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白囡沖進來了。
一襲黑袍,手持直刀,身姿如同矯捷的獵豹,目光瞬息間便鎖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是如此的剛正不阿,如此嫉惡如仇,容不得一點的污穢和邪惡。
她要怎么做?
是先行出聲質(zhì)問,還是直接大打出手?
她是否會將那柄鋒利的刀,用盡全身力氣拋過來,帶著呼呼的勁風(fēng),刺入他沾滿血污的身軀?
她把門關(guān)上了。
艾衍茫然地看著。
他聽見她,朝門外的同伴呼喊:
“別過來,妖祟已然伏誅,等我查探完你們再進來。”
他看見她對自己笑,眼睛快樂地瞇了起來,像是遇到了什么驚喜的事。
“果然是你,你還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p> 她輕聲道:
“快走,再不走他們就要起疑心了?!?p> 艾衍看著她,看著她額前的青絲,看著她清水般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聽見了她的心跳聲。
就好像畫卷上好看的小人兒,突然跳了出來,有了自己的形體,活生生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了。
然后他轉(zhuǎn)身走了。
....
他睜開眼睛,渾身肌肉陡然繃緊,目光快速地向周圍掃視了一遍,直到看見一個人影。
然后放松了下來。
他開口道:
“英英呢?”
地上生著一團火,邢白囡蹲在一旁,正伸著手在上面烤,姿勢莫名讓人覺得很乖巧。
她聽見艾衍的聲音,站起身來,拍拍手,拍掉上面的熱氣。
“洞口呢,我騙她說你只是困了,她就出去了,頭一次帶她出來這么遠,她新鮮得很?!?p> 艾衍又看了一眼周圍,這里是一處洞穴,很深,有些潮氣,但因為是夏季卻沒有多寒冷,即使能聽見洞外有連綿的雨聲,在洞穴里響著回音。
他躺在一處方方正正,鋪著一些干草的石床上,上身赤裸。
“不過你這情況真是叫人不解,明明身上沒有一處傷口,卻嚴(yán)重缺血,是使了什么透支身子的秘法嗎?”
艾衍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么說,于是只道了句“體質(zhì)原因”。
他撐起身子,便問出其實一醒來就該問的問題。
“這里是哪兒,我昏了多久。”
邢白囡一邊走向溶洞一角,一邊道:“昧城南邊,你昏了也就半個時辰左右,雨都沒停呢?!?p> 艾衍怔怔問道:”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
“嗯?你要帶英英出城,自然是因為昧城不能待了,我又不知道你要去哪兒,只能先把你安置在這里了。”邢白囡俯下身子,抱起角落里的東西,然后走回來。
艾衍看見那是他從襄息門修士身上翻到的劍,黑色短刀和他的衣服。
他突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要拔刀出來,邢白囡會不會誤以為自己要攻擊她呢?
但她似乎沒這樣的意思,道:
“我的直刀有些鈍了,所以削床用了下你的劍,你沒有視劍如命之類的說法吧。”
“我壓根不會劍法,這劍送你了。”
“真的嗎?”邢白囡眼睛亮了,她似乎對這把劍十分鐘意。
“嗯,畢竟你救了我?!?p> 邢白囡微笑著搖搖頭:“要是這個理由我就不能收了,你背上,那白毛妖王留下的疤痕還在呢?!?p> “是么?”
艾衍扭頭看了一眼,理所當(dāng)然的他看不見,只看見背上的斜方肌微微隆起著。
雖然不論武者還是修士,變強都主要是通過積攢內(nèi)部的力量來完成的,但仍然會在這個過程中,在身上呈現(xiàn)出并不過分且相當(dāng)均勻的肌肉線條,不論什么功法都是如此。
“十幾道呢?!?p> 艾衍莫名感覺有些害羞。
他沉思了一下,又道:“好吧,另一理由就是現(xiàn)在的情況很危險,我拿兩把武器并不能發(fā)揮他們的最大作用,所以需要分配給你一把?!?p> 邢白囡想了想,點點頭:“在理,那就謝謝你了。”
說著她自己就笑了,覺得自己收別人東西這種作態(tài)有些好笑。
她將艾衍的衣服搭在火邊,然后把那柄黑刀遞給了他,道:
“那么,和我講講現(xiàn)在情況具體有多危險吧。”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艾衍看著邢白囡把劍別在腰間,覺得和她很襯,“長話短說,現(xiàn)在的尹國是被一個叫襄息門的門派暗中控制的,他們會暗中綁架有天賦的人,作為補藥來幫助他們修煉?!?p> 邢白囡眉頭皺起來了,她注意到修煉這個不明所以的詞,但這不是重點。
“補藥,怎么補?”
“就是吃掉,像尋常吃食一樣?!?p> 邢白囡先是面露愕然,后又陷入了沉默,半晌,她才道:“原來是這樣嗎?怪不得我看司里的卷宗,發(fā)現(xiàn)有許多人都失蹤的毫無緣由?!?p> 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抬起頭看向艾衍道:“那么你現(xiàn)在要帶著英英走,是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嗎?”
“嗯,我殺了他們兩個人,或者說是三個,他們的實力太強,所以我只能帶著英英躲?!?p> “具體多強?”
“我剛剛殺的人里有一名是先天宗師,在他們嘴里叫做練氣期,這是他們襄息門中中最弱的?!?p> 邢白囡神色凝重:“那還真夠強的,原來先天宗師還不是武道終點?!?p> 艾衍一愣,有些意外于邢白囡的鎮(zhèn)定,當(dāng)初他能壓下情緒全靠看過一些修仙小說,內(nèi)心有所猜測,而心底實則也是有些慌的。
他將腳從床上挪下,放在地上,道:“實際上武道在他們嘴里大概叫修真,和練武一個意思。”
“修真,”邢白囡念了一下這個詞,也坐在床一角,盯著柴上火光,訝異道,“那豈不是說你也至少是先天....練氣期了,你明明去了那種花柳之地,卻還能修真,莫非你就是為了追查這些事不得已才有此行徑?實則每日習(xí)武,勤耕不綴?”
艾衍微微搖頭道:“倒也不是,我能修真是因為一些其他的機緣?!?p> 他轉(zhuǎn)移話題道:
“總之,大概情況就是這樣的,具體的,還要留在以后在說,現(xiàn)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有這個以后?!?p> “目前也只能躲了,可整個大尹都被那個襄息門控制,我們又能躲去哪里呢?莫非要出國?”
艾衍沒有立即作答,而是問道:
“邢姑娘,你真的要跟過來嗎?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英英,但是你需要照顧的不僅是英英,還有你的父母?!?p> “你也知道襄息門有多危險,如果你遭了什么不測,就沒人給他們養(yǎng)老了?!?p> 英英仿佛聽到了艾衍的召喚一般,從洞口跑進來。
會碼字的三根指頭
寫不明白,寫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