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意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一把鑰匙。
林承清只邀了許如意去見高道長,景熹并未跟隨,四下也沒有旁人,林承清便帶著許如意從一條僻靜的小路穿過去。
這條路當(dāng)真是一個人都沒有,僻靜得有些可怕。
許如意不讓景鈺知道這些事兒,打?qū)嵤桥滤麚?dān)憂。
畢竟,確實是蠻冒險的。
許如意想著,便回頭看了眼林承清,不解的問道:“本宮倒是發(fā)現(xiàn)林公子對大娘娘的動態(tài)很好奇啊!”
林承清微微一笑,認(rèn)真的道:“更多的是在關(guān)心你,生怕你哪里過得不好?!?p> 許如意笑道:“像這樣的話,我家那個小駙馬是說不出口的?!?p> “他對你沒有絲毫的感情,也不在意你的感受,怎會想到這些?他甚至都想不到自己肆意來相府胡鬧對你造成的影響!”
“是呵……”許如意邊走邊感慨道,“本宮跟你一樣,只是不與他計較罷了?!?p> 說到這里,許如意突然開口探問道:“只不過,有一個問題,本宮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p> “什么問題?”
林承清話落,便見許如意轉(zhuǎn)過頭來,柳眉微蹙著問道:“這件事,本宮想聽你說實話。”
林承清聽聞這話,神情頓時嚴(yán)肅起來。
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許如意繼續(xù)往下說。
許如意這才低聲問道:“婚宴上那個大放厥詞的竇侍讀,究竟是何人指派?那群翰林院文官,縱是有天大的不滿,也不敢如此猖狂?!?p> 林承清知道許如意是個心事重的,這件事若是不解釋清楚,她大抵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些,林承清便輕嘆一口氣,無奈的道:“這件事,我原是不想同你說的,但現(xiàn)在看來,如果我不說,你大抵會一直寢食難安,可我若是說了……我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你但說無妨,本宮不會怪你的。”
得了許如意的承諾,林承清方才鄭重的道:“是大娘娘安排的。”
許如意聽聞這話,神情中沒有一絲波瀾。
她只吐出兩個字:“原因。”
“你心里應(yīng)該是明鏡著——大娘娘打心眼里就不看好那小崽子,故意刁難奚落他。一開始我還想不通大娘娘為何連你的顏面都不顧,但在聽你說沒過多久會和離后,這一切便說得通了。宴上的辱罵,只針對那小崽子一人,他配不上皇家的公主,大娘娘還是為你打抱不平的,并且也為你日后和離鋪了路?!?p> 許如意并沒有感到驚訝,真正的答案是怎樣的,或許她心里早就有數(shù)了。
這時,林承清繼續(xù)道:“你應(yīng)該知道,你的婚事終究是由大娘娘決定的,眼下這件事,不過是個插曲?!?p> 許如意在聽聞這話后,緊蹙著的眉峰漸漸舒緩,林承清難得看到她的唇角微微揚起,只聽她鄭重的道:“等這些糟心事兒都結(jié)束之后,我們便成婚吧!”
林承清:“?。?!”
他等這句話,等了近十年了,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等不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蒼天竟只是跟他開了個小玩笑而已。
許如意果真還是答應(yīng)了。
他終于要見到曙光了!
“昭容妹妹,你愿意嫁給我嗎?”
許如意堅定的應(yīng)道:“咱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本宮心里都是清楚的。第一次進(jìn)大娘娘寢殿的時候,還是你領(lǐng)的路呢!再堅持一下,等這件事結(jié)束后,本宮就不用叫你林公子了!”
林承清喜出望外,連連答應(yīng)道:“好!太好了!我會等你的,我會等這一切風(fēng)平浪靜,然后好生迎你入門!”
“還有啊……”許如意輕笑著拿起手中的鑰匙,“俗話說得好——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件事,你若是同本宮一起辦,興許事情能快些完成。畢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告訴你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咱們成婚以后,要一起為大娘娘效力??!?p> “那還用說!待我們成了親,大娘娘就是我的皇祖母,我一定會好生孝敬她的!”
末了,二人便一起穿過了小路,去見高道長了。
正如許如意說得那樣,無論如何,他得先養(yǎng)好身體、早日回朝,一切才有希望。
與此同時,公主府那邊。
許如意一上午都沒回來,連晌午飯都未在家里吃,大錘擔(dān)心景鈺一個人在家里餓著,晌午的時候便推門去找景鈺,但屋里卻是空蕩蕩的。
大錘趕忙在院落里尋找景鈺,生怕景鈺一時想不開,做了什么傻事。
待大錘找到景鈺的時候,景鈺正在后院用蚯蚓喂著金魚。
一群金魚養(yǎng)在一個一米多高的圓缸里,缸又放在了樹蔭下,這個溫度不冷不熱,魚兒游得也歡,每當(dāng)有落葉落在水面上后,景鈺便會撈走。
瞧著他這模樣,恐是養(yǎng)魚養(yǎng)癡了。
大錘趕緊跑了過去,邊跑邊喊:“二爺!二爺!”
景鈺的心緒方才還是平靜的,一聽大錘這大嗓門子,瞬間覺得頭疼。
他總是下意識的覺得大錘每次過來都沒好事!
景鈺遂抬頭問道:“又怎么了?”
大錘一臉急切的道:“誒呦!二爺,俺這不是來看看您嘛!快讓俺看看,今天的駙馬爺被綠成什么樣子了!”
景鈺一臉無語的道:“那你可得仔細(xì)瞧瞧,小爺我這是印堂發(fā)綠,還是頭頂上冒綠光???”
大錘肯定的道:“那必須是后者啊!您現(xiàn)在不止是頭頂冒綠光,整個身體都在發(fā)綠,可能連腸子都是綠的……”
景鈺:“……”
他可不就是腸子發(fā)綠么?沒能早一點詐死逃跑而被送到公主府成了渾身發(fā)綠的駙馬爺,他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大錘,這說來也怪??!公主出去跟旁的男人在一起玩,小爺我還真就能理解她是在辦公事,你說我是怎么做到一點都不生氣的?”
大錘嘆了口氣道:“您這是大人有大量,不跟女子一般計較?!?p> “我這么心胸寬廣的嗎?”景鈺自己都不信,“可我跟我手底下的那些商戶,那可是無時不刻都在計較?。 ?p> “嗐!那能一樣嗎?您跟商戶計較,那不是在乎聲譽(yù)和營收嗎?換成這公主,您也不在乎她啊!您不在乎她,當(dāng)然不會跟她一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