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唐文翰乘坐馬車返回府上。
肚子空空如也的他,在春臺邊上等著,肴箸倒是上齊了,可人卻沒齊。
于是他詢問旁邊的丫鬟,“夫人呢?”
“回稟,老爺,夫人還在棠湖水榭那。”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作甚?”
唐文翰疑惑,帶著一股郁悶氣,都到了飯點,居然不知道吃飯,還要人家等她。
于是他起身,往亭榭間方向而去。
稍息。
見水榭上,夫人與表侄女,唐榮浩還有一名侍女圍在桌邊,正認認真真盯著桌中央,也不知作甚。
時不時聽見一聲,“吃!”
另開一張桌吃飯?
唐文翰眉頭微蹙,難道夫人賭氣,所以不與自己吃飯?
可他似乎沒有惹夫人不滿,也就最近腰膝酸軟,不同意敦倫(同房)而已,犯不著另起爐灶吧。
當(dāng)他越走越近。
“砰!”“杠!”就在耳邊響了起來。
隨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猜錯了,四人并非另開一張,而是在玩牌。
玩得還是他曾未見過的牌,便是詢問旁邊的丫鬟:“她們玩的是什么?”
“麻將,也叫麻雀。”
“麻將?”
“是姑爺叫人作的,說是他小時玩意,很是有趣。”
唐文翰點點頭,看來把洛生叫過來,果然是好處,夫人終于不用煩他了。
就在這時。
“自摸!”
“唉,很是無趣吶,你們可要像我多學(xué)習(xí),麻雀不是簡單吃砰,還需深謀遠慮,就如我這般……給錢吧?!?p> 秦梅紅一邊笑著教育,一邊伸手。
嘴巴說得無聊,但屁股卻不打算挪一下。
宋雨墨拿出兩錢銀子,含笑道:“還是小姨厲害,侄兒(古時女子也能稱侄兒)玩了這么久,還在摸門路呢?!?p> “對,娘,孩兒甘拜下風(fēng)?!碧茦s浩也奉承道。
唐文翰瞧著花花綠綠的牌,已經(jīng)她們玩得如此歡樂,似乎自己手癢。
“爹,您來了。”
“姨丈,要來玩玩嗎?”
唐文翰頷首。
畢竟古時的娛樂確實少。
牌類游戲幾乎少得可憐,人們最大娛樂不過是茶樓戲院以及青樓妓院。
侍女低頭退到一旁。
唐文翰坐了上去,打量起花花綠綠麻將牌。
心想洛生還是真是有才,不過,能讓夫人消停是一件好事。
“如何玩?”
“爹,讓娘教你吧?!?p> 他點點頭,大約打了幾回,基本就熟悉了。
沒想到這種桌牌能有如此多的玩法,完全看決策者如此搭牌,以及防止三方搭牌。
他又感嘆一番,洛生真是有才。
畢竟洛生入贅之前,他就已經(jīng)查了一個底朝天。
就連洛生生母家鄉(xiāng)何處,那戶人家,幾時進入洛府,都一清二楚,這種玩意怎么可能查不出?
他生母家鄉(xiāng)沒有這些東西,所以只是洛生臨時做出來的。
“吃!”
唐文翰笑道。
順手把他上家自己夫人打出來的牌吃了。
不多時。
“再吃!”
唐文翰樂呵呵起來。
把牌一攤,“糊了!”
秦梅紅臉上掛不住了,板著臉給錢,默默不語。
繼續(xù)一輪。
唐文翰感覺找到了自己年輕時,與其他家族斗智斗勇的時候。
“這打牌,就與商場上你爭我奪一般,既要猜下家計謀,又要在這之中謀求機會,擴大贏面?!碧莆暮矅Z嘮叨叨起來,總結(jié)自己的經(jīng)驗。
特別是在這越州城經(jīng)營大半輩子,與這麻雀十分契合,更是讓他滔滔不絕。
說完。
他又啪一聲,把牌攤了,“清一色!”
面帶笑容看向三家,宋雨墨干咳一聲低著頭,唐榮浩眼神飄向大夫人那。
秦梅紅連輸了幾回,頓時變成黑臉。
直接就將牌推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人家的!瞧來,是我真惹你厭煩了,在這里與我作對!”
“夫人,你這是干啥?”
唐文翰愣住了,打個牌而已,愿賭服輸嘛。
何必呢?
“吃飯,莫在此地影響你打牌的心情,免得出去遭人閑話!”
大夫人氣乎乎離去。
宋雨墨感到氣氛的尷尬,帶著小玉回去了。
唐榮浩見自己表妹離去,登時也打算逃跑。
“站??!”
可他剛剛動身,就被自己老爹叫住了。
唐榮浩賠著笑臉道:“爹,何事?”
“我叫你面壁思十日,你怎么偷偷跑出來了?”
“娘叫……不,孩兒看娘無聊,便……”
“混賬,爹的話都不聽了,下個月你都別想出來,我看你還敢不敢!”
“爹……!”
唐文翰甩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在欲哭無淚的唐家大少爺。
……
洛生在亭榭間給大夫人留下麻將。
便沿路返回自己的院子。
途中,剛好遇到一位侍女,被攔住了。
洛生記得當(dāng)日成親之時,見過,似乎叫做小晴。
“小晴姑娘,請問有什么事嗎?”
“姑爺,老爺叫人弄的童生已經(jīng)好了,這是鏡湖書院的木簡,持它才能進入?!毙∏鐚⒛竞喣贸鰜?,遞給他。
洛生打量木簡。
其實就是刻著“鏡湖書院”四個字的身份牌。
而這鏡湖書院是越州城的公學(xué)府。
當(dāng)年大熵王朝建國,以文立國,多半依靠這些公立的官府學(xué)府,教化百姓,并讓寒門士子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打破了世家子弟壟斷教育資源。
“姑爺,下個月開始初一開始,每隔三日就要到那報道。”
洛生點點頭。
又少了一日時間練武了。
不過現(xiàn)在距離下個月還很長呢,這倒不用著急。
“對了,姑爺,剛剛洛家的二公子來過一趟。”
“他來干什么?”
“送請柬來的,他說九日之后,醉仙樓會有一場詩會,想要邀請姑爺一同前往,認識認識同窗?!?p> “他知道我讀書?”
“只要稍稍打聽,應(yīng)該不難。”
聽小晴這么一解釋。
洛生倒也明白了。
他原本在洛家只是一個無業(yè)游民,到了唐家才開始讀書。
所以人家一直在打聽自己的消息,可想想也是,洛家還把他當(dāng)成唐家的臥底呢。
想要查找唐家派人綁架洛楠司的證據(jù)。
只是這詩會,估計想給他找麻煩,特別是想到上次綁架白琳事件,這詩會,愈發(fā)像是鴻門宴。
洛生感謝一聲。
路上思考著對策,回到自己所在小院子。
白琳不在,估計又出去與府上的丫鬟侍女拉拉感情,或是研制什么古怪的藥粉。
洛生來到書房稍微看一會書。
還是覺得書枯燥無味,沒有修武有意思,特別是想到,那日蘇蘇與黃護頭用氣墻來威懾敵人,更是讓他心癢難耐。
然后開始打坐修煉。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罡氣比昨日又有了不少的進步,更加磅礴,充斥整個身體。
吐息幾輪。
就已迫不及待前往小樹林。
還另外一棵完好無損的大樹,便是普普通通的一拳,擊打而出。
頃刻間,木屑橫飛。
干燥的樹皮被粉碎,露出樹干,而樹干中央出現(xiàn)深約兩寸的拳印。
這拳印要比之前深了一厘米。
果然。
在玉枕夢境中的生存,比現(xiàn)實中修煉來得更快一些。
只是里面非人呆,每次都要面對死亡。
一百只魔物。
洛生吐出一口氣。
他將這些暫時放在腦后,而后回憶起之在夢境中獲得的《虎賁拳法》以及《探靈身法》。
照貓畫虎的學(xué)起來。
每一招一式,這些都深刻記憶在腦海之中。
一時間,小林子又傳出“砰!砰!砰!”的聲響,以及飄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