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溫侯?溫侯!
徐州,城主府內(nèi),陳珪父子正與車胄把酒言歡。
“車胄將軍真是一表人才,徐州在您的治理下可謂是蒸蒸日上啊。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丞相身邊的大紅人。
來將軍,我敬你一杯。日后見了丞相,還請多多美言幾句?!标惖窃救逖诺哪橗嫶藭r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畢恭畢敬地向坐于主位上的車胄敬酒道。
“元龍多禮了,都是分內(nèi)之事罷了。一個小小的徐州,我還是打理的了的?!避囯泻螘r被人如此奉承過,不免有些飄飄然。
“是是是,車胄將軍為政有方,武力更是超群,日后必然能成就大事,讓您治理小小的徐州,真是屈才了啊,老朽也敬您一杯。”一旁的陳珪也應(yīng)聲附和道。
“哈哈哈,過獎過獎。陳家父子果然也是人中龍鳳……”
“車胄將軍早晚封侯拜相……”
“這徐州城內(nèi)的女子可都對將軍仰慕不已啊……”
……
在陳登陳珪的一唱一和中,車胄已經(jīng)完全迷失了自我。
就這樣,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車胄感到頭有點(diǎn)迷糊了。
模糊間,他聽到一聲聲呼喊。
“車胄將軍?將軍還好嗎?還,提的動刀嗎,呵呵呵呵……”
與此同時,他聽到屋外好像傳來慘叫,屋內(nèi)也突然出現(xiàn)了好多人。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感到四肢無力,腦袋無比昏沉。
“陳登……”車胄還沒說完,就感到脖子處一陣溫?zé)?,隨后天旋地轉(zhuǎn)。我這是,喝太多了?
陳登擦拭著匕首上的血漬,臉上諂媚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發(fā)自靈魂深處的譏諷。
“蠢貨?!?p> “元龍,城內(nèi)曹軍都已經(jīng)被徐州兵控制,其他世家全都表示站我們這邊,你打算怎么處理?”陳珪問道。
“怎么處理?”陳登抓起桌上的酒杯,將剩余的酒一飲而盡。又嫌棄地用腳尖把車胄的尸體從主位上踢開。
隨后坐上主位,淡淡道:“徐州當(dāng)日被屠了二十萬人,這三萬曹軍,先下去陪著!”
……
“陳登!你不得好死!啊啊??!”
“我投降,饒了我,饒了啊啊……”
“兄弟們隨我噗……”
城內(nèi),原本曹軍駐扎的軍營此刻如人間煉獄一般,一顆顆猙獰的曹軍頭顱被割下,營內(nèi)鮮血已經(jīng)漫過了腳踝。他們也想反抗,但手中兵器,身上鐵甲根本來不及拿,面對全副武裝的徐州兵,又怎么會是對手?
漆黑的夜,此刻蒙上了一層令人戰(zhàn)栗的血光。眼見昔日同袍一個個無力的倒下,曹營內(nèi),一股絕望無助的氣氛蔓延開來。
就這樣憋屈的死了嗎?
“嘭!”
“啊啊啊……”
突然,曹營一處軍帳內(nèi),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七八名身穿重甲,手持兵器的徐州兵就這么被扔了出來,如垃圾般疊在一起,最底下的三名徐州兵更是奄奄一息。
那是……
一些腦袋靈光的曹軍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但全身卻是激動地顫抖了起來。
咚……咚……嘩啦……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腳鏈拖過土地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好像看到了一頭猛虎從黑暗中緩緩出現(xiàn),待到那猛虎完全走到光亮下,抬起頭時,無論是徐州兵還是曹軍,都停下了一切動作,原本慘烈的屠宰場,此刻卻詭異的鴉雀無聲。
終于,一名曹軍將士顫抖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溫……溫侯?”
呂布淡漠地掃視著周圍,看向一旁斷了一臂的看守軍士,他有佩劍。
“還不給我解開?想讓我?guī)е咒D幫你們么?”
此聲一出,全場如投入一顆炸彈一般炸開。
“我……我沒聽錯?呂布……不,溫侯要幫我們?”
“快!他現(xiàn)在手無寸鐵,趁現(xiàn)在殺了他!”
“擋住這些崽種!老子給溫侯開鎖!”那斷了一臂的看守軍士一咬牙,沖周圍大吼道。
隨后,他沖到呂布身前,拼盡自己最后的勇氣說道:“呂布,我命賤,為了兄弟們信你一次。你要是出爾反爾,就真的畜生不如!”說著,一劍砍斷手銬,又一劍斬斷腳鏈。
一陣寒徹骨髓的兵家煞氣散發(fā)開來,那獨(dú)臂軍士顫抖的抬起頭,只見呂布英武的臉上勾起一個猙獰的笑容,那笑容越來越大,到最后,呂布直接大聲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公臺真是神機(jī)妙算啊。等了這么多天,終于等來了啊。
桀桀桀……陳珪,陳登,張飛,劉大耳,老子來找你們了!”
說完,便一把搶過獨(dú)臂軍士手中的佩劍,將他擋于身后,而后大吼道:“不想死的,都隨本侯殺出去!把那陳珪父子千刀萬剮!殺!”
“殺!”
在場的曹軍全都興奮了起來,別的不說,這可是呂布啊,當(dāng)今的戰(zhàn)神,如果他不能帶他們殺出重圍,試問還有誰能?
“不要慌!穩(wěn)??!排好陣形!他們都沒有兵器,一個呂布有什么好怕的!給我宰了他們!”
一名徐州軍官怒吼道。但隨著列在最前方的幾名徐州兵被呂布輕而易舉的斬成兩半后,呂布給他們印在骨子里的恐懼瞬間爆發(fā)。
“要去你去!俺才不要送死?!?p> “啊啊啊……”
“救命,救命,我錯了啊。”
“快跑!”
原本獰笑著屠宰曹軍的徐州兵,此刻卻如一盤散沙般各自逃命。
那軍官還想再說什么,一只大手突然將他拎起。
“你說,我有什么好怕的?”
“噗……”
呂布將那軍官尸體隨手一扔,回過頭來,火光的照耀著那被敵人的血染紅的半張臉,真如一位魔神降臨于此。
“諸位,抄起兵器,穿起盔甲,隨我殺!”
……
城主府內(nèi),陳登和陳珪相對而坐。
“父親,那劉玄德,真的值得我們下如此大的賭注嗎?”
“元龍放心吧,為父這輩子,看人還沒走過眼?!标惈晸犴毿Φ馈?p> “元龍啊,你要記住,無論什么時候,家族都是第一位的。至于這徐州的主人,你管他姓陶,姓劉還是姓曹呢。誰對我們有利,我們就幫誰,懂嗎?”
“元龍知道??墒歉赣H,我們這樣,豈不是比那呂布還要……”
“還要什么?”陳珪打斷了陳登的話,似笑非笑地說道,“元龍,我陳家乃徐州世家大族,無論是誰,想要拿下徐州,都得過我們陳家這一關(guān)。
就算是當(dāng)今天子來了徐州,只要我陳家不點(diǎn)頭,他也得趴著!”
“元龍,明白了。”
陳珪自顧自地在府中踱步,語重心長的對陳登說道:“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啊。
我陳家,不求名垂青史,只求,萬世香火延綿!”
就在這時,一名家兵突然闖進(jìn)來,慌亂的跪倒在陳登面前,急促的說道:“大人,曹營那邊出事了!呂布出來了!”
“什么,呂布?!”陳登大驚失色。
“他不是被關(guān)著嗎!怎么出來了,還站在曹軍那邊!”
“小,小人不知……”
“快,快傳衛(wèi)兵!把所有精銳都調(diào)過來,絕不能讓他們闖過來!”陳登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當(dāng)即下令道。
“現(xiàn)在才下令?來不及了。”陳登身軀一顫,這熟悉的聲音。
“呂……額……嗚……”
陳登猛然回頭,剛才還在豪言壯語的陳珪此刻卻被呂布單手抓著脖子提起:“陳登,你家與本侯的帳,先從你爹算起?!?p> 說罷,呂布猛一用力,捏碎了陳珪的脖子。
“萬世……”這位志向遠(yuǎn)大的老人,就此斷了氣。
“呂布,你……你想要什么,我陳家都可以給!啊咳……”呂布突然沖上來,一拳將陳登打到在地,又狠狠的踩在了陳登頭上。
“都可以給?這么好,那當(dāng)初為什么要背叛我呢?
現(xiàn)在說給,那好,我要你全家性命,給不給?不說話我就當(dāng)答應(yīng)了?!睕]有多余廢話,呂布一腳將陳登腦袋踩碎。地上紅白的液體交雜著流了一地。
呂布走到府外,半個時辰前還在耀武揚(yáng)威的徐州兵,此刻卻在曹軍的包圍下瑟瑟發(fā)抖。
城內(nèi)大部分已經(jīng)被控制,只有少數(shù)地方還在傳來喊殺聲.
府門外,參與此次謀反的徐州世家被綁作一團(tuán),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他們,此刻卻好像豬圈里的肥豬般任人宰割。
“呵,這就是,名門望族?”呂布冷笑著,他隨性的坐在府門前的臺階上,拿出一封皺巴巴的書信,再次看了起來。
“奉先,這些時日多多留意,只要好好為曹公做事,一切麻煩都會解決。現(xiàn)在稍安勿躁,靜候天時。再見時,殺豬給你吃?!悓m公臺”
“公臺真乃神人也,當(dāng)初悔不聽你之言啊?!眳尾伎嘈Φ?,又看向信件末尾,“殺豬?真的?那我可要親自殺?!眳尾荚俅温冻霆熜?。
隨后,他站起身子,看向周圍正等待他發(fā)號施令的曹軍。
“諸位,麻煩解決了?!眳尾即笮Φ馈?p> 曹軍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不知誰大吼道:“溫侯!”
接著,曹軍皆用自己平生最大的嗓門吼了起來,
“溫侯!”
“溫侯!”
“溫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