捕捉到了對面一聲極其細(xì)微的冷笑,應(yīng)該是江嵐發(fā)出的。

  倘若是以前,打死我也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被背叛后我居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偵探天賦,變得耳力驚人,心細(xì)如發(fā)??晌以趺锤吲d不起來呢?

  細(xì)思極恐的是,我甚至不知道從前有多少次通話時,秦言的懷里也同樣躺著江嵐或是別的女人。

  我告訴秦言過幾天忙完了會到S市來,他聽上去滿心興奮,還說要好好陪陪我,可我知道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盤算如何安撫他的女上司了。

  掛斷電話,我坐在去往機(jī)場的出租車上,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與秦言從青梅竹馬到相戀幾年的過往反復(fù)從腦海中涌現(xiàn),讓我頭痛欲裂。

  從有記憶開始,秦言就陪在我身邊了。他跟我同歲,皮膚雪白,高高瘦瘦,完全符合我小時候?qū)Α坝衩鏁钡南胂蟆?p>  但秦言的性格與這四個字卻背道而馳,他是胡同里出了名的“人來瘋”,但莫名比較護(hù)著我,大家都說他是我的小跟班。

  我家和秦言家是多年鄰居,兩家父母經(jīng)常打趣該給我和秦言訂個娃娃親。每每聽到類似的玩笑話,我心里都會不屑地翻個白眼:我才不要嫁給搗蛋鬼呢!

  秦言卻屢次拍著胸脯向大家保證“非惜惜不娶”。

  是的,我叫楊惜。

  從小學(xué)到高中,我和秦言都是同班,整日里形影不離,沒少被班上同學(xué)傳緋聞。

  最離譜的是,秦言似乎覺得緋聞錘得不夠死,甚至還用各種理由勸退了要跟我表白的男生。然而,我是被蒙在鼓里的,直到我們戀愛后他才把這些告訴我。

  高中時我癡迷于一位溫文爾雅的鄰家哥哥唐安儒。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只是跟唐哥哥說上幾句話我的少女春心都會小鹿亂撞。

  唐安儒是個學(xué)霸,家里有一面墻的書,如此不愛看書的我卻每每厚著臉皮到他家蹭書看。他看出我的不專心和別有用心,卻也從不點破,還是耐心給我講述書中的世界。

  對于我佯裝文學(xué)少女去親近唐哥哥的行為,秦言嗤之以鼻,張口閉口地罵我花癡,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吃醋了。

  我以為跟唐安儒在一起的日子還長,可惜沒過多久由于唐伯父工作調(diào)動,他們一家很快就搬走了,再未有音訊。

  分別時,唐安儒似乎說會給我寫信,可我當(dāng)時哭得慘烈沒有聽清,站在我身邊的秦言沉默不語。

  神奇的是,唐安儒雖然離開了,他閱讀的嗜好卻傳染給了我,從那以后我嗜書如命。

  那時候由于唐家搬離再也不能見到唐安儒,我傷心近一周,秦言卻開心了好幾個月。

  一直把秦言當(dāng)好哥們的我,終于在高三的暑假對他產(chǎn)生了莫名的情愫。

  秦言心血來潮帶我去露營。于是,我們兩個路癡順理成章地迷路了。晚上的山林是真黑,我還不慎崴了腳。

  “秦言,我們不會死在這兒吧?”我被嚇傻了,邊哭邊拽著秦言的衣袖追問。

  “別胡思亂想了,有我在能出什么事兒?”秦言一把將我抱起,摸黑繼續(xù)走。

  “就是因為你在我才哭的,萬一我死了,陪在我身邊的怎么能是你呢?”一想到這里,我哭得更大聲了。

  秦言哭笑不得,“那你希望誰陪著你啊。”

  我停止哭泣,掰著手指頭一本正經(jīng)地把我喜歡的港臺明星列舉了一遍。

  “……”秦言無語了好一陣,“行,還能想著那些奶油小生,看來你是不害怕?!?p>  秦言不提還好,一提我又想起來當(dāng)下的兇險了,哭得比之前更兇了,還邊哭邊埋怨。

  “都怪你,不認(rèn)路還露什么營,我要是被狼啊老虎啊獅子啊吃了,變成鬼以后第一個來找你算賬!”我抽泣著,氣哄哄地埋怨他。

  秦言卻樂出聲:“傻楊惜,你要是被吃了,我還能活著嗎?”

  極度的恐懼讓我堅定地認(rèn)為我們必死無疑了,嚇得說不出話來。

  “楊惜,楊惜?”秦言慌了,趕緊停下來安慰我,“惜惜,我跟你開玩笑呢,咱倆都死不了?!?p>  我氣壞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死秦言,再敢嚇我你就完蛋了!”

  他哈哈大笑,又忽地收起笑容,鄭重其事地問:“如果咱們能活著出去,答應(yīng)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我不解,但被他突然正經(jīng)的態(tài)度驚到了。

  “做我女朋友。”

  秦言堅定的語氣,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

  “好啊,先能出去再說?!?p>  當(dāng)時的我故作輕松,實則已然滿面羞紅。

  那是我第一次把秦言當(dāng)成一個異性看待,也意識到他懷抱里的溫度忽然升高了許多。

  天亮后我們順利離開山林,我看到秦言的小腿被一路荊棘劃傷,雪白的肌膚滲出鮮紅的血。

  我懵了,他抱著我一路說笑,我卻不知道他承受了那么多。

  “你是傻子嗎?流血了都不知道喊疼?!泵髅魈鄣氖乔匮裕覅s哭個不停。

  他抿了抿嘴唇,輕輕揉我的頭發(fā),“女朋友在懷里,我哪好意思哭,多丟人?!?p>  我登時臉紅成紅富士,“你你你,別亂說,誰是你女朋友?”

  “你啊,楊惜啊,楊惜是我的女朋友。”秦言一路重復(fù)著這句話,甚至到家跟他父母和我父母宣布。

  令我詫異的是,四位長輩居然一點都不吃驚,仿佛早就知道秦言喜歡我似的。

  最終我不出意料地履行了承諾,跟我的冤種男朋友秦言一談就將近五年。

  我以為我們也會不出意料地步入婚姻殿堂,可一切都在2019年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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