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夫子碎碎念。
樓下的書生學(xué)子早已伸長脖子。
“詩到底如何了?真讓人著急?!?p> “我說會是李兄,他乃是當(dāng)之無愧的越州第一詩才?!?p> “盧公子同樣不差……燕子自知心念舊,楊花應(yīng)為客沾唇,你瞧瞧意境油然而生,以燕以花如人一般,卻又如此押韻,實屬好詩。”
“詩雅姑娘,何時才好?”
議論聲起起伏伏,爭論不休。
甚至急切的書生,直接詢問臺上的花魁詩雅。
“各位公子可真是急切呢~要不,小女子再獻上一舞?”詩雅嫵媚的說著,臺下的書生更是莫名躁動。
“好好好!”的聲音不絕于耳。
畢竟在沒有小電影的時代,女性這般挑逗,是男子都會小兔亂撞,說白了,就是性激素分泌過多。
舞蹈又開始了。
洛生瞧著窗外逐漸暗沉下來,一輪明月緩緩升起。
這詩會從午時一直舉辦到夜里,華燈初上才是醉仙樓最為熱鬧的時候。
而書生學(xué)子不愁沒地方去,若是醉了,也能在醉仙樓住下,這里除了大堂寬敞以外,廂房同樣特別多。
越州城的酒樓,除了經(jīng)營酒食,同樣也經(jīng)營客棧業(yè)務(wù)。
這時。
有幾位女子邀請宋雨墨上去坐坐,聊聊天。
同樣,司馬如花告辭了。
她來此不過是因為宋雨墨在此地碰面,好閨蜜之間閑聊。
如今都已到夜色,她對詩會這種東西不感興趣,所以找個借口就回去了。
洛生所在的桌,登時兩大美女的離開了,又變得清凈起來。
瞧著醉仙樓大門進進出出的人流。
他同樣打算,待會等舞臺上鶯鶯燕燕都結(jié)束了,隨便找個理由就告辭,至于理由相當(dāng)容易,他是一個贅婿,就說娘子管得嚴。
雖說會影響一部分名聲,不過他已然不在意這些。
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洛楠司從二樓下來了,坐在他對面,露出和善的笑容:“三弟,在唐家過的還好嗎?”
若是在外人瞧來,會讓人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很好。
洛生語氣淡然道:“尚可?!?p> “為何不將弟媳帶出來……當(dāng)然,我可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若是她多與外人接觸,說不定對病情有所幫助?!甭彘舅坪鯊膸退慕嵌瘸霭l(fā)。
但洛生不用聽心聲都知道。
他不懷好意。
讓自己把娘子帶出來,好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動手動腳嗎?
“外面容易受風(fēng),對她病情沒有幫助?!甭迳卑椎恼f道,也免去他日后的麻煩。
“倒是我這作哥的多管閑事了?!甭彘編е敢庹f道,將一杯倒好的酒放在洛生眼前,舉杯投箸,向他道歉:“這杯酒算為兄敬你,原諒為兄方才胡言亂語。”
之后便一飲而下。
洛生同樣舉杯飲酒。
接著洛楠司再來第二杯,“這是為兄謝你,當(dāng)日并非你,為兄只能娶那傻小姐?!?p> 洛生同樣一杯飲下。
洛楠司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跟著便是第三杯,“這杯是代洛府那日的刁難,讓三弟你為難,你可千萬別怨恨家里,畢竟他們還不是因為為兄,弄得整個洛府顏面盡失,所以他們處處針對唐家,你便遭受無妄之災(zāi)。”
又是碰杯,一干而盡。
絲毫不給洛生反應(yīng)時間,他只好同樣連喝三杯。
盧悟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道:“你們二人倒是在這暢飲,扔我一人在上面。”
洛生突然感覺一絲頭暈。
若非他已經(jīng)是煉肉境了,估計當(dāng)場暈倒。
而這時,一道心聲傳了過來,【宋雨墨準備好了,就差他了,估計也快暈了,再給他幾杯吧】
???
宋雨墨被算計了?
洛生假借醉酒,一個腦袋倒在酒桌上,實際偷偷吞下一枚解藥。
真要感謝白琳有所準備,不然這次很可能栽了。
“沒想到洛弟如此快不行,真是可惜了?!北R悟鍇笑著拍了拍洛生的肩膀,實則是探他是否真的暈倒。
發(fā)現(xiàn)洛生完全沒有動靜,他的笑意更甚,“真醉了,不過我這有的是房間?!?p> 洛楠司同樣起身,攙扶著毫無意識的洛生上樓。
這詩會總有喝斷片的書生學(xué)子,他們醉后一樣被送入醉仙樓廂房休息,所以人們早已見怪不怪,沒有多注意他們。
此時他們走后。
詩雅舞蹈結(jié)束,香汗淋漓的她依舊在舞臺上。
而此時,老夫子們早已經(jīng)評選出最佳的詩詞,托人送到詩雅手中。
“各位客官安靜下,第一場詩詞,以春為題卻詩中無‘春’的選拔,已經(jīng)出來了……”詩雅在臺上大聲的說著。
臺下議論聲響起,“我覺得是李公子勝出?!?p> “同感,李兄的才華,在下可是佩服,一點也不比大家族差幾分?!?p>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
李商容內(nèi)心笑開了花,但嘴上還是謙虛道:“詩雅姑娘都還未念出呢,而且在場才華橫溢可不僅僅只有我,盧公子很是不錯,還有京城才女?!?p> 隨后紛紛傳來,“李公子您太謙虛了?!?p> “就是……”
周圍恭維的話也越來越多。
但就在這時。
詩雅突然說道:“這是一首詞?!?p> 臺下頓時鴉雀無聲,之前恭維的話,瞬間消失不見。
眾人尷尬的眼神無處安放,就像你提前恭喜某人金榜題名,結(jié)果下一秒宣布他落選了,一樣尷尬,仿佛社會性死亡。
李商容聽著到這,有些不服氣。
心想誰能比我跟有才華呢?盧悟鍇也就那樣,差一酬,那京城才女宋雨墨,似乎最近都沒作品,而她在京城的作品普通,更沒可能。
其實,這時代女子詩才少,稍微會吟幾首詩就能被成為才女。
“如夢令·春雨夜?!被娧艐陕暷畹?。
大堂之中,安靜無聲。
若是洛生在此,必定會想,怎么改了怎么一個詞名。
只聽那花魁詩雅繼續(xù)聲情并茂的念著:“昨夜雨疏風(fēng)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p> 臺下寂靜的滴針可聞。
眾人似乎曾經(jīng)在這如夢令的意境之中。
簡短的幾句話,幾個動作,幾件事物,夜雨風(fēng),就能描述出人在當(dāng)時的狀態(tài),情感,自己宛如怨女一般,瞧著窗欞外的疏雨陣風(fēng),一陣陣憂傷浮現(xiàn)而出。
突然,臺下有一位身穿儒衫的老先生,拍手贊道:“筆墨清麗委婉,筆觸細膩,特別是那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別具一格,這句對白寫出了詩畫所不能道,寫出了傷春易春的閨中人復(fù)雜的神情口吻,可謂傳神之筆……好詞!此詞當(dāng)?shù)玫谝?!?p> 其他人都品味過來,皆交口稱贊。
方時臺下贊美之聲不絕于耳。
“詩雅姑娘,不知這詞是何人所作?”有人問道。
詩雅嫣然含笑,柳腰款擺,攤開手中的宣紙道:“這首詞乃是京城才女宋雨墨所作?!?p> 臺下的李商容瞬間表情呆滯,似乎意想不到。
當(dāng)眾人準備尋找宋雨墨的身影時,卻發(fā)現(xiàn)她居然不在了。
無人知曉。
宋雨墨如今,正在一處奢華的廂房內(nèi)側(cè)床上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