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極好看的手,修長的手指指節(jié)分明。皮膚猶如凝脂玉般細致,在冰冷的月色下似乎還隱隱散發(fā)著冷光。
青筋在手背上微微凸起。
沒多久,段七卿慌亂的心還真就慢慢踏實了下來。再次看向監(jiān)管者的時候,她的面色已是變得從容冷靜。
只見她伸手指向了角落里的張延嗣,語氣平淡地說道:“人就在那兒。但作為交換,你必須得把開門鑰匙給我?!?p> 從辦公室里的線索提示上看,那把打開醫(yī)院大門的鑰匙就是被監(jiān)管者藏了起來。
既然找不到鑰匙的下落,那就讓本人自己拿出來好了。
所以段七卿在猜出張延嗣的身份后,就已經計劃好了要拿對方跟監(jiān)管者換這把鑰匙。把對方騙到這間房里來,就是計劃的第一步。
角落里的張延嗣一聽,當即也是蹦了起來:“我才不是什么院長,你不要亂說。”他慌亂地說完,眼神也盡是恐懼之色。
即便是他拼命在地否認自己的身份,可那不斷躲閃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別說是看監(jiān)管者一眼了,可能連門口的方向,他都沒敢看去。
見此,門口的監(jiān)管者也揚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雖說她也有些記不太清院長是長什么樣子了,但對方害怕時就會眼神閃躲的模樣,她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于是乎,她也冷靜了下來,至少情緒上已經不再那么暴躁且不受控制。
她冷著臉,用一副極度不屑的樣子沉聲回復段七卿:“你憑什么,跟我談條件?”
在這所醫(yī)院里,那就是她說了算。而眼前的人,也不過只是一個在醫(yī)院里的病人,對方憑什么跟自己談條件?
更何況眼前這名病人已經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脫了三次,身為這所醫(yī)院的護士長,她的權威無疑是受到了極大的挑釁。
所以要讓她乖乖交出鑰匙,放眼前這該死的病人離開醫(yī)院,這怎么可能?
院長和眼前的病人,她一個都不想放過。
只是對方的這些小心思,全都在段七卿的意料之中。她當然有想過,僅憑‘院長’一個人,肯定是不能讓監(jiān)管者乖乖交出鑰匙的。
所以她也留了后手。
隨即,只見言禾又拿著手里的孩子,對向了護士長。
雖說這樣的行為有些卑劣,但段七卿還是回道:“就憑這孩子?”
話音剛落,只見眼前的監(jiān)管者瞬間就黑了臉。
看著不斷在對方手中啼哭,還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的孩子,她的眸光也在不經意間掃向了言禾。
誰知后者連看都沒看一眼她,只滿目溫柔地看著身旁人,似乎連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已經忘記了。
見此,監(jiān)管者也只能默默收回眸光。再看回段七卿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多了幾分煩躁:“鑰匙我可以給你,但孩子你必須還給我?!?p> 段七卿聞言,立馬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對方笑得正歡,監(jiān)管者的臉就有多黑??杉幢阍僭趺床辉?,她也只能乖乖跟對方做這次交易。
今夜的月色似乎比昨晚的要明亮。
皎潔的月光從走廊穿過,又從房門口進入到了這間房里。
監(jiān)管者背對著月光,地面上也落下了她那纖瘦的身影。只見她在緩緩抬起右手后,便是猛地朝自己小腹處插去。
“噗呲——”
伴隨著血肉被破開的聲響傳出,在監(jiān)管者的小腹立即有鮮紅的血液在大量涌出。
這樣極大的視覺沖擊效果,無疑讓段七卿看得頭皮一緊。這還不止,因為她還有超乎常人的聽力,所以她還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手竟然還在自己的小腹當中緩緩攪動著……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聽絞肉時所發(fā)出的綿密聲響。
可監(jiān)管者卻表現得十分平常。任由那肚子里的血液在不斷流出,她也沒有要停下自己的動作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臉才重新勾起了一個幽森的笑。
隨著她在緩緩抽回自己血淋淋的手后,一把普普通通的青銅鑰匙就跟著從她肚子里被拿了出來。
看到這兒,別說是段七卿了,只怕是誰都沒能想到,那把打開醫(yī)院大門的鑰匙,竟然被監(jiān)管者藏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難怪監(jiān)管者能那么肯定院長永遠無法找到這把鑰匙呢。
這都已經藏在她肚子里了,院長就算是找到了鑰匙的下落,那也得有辦法剖開監(jiān)管者的肚子才能拿到鑰匙呢。
可如此恐怖又詭異的藏鑰匙地點,誰又想到?
監(jiān)管者揚起唇,把手里的鑰匙遞了出去:“你要的鑰匙,可以把孩子還給我了吧?”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兒,以及那把鑰匙上還帶著血的模樣,愣是讓段七卿在原地僵了數秒,也沒能鼓起勇氣拿過手。
見此,監(jiān)管者也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只是在下一秒,一只白凈又好看的手便把那沾了血的青銅鑰匙接了過來。
監(jiān)管者和段七卿都愣了一下。
就見言禾在淡定接過那把鑰匙之后,便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大褂擦了起來。他擦得很是認真,幾乎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半晌,原先那把血跡斑斑的青銅鑰匙,就已經被他擦得干干凈凈。
隨后言禾才一臉滿意地把鑰匙還給了段七卿:“姐姐拿去?!彼琅f笑得十分溫柔,也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那件衣服被弄得滿是血跡。
段七卿見此,內心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都已經是這樣的生存環(huán)境了,她應該盡快適應才對。
這時,不知是什么時候靠近的張延嗣,卻猛地從一旁撲了上來。像是早就蓄謀已久,十分精準地抓到了言禾手中的鑰匙。
在抓到鑰匙的那一刻,他也是忍不住狂笑道:“哈哈!我拿到了!我拿到鑰匙啦!我能離開這里了!我能離開這里了!”他瘋狂說著,就是在抽走鑰匙的時候,他才發(fā)現自己根本抽不動。
隨后他便感受到了,來自身旁傳來的冰冷眸光……
言禾單手抓著鑰匙,一邊冷聲警告:“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