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在城里?
還在這滿是人群的集市里?
艾衍內(nèi)心升起一種不真實感,但身體還是立馬動了起來。
他沒有后撤,因為那鬼娃娃身后就是老太,一拳揮出五層境界的韋羅拳,拳勁內(nèi)斂,因速度帶起的勁風依舊吹得老太太灰發(fā)飛舞,卻幾乎沒有傷到鬼娃娃絲毫。
他的手直接穿過了鬼娃娃的身體。
鬼娃娃“咯咯”笑著,沒入了地下。
“這該怎么辦?”
艾衍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
妖邪妖邪,指的不只是妖獸還有詭怪,這一點原身是知道的,但知道歸知道,他卻從未見過,更別提知道如何對付了,妖獸這種東西向來在山上,鬼怪也全都在犄角旮旯里,怎么能這么正大光明的出現(xiàn)在這么多人面前?
他扶起老太道:
“老人家先去別處避一避吧,諸位都去別處避一避,這小鬼邪異得很?!?p> 這時周圍的人群才反應(yīng)過來,四散而逃,帶孩子抱著孩子跑了,擺攤了把攤落在了原地,那股慌張勁快比上被城管追趕。
只有遠處一個中年男子慢了幾步,向他喊道:
“小兄弟,你的拳法太中正了,這鬼怪是陰氣所聚,需要用煞氣和陽氣來沖散才行?!?p> 艾衍看了一眼他,也不多說跑到一個書攤前,拿起一本帶“陽”的掌法就開始看。
“這書我買了。”
他一邊一目十行的看著,一邊對著空氣說道。
剛看到第三頁,腳底下一陣徹骨的涼氣傳來,像是有把銳利無比的冰刀子在他還沒發(fā)覺時已經(jīng)刺進去了他的腳掌。
他一躍而起跳到三米外,只看見一只細小的,指甲蓋粉紅的孩童指頭沒入地面。
“這鬼東西,我居然覺得英英像它?!?p> 艾衍罵了一句,繼續(xù)飛快的翻閱著書本。
那鬼娃娃自然依舊騷擾著他,從各個難以捉摸的角度襲來觸碰他的身體,艾衍大多躲了過去,卻也中了幾次招,每次他都感覺被碰到的地方一股陰氣侵入,肌肉麻痹,連內(nèi)力也難以運轉(zhuǎn)。
這樣下去再被摸幾次,他半邊身子都要被凍住了。
好在手頭本掌法雖然厚,但只有前幾頁是口訣,后面的大多是一些心得注釋,他很快就要看完,再又一次這腳底寒氣逼近的時候,他扔下書本,一手抓向腳底之處。
此時不同于身體其他部位,艾衍的身體因為內(nèi)力所護,即使在夏日也是十分清涼,而他的手掌卻變得熾熱溫暖,他如同母親牽起孩子的手一般,拉向那剛深處地面的纖細手指。
手掌陽氣鎖住陰氣,實感從指尖傳來,他一把提起,將那鬼娃娃整個從地上拽出。
“看著像是絲綢一樣,沒想到還挺重?!?p> 艾衍伸出另一只手,撫向這鬼娃娃的臉頰,五臟內(nèi)力經(jīng)過手臂一股股化作熾熱陽氣送入掌面,鬼娃娃的面部立刻開始扭曲變形。
“啊——”
尖銳的嬰兒啼哭聲響起。
艾衍繼續(xù)輸送內(nèi)力,沒有絲毫手軟,這東西太過像人又太不像,引起了他的恐怖谷效應(yīng),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東西可愛了。
鬼娃娃瘋狂掙扎著,將蒼白的小手伸來摸向艾衍手臂,試圖阻斷他的內(nèi)力一刻,只要陽氣一斷它就能逃脫開,然而通脈五層的艾衍好歹算是尹國頂尖的武者,如果路邊隨便一個野鬼都能阻斷他內(nèi)力,這尹國怕不是都要危在旦夕。
此時它將手掌送上來便如將身體送到槍口下,小手剛沒入艾衍手臂,便“嗤嗤”的蠟油般化開,嚎叫聲更甚。
終于,它的尖叫聲越來越弱,身體也變得更加透明,最終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中。
艾衍把手放下,感覺渾身僵硬,一股股陰氣如錐子般插在他身體各處。
他皺眉思索片刻,暗運內(nèi)力又化出一股熾熱陽氣,然后將《形鶴拳》分化之武理和其結(jié)合,把陽氣變得如將落夕暉般溫暖而柔和,運至身體各處將周身陰氣消弭。
他活動了幾下肩膀,發(fā)覺沒有不便之意后,撿起地上書本,站在原地等待攤主。
過了一會兒,有個膽大的年輕攤主在街角冒頭過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艾衍一人老神在在的站在夕暉之下后,便試著往前走了幾步。
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沒事,他退回街角喊道:
“那鬼娃子被大高手殺了,大家可以回來了。”
聽到這話,又有幾名老少攤主從街角走來,確認真的如同那年輕攤主所說后,全街的攤主便嘩啦一下全涌了回來。
這些攤主構(gòu)成的人潮擁擠地向自己的攤位走去,然而卻始終沒有人碰撞到艾衍,在他周身范圍留出一個舒適的空地。
一些較為活潑的攤主經(jīng)過他身邊時紛紛對他道謝。
“謝謝大高手?!?p> “小兄弟年輕有為啊?!?p> “小哥厲害啊,要不要跟姐姐去喝杯茶?!?p> 艾衍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他靦腆地對那姑娘擺了擺手。
此時一對夫妻從人群中擠出,來到他身前的攤位前,他們是這攤子的主人。
艾衍將手中的書遞出,問道:
“兩位,這本書怎么賣,我要了?!?p> 比艾衍大上不少的男子豪邁笑道:
“不要錢!要沒你我這些貨物都不知道要丟多少,哪兒能還要你錢?!?p> 聽到這話他的妻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一本武學要頂上他們半個書攤所有的佛經(jīng)道經(jīng)的價格。
艾衍也搖頭:
“這是本小說我就收下了,可這是本武學,我絕不能白拿?!?p> 男子又勸說了一番,最終在艾衍的堅持和妻子頻頻目光示意下放棄了。
女子見狀開口道:
“那這樣,小兄弟隨便給點兒就行,這武學進貨的時候是快三兩,就按一兩半算吧?!?p> 聞言艾衍臉上卻露出了尷尬,他中午數(shù)過了,身上滿打滿算就只有一兩多一點,但他又不得不買,雖然對方不知道,但這書他已經(jīng)看過了。
.....要不把書還給他們?nèi)缓蠼o上些錢,就當借閱了?我還得留一些,畢竟我晚上還要吃飯。
正這么想著,一開始提醒艾衍的那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這書三兩是吧,我給了?!?p> 艾衍扭頭看去,只見中年男子隨手從衣襯里摸出一小塊金子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