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這么害怕,我素來講究‘自愿’的原則,從不會強迫什么。”
禁忌小姐見她一副驚恐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一聲,“但凌湘小姐你這副模樣,還真讓人失望呢,我原以為你還真是一位舍己為人的偉大圣母呢。
現(xiàn)在看來,得在后面多添一個婊字了?!?p> 凌湘沉默了,她明白如果自己同意了,眼前的少女必定會在頃刻間取走自己的性命,但這般犧牲自己生命拯救他人的行為莫說她做不到,哪怕是…
“所以你這般用心良苦就是為了看我這個笑話嗎?”凌湘一字一句地說道。
“只是隨手而為,哪里算得上是用心良苦?”禁忌小姐只是笑著嘲諷道,“只是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以為我有問題的念頭就讓你跟蹤注意了我這么久。
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既然你覺得我真有問題那便有問題罷。像你這般欲望濃烈,妄圖掌控一切的行為才算得上是用心良苦吧?
但是,你難道不知道人類越是精于計謀,計謀就越可能因為意料之外的情況而失敗嗎?”
禁忌小姐的嘲諷之語仿佛一根根銳利的箭矢,狠狠扎在凌湘內(nèi)心深處。
她只能無助地看著救護車呼嘯而來,隨行的醫(yī)生只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生命特征,便遺憾地將其抬上擔架蒙上白布而去。
他們,或許本來不應該死的。
“也罷,既然你不愿舍了這身臭皮囊彌補過錯那便算了,你現(xiàn)在可以離開了。我還得趕時間去接我嗯~…接我弟弟回家呢,可沒功夫陪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眼見救護車化為靈車而去,最后的樂子也看完了,禁忌小姐稍感無趣便決定離開。
凌湘跟了上去,因為她倆的目的地是同一個。
“很快,就要開始了!”
……
“現(xiàn)在,請將眼睛閉起來,將身體調(diào)整到最放松的姿勢~……
注意你的感覺,你發(fā)現(xiàn)你的內(nèi)心變的平靜……
遠離了世俗與過去~…”
一個循循善誘的女孩聲音縈繞在元陽耳邊,那聲音很輕很輕,時遠時近。
元陽上下眼皮掙扎著,努力想讓自己變的清醒一點。
但他一個身患絕癥的普通少年,怎能抵擋得住精神系覺醒者的催眠?
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他只能勉強吐出最后一句警告:
“不要…不要觸犯禁忌!不…可…直…視神!你們會…會后悔的!”
“老大!成功了!”大學還沒畢業(yè)的女孩似乎有些興奮,包子臉正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陳娜,報告你是看過的,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一旦發(fā)生什么異常情況馬上從他的精神世界撤出來。”
氣質(zhì)凌厲的中年男人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他將目光從昏迷少年那稚嫩的臉蛋上收回,無比嚴肅地提醒道:“現(xiàn)在進入他的內(nèi)心,我要知道昨天晚上所有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
“嗯!”名叫陳娜的少女點了點頭,收斂起了笑容,無比鄭重地將食指印在元陽眉心,閉上雙眼開始全力催動自身精神意志。
夕陽遲暮,燦爛的晚霞逐漸隱去。
陳娜從陽臺上向下望去,人工湖岸邊的垂柳正隨風飄搖,許多老人正悠閑地在小區(qū)內(nèi)結束飯后的散步之旅,甚至她隱隱還可以嗅到花香的氣息。
而就是這樣如此和諧唯美的夕陽之景,卻讓這位進入別人內(nèi)心世界的不速之客臉色大變。
因為太真實了,真實到好像她真的逆轉(zhuǎn)了時空回到了昨天。
普通人的精神意志根本不足以構筑龐大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她之前也不是沒有接到過這樣的任務,但進入的無一不是黑白霧氣主導的殘破世界,信息斷層甚至湮滅都是常態(tài)。
而出現(xiàn)像眼前這般情況,除了真正主宰這個世界精神意志強大的超乎想象之外,她想不到第二個原因。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存在,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被她催眠并侵入了進來。
這合理嗎?
這般驚悚的遭遇,她執(zhí)行了這么多次任務還是第一次遇見。
她是憑借著意識侵入進來的,如果在這里死亡,那么她現(xiàn)實世界的肉體也會變成植物人。
思來想去,還是自己的小命兒最重要。于是陳娜決定快點跑路,她看過報告,與這位有關的死者僅僅一晚上就多了三十多個,是個狠人,連‘玄道者’都驚動了一位,她可惹不起,還是交給上面去頭疼吧。
但是,進來容易想出去可就沒有那么輕松了。
陳娜嘗試著散去這具精神力構筑的身軀回歸本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脫離這個世界。
為了找到回歸之法,她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了房間內(nèi)。
此刻,夕陽已經(jīng)完全落下。
黑暗籠罩大地。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全身發(fā)冷。
“咔噠~…”
那是臥室的門把手下壓發(fā)出的聲音。
紫色的光繭化為一位銀發(fā)少女,無形的韻致縈繞在她身邊,奔騰不息的時光長河陷入了永恒的凝滯之中,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圍繞她的意志所運轉(zhuǎn)。
“是誰…想看透我?!”
那手持折扇虛掩著半張面孔的少女將她的視線投向了這位無端闖入的不速之客,無比恐怖且不容拒絕的意志降臨在了陳娜身上。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瞬間化作虛無黑洞,脆弱的精神意志更是到了直接崩潰的邊緣,她只感覺皮膚之下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不斷蠕動,全身的血肉都開始溶解開來。
“那么…又是誰…想走進我的內(nèi)心?!”
那手持銀匙的少年恢宏浩瀚的聲音同時在她耳邊響起,無數(shù)禁忌的知識與瘋狂的思想伴隨著這句囈語被粗暴地塞進她那脆弱的大腦。
那掩蓋‘真實’的帷幕被兩位恐怖的禁忌存在撕裂,并瞬間湮滅了她那殘存的理智。
一團團血肉從她那身軀之上逐漸剝離,剛剛落至地板上便綻放開來化為一叢血肉之花。
“銀之鑰…我…如今…才是……門之主!
我命……令你!將你的…力量……借予我!”
坐在地板上被混沌氣與無名之霧遮掩的少年那混亂且無神的雙眼中似有掙扎之色,他緊緊地握著那把不斷向外放射銀色光輝的鑰匙,口中呢喃著褻瀆之語。
黑暗的房間內(nèi),似有低沉的吟唱聲傳出。
“未明·次元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