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醫(yī)用酒精
“先查吧，”李恪沒有現(xiàn)在下決定：“先查清此事，如果魯沖真有劉仁軌所說的那般不堪，到時再議。”
“是?！睓?quán)萬紀應承下來。
真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恪想要在劉仁軌的微末之際幫他一把，可如此一來必將得罪朝中某些大員。
希望魯沖犯得錯能少點，好讓自己秉公處置，不然，只好交給李世民圣裁了。
“夫君為何愁眉苦臉？”楊秀穎看到李恪滿臉郁悶，心中疑惑，今天下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唉，夫人，有官員仗勢欺人，貪贓枉法，你說我該怎么辦呢？”李恪坐在凳子上，讓楊秀穎坐在自己腿上，慢慢把自己的疑問講給她聽。
“當然是按唐律懲處，”楊秀穎看著李恪的面龐：“令夫君發(fā)愁的事，只怕沒有這么簡單吧?！?p> “夫人真是聰明?！崩钽≥p輕在楊秀穎臉上親一口。
看著楊秀穎微微臉紅，李恪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變好，將這件事從頭到尾給她講一遍。
“所以夫君這是在糾結(jié)什么？”楊秀穎明白了事情始末：“夫君真是當局者迷?！?p> 咦？
李恪沒想到楊秀穎會說自己當局者迷：“這怎么說？”
楊秀穎笑笑，李恪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快說，不說我就再親你一下。”
說著，李恪又親楊秀穎一口，作勢要將他抱上床。
“哎呀！”楊秀穎小手急忙拍打李?。骸胺蚓[，妾身這就說?！?p> 楊秀穎掙扎從李恪腿上站起來，給他倒杯水，坐到李恪對面才開口道：
“夫君所疑惑者，是如何處置劉仁軌和魯沖?！?p> “夫君一方面想幫劉仁軌懲處魯沖，這樣一方面可以收服劉仁軌這個人才，另一方面還維護正義，顯示出夫君的親王刺史之威儀?！?p> “夫君所憂者，是懲處魯沖后可能得罪的朝中大員?！?p> “只是依妾身來看，夫君的擔憂是毫無道理的?！?p> 李恪沒想到楊秀穎竟然會這么說，連忙追問道：“為什么？”
“夫君著相了?！睏钚惴f先模仿菩薩調(diào)笑一句，沒等李恪調(diào)笑回來就正色說道：
“夫君要知道一件事，那魯沖僅僅是個折沖都尉，他只是朝中大員的下屬，并不是自家子侄?！?p> 這句話點醒了李恪，他好像明白了一些。
“現(xiàn)在圣上治下，官員大都廉潔奉公，向魯沖這樣的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圣上愛子如民，一但發(fā)現(xiàn)魯沖這樣的官員，絕不輕饒?！?p> “就算圣上想要放過他，魏征等人絕不會松口?！?p> “魯沖自己犯下這樣的事，他背后的朝中大員和他劃清界限還來不及，怎么會怨恨殿下呢？”
李恪忍不住插嘴：“可是這是我要懲處他的呀。”
“是，”楊秀穎給李恪解答道：“可是夫君為什么要懲處他？還不是因為他為害一方?！?p> “朝中的大臣都是明白人，這是魯沖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更怨不得夫君。”
“這樣啊?！崩钽』腥淮笪颍诔眠@方面，自己連楊秀穎都比不上。
“至于劉仁軌，那就更簡單了?！睏钚惴f笑的很甜，她很高興能幫到李恪。
“齊州是夫君治下，魯沖在齊州作惡，夫君拿他入獄，誰都沒法說什么。”
“劉仁軌毆打上官是不對，可如果給劉仁軌一個身份?！?p> “夫君發(fā)現(xiàn)齊州有人作惡，于是暗命劉仁軌搜集證據(jù)。證據(jù)充足后，逮捕魯沖時遭到魯沖抵抗，于是與其發(fā)生爭斗……”
李恪明白了：“夫人好生厲害！”
楊秀穎給出的理由，九真一假，只要在造一個命書，這件事就成真的了。
“不過妾身以為，還是要將魯沖押送長安，交給圣上裁決?！?p> “這是為什么？”李恪又懵了。
楊秀穎耐心解釋：“魯沖畢竟為折沖都尉，是四品的軍方大員，軍方的事情一向銘感。夫君不適合處理他，還是交給圣上最為妥當。”
“好，那就聽夫人的?！崩钽]想到今晚楊秀穎給他這么大的驚喜，高興道：“過幾天就將魯沖和人證物證一起押到長安?！?p> “我現(xiàn)在就寫奏，明早就命人送給父親。”
李恪站起來，寢室雖不是書房，但也常備筆墨紙硯。
“妾身為夫君磨墨?！睏钚惴f將筆墨紙硯拿出來，把漆黑的墨石放在硯臺上研磨。
李恪繼承了前身寫字的習慣，這些日子也有意識練習書法。
飛白體是李世民最喜歡的一種字體，既然李世民喜歡，大臣們自然也喜歡。
李恪的飛白體最多算是得其形，不得其神。
奏折很快寫完，李恪看著眼前的字，嘆口氣，還是需要多練。
“夫人真是厲害啊。”李恪等著奏折晾干，和楊秀穎一起收拾筆墨紙硯，嘴里不住贊嘆。
很快收拾完，李恪看向楊秀穎，不懷好意地笑道：“讓我看看夫人還有沒有厲害的地方?！?p> 夜已深，蠟燭也被李恪吹滅，房間里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
“尚羽，你去街上找?guī)讉€鐵匠到府里來?！崩钽ι杏鸱愿赖?。
李恪沒有忘記倭國的石見銀礦，如果倭國天皇不同意，李恪就要提早最好戰(zhàn)爭的準備。
唐朝軍隊天下無敵，但是傷亡率不低。很大的問題在于沒有一個合適的對傷口的消毒方法，所以一旦受傷，基本就是一只腳踏入鬼門關(guān)。
李恪準備制作酒精。
酒精的制作并不復雜，只需要將市面上的米酒進行蒸餾就可以得到白酒，然后再反復進行三次蒸餾就差不多是高度數(shù)的酒精了。
現(xiàn)在李恪打算找?guī)讉€鐵匠做蒸餾裝置。
“你們看這張圖，”李恪拿出他畫的簡易圖紙，配合著雙手比劃道：“我要你們做兩口鍋，一大一小。大鍋和小鍋都要木桶形狀?！?p> “此外，小鍋還需要配個鍋蓋，這個鍋蓋我要天穹狀，在鍋蓋邊緣需要伸出一個銅管，這個銅管要適當向下傾斜，彎曲成多個環(huán)形，最后有一個伸向外的出口。”
李恪給他們看圖，圖中是一個個在空間中錯落有致的環(huán)形。
這其實是個簡易的半冷凝管，使用的時候?qū)⑵滗伾厦?、浸泡在水里，就變成一個完整的冷凝管。
像現(xiàn)代實驗室里那種大管套小管樣式的冷凝管不是沒法造，而是不方便，不如直接浸泡在水中。
至于壽命問題和效率問題，李恪不在乎，蜀王府最不差的就是錢和人。
鐵匠們的效率很快，下午，李恪定制的物件就送到府中了。李恪一高興，命令尚羽賞錢，給了十倍的價錢。
鐵匠們同歸一家鐵匠鋪，沒有分配不均，無不對李恪感恩戴德。
主要李恪給的實在太多了。
李恪這幾日一直在研究蒸餾酒，派尚羽在街上酒肆中大量買酒。
雖然李恪知道怎么制作蒸餾酒，但是實踐的時候總是會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問題。李恪也沒人可以討論，只好自己蒙頭多做實驗。
經(jīng)過多次實驗，李恪終于做出多次蒸餾的酒精。
尚羽看到李恪對眼前的一碗水一樣的東西面露滿意的笑容，好奇問道：“殿下，這是什么？”
這些日子，尚羽親眼看到，無數(shù)的酒被李恪倒進眼前這個鍋，最后從管子里出來的不過寥寥。
“你聞聞?！崩钽⑼脒f給尚羽。
尚羽將碗抬到鼻下，先是微微嗅，后來深吸一大口，良久才回過味來，感嘆道：“殿下，這是什么酒，太香了，實乃羽生平所見之至?！?p> “此物名為酒精?！崩钽∧没啬峭刖凭?p> 尚羽一聽，眼前一亮，奉承道：“好名字，這酒確是酒中精華，殿下大才！”
自己確實是大才，李恪看著這幾日努力的結(jié)果，心中滿滿的成就感。
“酒精聞著香，不過卻不能入喉?！崩钽】瓷杏鹨桓毙南蛏裢臉幼?，給他潑冷水。
果然，尚羽露出沉痛的表情：“不能喝嗎，那太可惜了……”
“這酒精啊，真是一口倒，堪比毒藥?！崩钽‰S口贊道，旋即提醒尚羽：“你可不要碰酒精?！?p> 李恪找到定制的碗蓋，將酒精密閉起來，在柜子中放好。
李恪的目的是制作醫(yī)用酒精，這就需要用到純凈水。
自然界的水都不純凈，要想得到純凈水，還是這一套法子，靠蒸餾來實現(xiàn)。
李恪命人拿一套新的蒸餾鍋過來，然后再把這套蒸餾鍋拿去洗干凈。
有了之前蒸餾酒的經(jīng)驗，蒸餾水很順利就完成了。
蒸餾水和蒸餾酒一樣，都是多次反復進行蒸餾才能使用。
很快，李恪得到一大碗蒸餾水。
李恪將放在柜子里的酒精拿過來，取出半杯蒸餾水，再取三個半杯酒精，將他們混合到一起，這就是醫(yī)用酒精了。
李恪已經(jīng)聞到了刺鼻的酒精味。
就是不知道自制的醫(yī)用酒精效果如何，李恪只好先將它密閉儲存起來，等到有人受傷就拿出來試試。
李恪下令，只要府里有人受傷，必須先來找他，然后才能處理傷口。
這樣好讓他實驗自制醫(yī)用酒精的效果。
尚羽一直看著李恪的實驗，問出憋了好久的問題：“殿下，有沒有什么方法可以讓這個酒精可以喝??？”
“你就這么想喝？”李恪瞟了他一眼。
尚羽很尷尬，是不好、不是也不好。
“當然有辦法。”李恪沒在意，唐代人都挺喜歡喝酒的。
李恪吩咐道：“你把那套蒸餾鍋拿來，再選十個忠仆，我教你們做。”
很快人到齊，李恪手把手教起來。
蒸餾酒不是酒精，它只需要將街上酒肆賣的米酒進行一到兩次蒸餾就可以。
這樣的蒸餾酒的度數(shù)已經(jīng)比酒肆中的酒高上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