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隍修為和你差不多,怎么傷的如此嚴重?”
“不要緊,你且坐下!”周佩玉道:“城隍廟戰(zhàn)況如何!”
“遭到埋伏,傷亡慘重!”
周佩玉嘆道:“我該聽你的,不應一怒之下就去圍攻城隍廟!”
他和秦攸之相識于微末,彼此一正一奇配合極為默契,二人本無上下尊卑之分,說話便也沒那么多講究。
秦攸之當時堅定地阻攔周佩玉,現(xiàn)在聽了他的話反而搖頭道:
“不,城隍已經(jīng)生了心,他昨日讓三家絕戶,今日便可能是三十家,明日便是三百家,總是免不了這一遭!”
周佩玉盤腿打坐,吐出一口濁氣:“我追了祂十里,到了城關(guān)鎮(zhèn),突然冒出來一個巫師!”
“巫師?”秦攸之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他們不是早就被滅了傳承嗎?”
周佩玉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如同散不開的陰云:
“不,正好相反,那巫師實力比我只強不弱,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城隍勾結(jié)在一起,暗中埋伏,對我下殺手。”
“巫師乃魔族擁躉,他們時隔數(shù)百年再次出世,定有極大圖謀,不得不防!”
秦攸之不停踱步:“茲事體大,我們必須盡快稟告府衙和鎮(zhèn)魔司?!?p> 周佩玉道:“我已經(jīng)通知了,但有一點沒想明白,他們勾結(jié)在一起到底是要做什么?”
秦攸之停下腳步,一手捏著下巴低頭沉思。
“莫非是想給魔族建立前哨基地?”
周佩玉思忖片刻說道:“不對,河陽縣地勢并不顯要,若要建立基地,隔壁遼縣更合適!”
“也未曾聽聞哪里有魔族現(xiàn)身……”秦攸之突然說道:“新入門的斬妖士安平,身上很是蹊蹺!”
周佩玉不解道:“安平?資質(zhì)不錯,談吐不俗,潛力很大,怎么突然說起他來了?”
秦攸之道:“今日在城隍廟,他突然變了一副模樣,雙目豎瞳、紅如寶石,渾身爬滿赤色紋路,與書籍記載的魔族倒有三分相像。”
“他做了什么?”
“他一拳打裂了武判官的神??!”
周佩玉問:“你是筑基巔峰修士,能打碎那神印嗎?”
秦攸之搖了搖頭:“我不能,安平說是因為他有一個戰(zhàn)甲……先將他控制起來?”
周佩玉抬手道:“不必,我見過他,一身正氣,不似奸邪之輩,更不像魔族。等他明日來了,我一問便知?!?p> “還有一事,我們今日被困城隍廟,有一個絕世兇器劈開了陣法,像是傳說中的開天斧!”
“開天斧?”周佩玉驚道:“那等神物,你怕不是看錯了!”
秦攸之搖搖頭:“當時情況緊急,可能真是我看花眼了!”
二人正說到此處,又聽到院中一個匆匆的腳步聲。
周佩玉苦笑道:“我現(xiàn)在就聽不得這種腳步!”
“周統(tǒng)領(lǐng),玄級斬妖士辛肖宇求見!”
“進來!”
門被打開,進來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壯漢,絡(luò)腮胡,鷹鉤鼻,雙目炯炯有神。
“統(tǒng)領(lǐng),我剛從橫水鎮(zhèn)回來,那兇妖白旭頗有能耐,妖軍日漸壯大,現(xiàn)有大妖十三頭,小妖五百余!”
周佩玉道:“既如此,你回來作甚!”
辛肖宇拱了拱手道:“想請統(tǒng)領(lǐng)大人傳書混元宗,盡快派遣修士支援,否則大戰(zhàn)將起,橫水鎮(zhèn)肯定生靈涂炭?!?p> 周佩玉點了點頭,突然笑道:“你是想你婆娘了,順道來催我的吧?”
辛肖宇露出羞惱神色:“主要是想孩子了!”
“行了,快回去吧,我現(xiàn)在便傳書給混元宗!”
周佩玉左手并指如劍,右手指尖綻出光芒,刷刷地寫了兩行字,抬手一揮,一道光劍便消失與夜色中。
辛肖宇訕訕地退出房門:“明日一早,準時返回橫水鎮(zhèn)!”
“是個牲口!”
周佩玉罵了一句,側(cè)了身子調(diào)整坐姿,臉上笑意漸漸變成愁容:“城隍、妖族、巫師,民生百姓,樁樁件件,離經(jīng)叛道,可真是亂世之兆??!”
秦攸之猛然瞥到了他后背,突然臉色大變,大步跨過去,一把撩開衣服。
只見那寬闊的后背,竟有一半被生生揭了皮,露出血肉模糊的脊梁。
“你……被生生撕下來的?”
周佩玉點頭。
秦攸之嘆了口氣:“周兄!可若你要死了,河陽縣百姓該依靠誰?惜命??!”
“下次一定!”
……
清沙客棧。
安平吊著左胳膊,右手端著一碗湯,是讓店家特意做的。
他抬腳輕輕踢兩下房門:“玲瓏姑娘,喝點湯吧!”
屋內(nèi)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打開,玲瓏依舊妝容精致,發(fā)髻高聳,光彩照人,但眉眼之中卻有難以掩飾的疲態(tài)。
“什么事?”
安平說道:“店家說你從下午便閉門不出,讓他們煮了碗湯給你送來!”
“好!”
安平進入房中,把湯放到桌上,嗅了嗅鼻子,聞到了一陣清香。
玲瓏不理他,玉手捏著湯匙,一口一口地喝。
安平隨意一瞥,竟有一種養(yǎng)女兒的感覺。只等她把湯喝完,放下湯匙,才說道:
“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玲瓏點了點頭。
“天魔戰(zhàn)甲到底是什么,為何今日我突然變成那般模樣?”
“哪般?”
“雙目赤紅,而且是豎瞳,身上長出紅色條紋,渾身發(fā)燙,力大無窮!”
“早說你是妖魔,你不信!”
“在下是誠心請教,玲瓏姑娘莫開玩笑!”
玲瓏冷笑,嘲諷道:“那你以為呢?根骨清奇、天賦異稟?呵!”
安平無語,換了個方式:“戰(zhàn)甲的力量好像比以前更強了,又是何故?”
玲瓏道:“你實力提升,若有契機,天魔戰(zhàn)甲便會進化!”
安平驚訝,原來這還是成長性護甲!
“我修煉的太乙先天功,今天真氣也全都變成紅色了,是天魔戰(zhàn)甲的緣故嗎?”
“不是!”
“那是為什么?”
玲瓏思考了片刻說道:“天乙先天功是大道功法,每個人修煉的都不一樣,紅色正常,綠色也正常!”
安平不懂,只能相信,又問:
“今日我們受困城隍廟,有人用斧子劈開陰陣,是你嗎?”
“不是!”玲瓏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
安平還要問,卻被玲瓏打斷:“出去!”
“那……好吧!”
“慢著!”
安平走到門口又被叫住:“怎么了?”
“明天下午陪著我出去一躺!”
“去哪里?”
“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