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蠻牛勁》
解決馬山后，許新并不心急。
先是拔出木棍，然后非常鎮(zhèn)定地把臉上的血液一一用水洗干凈。
明明以往從未殺過人的他，此時卻臉色淡然，或許有原身記憶的影響，逃亡途中見慣生死的緣故。
沒有急著離開，人既然殺掉，就要好好摸尸才行。
這馬山怒目圓睜，脖子被木棍插出的口子還在汩汩冒血。
許新在這四處摸索著，還真讓他找到些東西。
一串銅錢，一塊有著細碎肉沫的油餅。
油餅已經(jīng)有些發(fā)硬，許新卻是絲毫不嫌棄，他可是一個多月沒沾葷腥了。
看著這油餅，張口就想吞下，又想了想，將其放入懷中。
趁著夜色明媚，許新心情極好，輕輕松松就回到待了一月有余的小屋。
小屋里，二狗正蹲坐在地面，墊著薄薄一層稻草。
見著許新回來，不由喜出望外。
連忙站起身，打量許新身體是否有恙。
至于許新左手木棍，右手鐵片卻是絲毫不過問。
二狗沒問，許新也懶得說。
讓二狗坐下，自己則去打兩碗水。
就地坐下，掏出得來的油餅，分出一半給二狗。
“吃?！?p> 說完，一邊撕扯油餅，一邊就著水咀嚼，別說，還挺好吃的，就是有點硌得慌，不和水一起，還真不好下咽。
二狗雖不知道許新哪來的油餅，但此時哪管那些，兩眼放光，一點一點地小心翼翼地撕著油餅。
小口小口嚼著，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吃到一小半，似乎覺得一碗水配這半塊油餅太奢侈了，又多打了兩碗。
許新只是默默注視著，自己不先吃的話，二狗是不會吃的，不然這一整塊，許新都打算給二狗的。
“嗝～！”
只是半塊油餅，二狗吃得打嗝，吃完后，又朝著拿油餅的手舔了幾遍，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許新。
許新吃得極快，自然不會像二狗一樣細嚼慢咽，慢慢回味，就連打的一碗水都沒喝完。
不過許新卻是突然把手拿到嘴邊，也學(xué)著二狗舔了幾遍，然后一口將剩余的水喝光。
和二狗對視一眼，兩人發(fā)出簡單而又愉快地笑聲。
第二天一早，二狗準時醒來，就打算去大街上，看看有沒有好心人賞些飯菜。
其實二狗不是沒有去要苦力的地方找活，但是這年頭兵荒馬亂，苦力一抓一大把，他一個瘦小沒力氣的小鬼根本就沒人要，所以哪怕有心改變現(xiàn)狀，也不知從何改起。
起身正要離開，許新叫住了他：“等一下，二狗?！?p> “許大哥，你怎么起來了，身體好了嗎？”
雖然昨晚許新看起來正常無事，但誰知道會不會是回光返照，二狗擔(dān)心許新就是這種狀況，畢竟他的養(yǎng)父就是這么走的，他不想另一個關(guān)愛自己的人也這么離去。
“別擔(dān)心，多虧你昨日的幾個饅頭，我已經(jīng)恢復(fù)得七七八八了?！?p> “真的？！”二狗大喜。
“我何時騙過你?！?p> 許新的確沒有騙他，經(jīng)過了一晚，許新身體變化趨于平靜，只差最后幾步，但饒是如此，許新只是暗中運轉(zhuǎn)《蠻牛勁》，身體就會有熱流不斷涌出。
這具身體，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蠻牛勁》這門基礎(chǔ)功法。
有著從馬山那里得來的一串銅錢，自然要完成這最后幾步，一舉練成《蠻牛勁》。
許新很期待，自己會獲得怎樣的實力，想來不會弱于記憶中那位只是小有成就，就能一掌碎石的便宜父親。
“二狗你今天就在家待著，等我回來。”
“可是，怎么能讓許大哥你去…”
“廢什么話，讓你待著就待著！”
“哦！”二狗有些委屈，但還是聽許新的話，走到稻草處，安靜地躺著，這樣不怎么動的話，餓得不會那么快。
許新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但此刻只能先委屈二狗，關(guān)乎兩人未來大事，不容絲毫馬虎。
推開半片門，大跨步走出。
二狗打算睡上一覺，這樣餓得還要慢。
或許是許久沒有這般清閑，二狗緩緩進入夢鄉(xiāng)。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二狗！二狗！醒醒！快醒醒！”
“許大哥，你回來啦！”二狗閉上的雙眼瞬間睜開。
“臭小子，我是你李叔?！?p> 二狗一看，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五六十歲，佝僂身軀，幾片爛布包裹上身，露出大片手臂和小腿的老者。
“是李叔?。 ?p> “臭小子這叫什么話。”李晆敲了二狗一下。
“疼！”二狗捂著額頭，“李叔怎么了？”
“怎么了，馬山被人殺了！”提起這個，李晆心中就不由發(fā)寒，那馬山在這兒作威作福，雖然死掉是大好事，但這突然不明不白被殺，還是讓他感到擔(dān)憂，就怕遇到那種專門殺人的變態(tài)，這明安城，以往不是沒有過這種人。
這才趕緊過來提醒二狗，讓他這幾天出去躲躲，反正都是乞丐，換個地方藏一陣，沒人會在意。
“讓讓！讓讓！”這時，外面?zhèn)鱽砺曧憽?p> 二狗站起身，和李晆向外看去，嘴里問道：“李叔，那馬山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嘿！”不待李晆說完，外面發(fā)出動靜的人經(jīng)過了這里。
原來是幾個乞丐抬著出來一具尸體，這尸體不是別人，正是馬山。
二狗瞧見發(fā)白的馬山頭顱，往脖子一看赫然是一個二指粗細的傷口，還有血液流淌的痕跡出現(xiàn)在傷口下面。
“喏，就是這個?！崩顣u朝外面的馬山尸體努了努嘴。
這一瞬間，二狗卻是愣了神。
他想到了昨夜許新的外出，想到那根二指粗細的尖銳木棍，想到了當(dāng)時沒注意的馬山一直攜帶，偶爾拿出來嚇唬人的鋒利鐵片。
“喂！想什么呢？不會還在想那個廢物吧！”
說到許新，李晆就非常生氣，二狗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攤上這么個玩意兒。
而且李晆一來就沒看見許新，“平日里都在這里挺尸什么也不做的他莫非是跑路了？”對許新沒啥好印象的李晆無不惡意想到。
再看二狗，李晆心中只有嘆息，“這孩子，苦了他了，不過這世道，能活著也算不錯，總好比那馬山一樣，不知招惹了哪位好漢，被一擊破喉殺掉?！?p> 一時片刻，二狗都沒回過神來，直到李晆以為他中邪了，大聲呼喊，二狗才恢復(fù)正常。
“怎么了，別生氣?。 ?p> “沒，沒有。”二狗低下腦袋，不想讓李晆看出自己的異常。
可李晆幾十年乞丐經(jīng)驗，能活到現(xiàn)在，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不說多高，但也不差。
二狗他是從小見到大的，一眼就看出二狗臉色的變化。
“莫非那個混蛋真的拋下你跑了！”李晆大怒，本來以為只是猜測，但二狗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讓他堅定了這件事情。
“??？不是，許大哥沒有，他只是出去了一趟?！?p> 二狗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李晆怒氣就蹭蹭往上漲。
當(dāng)即對著屋外破口大罵，聲音之大，連隔壁幾個屋子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此刻其余乞丐都被馬山的事而產(chǎn)生和李晆一樣的擔(dān)憂，所以在搜索了馬山居住的屋子后，都暫時離開了這里。
……
許新在一個幽暗巷子里，不停地運轉(zhuǎn)著《蠻牛勁》，就在剛才，把那一串銅錢花了出去。
雖然如今物價上漲，但這一串銅錢還是有著一些購買力。
許新把這錢全部花在了吃食上面，不是不想買藥草，那玩意兒根本不是現(xiàn)在的他消費得起的，所以只能選一個性價比最高的。
全部錢花出去，食物到手，許新立馬帶著來到一個無人小巷深處。
有個別心懷不軌的乞丐和二流子，都被他暫時甩開了。
如今瘋狂運轉(zhuǎn)，想著《蠻牛勁》里的說明動作，許新擺動著手臂和大腿。
只是一會兒，身體便有熱流不斷涌出，許新沒有停下，繼續(xù)修練著。
若是有外人看見，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衣著臟亂的男子身體有血氣滲出，然后再吸收回體內(nèi)。
一柱香的時間，許新停下修練，他能感覺到，身體到了極限，不是他只能修練到這個地步，而是營養(yǎng)跟不上。
窮文富武，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好在許新早有準備。
拿出食物，大口大口地吃著，只是片刻，就被他消滅得一干二凈。
“咕嚕?！?！”
摸著還在發(fā)出聲音的肚子，許新無奈。
“《蠻牛勁》小成，我現(xiàn)在的實力，不比我那父親差了?！?p> 說著，許新往身旁的石壁上就是一掌，竟是直接陷了進去，留下一個半指長的手印。
說巧也巧，追著許新的幾個混混剛好轉(zhuǎn)身來到這邊，瞧見了許新在石壁上留下印記的一幕。
為首的男子非常鎮(zhèn)定，似乎不為所動，就在他的小弟認為他們大哥要沖上去時。
這男子一個滑鏟，雙腿跪在地上：“好漢饒命，不是，大俠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還有一個三歲小兒嗷嗷待哺…”
這人嘴里噼里啪啦的，像個機關(guān)槍一樣說個不停，著實聽得許新頭疼。
“閉嘴！”一聲大喝，男子瞬間閉嘴，淚眼汪汪地盯著許新，好像許新才是作惡之人一樣。
這聲大喝不止讓男子閉嘴，他身后的小弟也被嚇到，一個個的紛紛跪倒在地。
不過和男子不同，都是低著腦袋，不敢言語，生怕眼前這人一言不合就用掌打在他們身上，他們可不是石壁，還不如石壁呢，這一掌下來，絕對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