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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之驚風紀聞

第八章 猶記當年誓

山海之驚風紀聞 離天孤云 3381 2024-05-29 18:01:21

  同樣是在午后,風武著雪色錦袍不急不徐地慢步走入芳華殿。劍眉儒雅,穩(wěn)重沉靜,站于一旁,看著白卿在輕柔地晃動著搖床,嘴里哼著不明的歌謠。

  良久,他還是嘆氣開口:“卿兒,你還是太亂來了,沒有明證,貿(mào)然行事,只會徒招仇怨,授人以柄。至少你該提前與孤商量一下,不至于此?!?p>  “王上在擔心什么?”白卿輕問,聲音輕悠,卻沒有回頭。

  良久的沉默之后,風武沉重地說:“孤是怕到時候無力護你安危,若是以前的你,有著這國境內(nèi)頂尖的武藝傍身,沒人能親手傷你,無論什么宵小,都只能在暗里窺伺著你?,F(xiàn)在你武力耗竭,再如此這般明面上爭鋒相對,一旦撕破臉皮,演變成修者間直來直去的恩怨仇殺,那些仇視你的人豈不蜂擁而至,如何肯罷休。須知君臣之間講究臉面和進退,只要適當讓步,留有余地,在這天風國內(nèi),明面上就沒人可以動你。但若是逼急了他們,假借修士暗中動手,實在是難以防備!”

  白卿立即斬釘截鐵地回話,語氣凜然:“王上應該知道的,我不會低頭,也不能低頭。臣雖為女流,有幸這身擔著北地萬民的期待,甚至還是這天風國域眼下進革的鋒銳,就該披堅執(zhí)銳,砥礪前行,否則,臣下如何面對那些殷切熾熱的目光。六年前寒潭之上的碎玉之約,您難道忘卻了嗎?”最后一句,像是鄭重莊嚴的詰問。

  近年來愈發(fā)沉穩(wěn)的風武聽聞立即辨道:“不,不,沒有,怎么會,我怎么可能會忘記與你的誓言呢?絕對不會,孤每每想起,猶然再耳,響徹心間?。 毖援?,風武嘴唇顫動,眼眶濕潤。

  ......

  他恍然記得,那時他表面上也只是個生在王室,不受待見的庶出子嗣,在父親這位王室宗親的幾十個兒女中,自己毫不起眼,因此落寞失意,仿效先人,游歷山海。

  本是理想中的游山玩水,求學于道的旅途,卻與現(xiàn)實相距甚遠。自己看到的是哀民酷吏,禍亂爭斗,兵匪橫行,獸狩于野。一路哀嘆,最終自己來到了天風國最為荒亂遙遠的北境邊城,陽州浴陽郡的落照城。

  落照城當時是有名的邊城,因其位置臨近附近數(shù)座有名的荒林山脈,又在附近州郡里規(guī)??壳?,因此城內(nèi)民眾與修士混雜,人流來往繁密,是難得一見的興旺之地。

  人多性雜,難免常有爭斗,更有甚者,牽連凡眾,屢見不鮮。

  直到城中富商千流閣主白丹的女兒半年前不知從何處修行歸來,于城中數(shù)次目睹此類事件連番上演,心生厭惡,遂憤而取一銀槍,于自家閣樓飛擲而出,槍飛百丈似圓月斜墜深插城中街面之上,白纓鋪地。

  槍尾附書:“自即日起,城中禁武。恩怨情仇,不見刀兵。如有違反,生死不論。不服者歡迎賜教,千流閣白卿書?!?p>  一石激起千重浪,城中頓時無數(shù)好事之人上門挑戰(zhàn)。只不過一連七天,不管是普通武者,還是入微境界的人都被一名身穿白衣,男性打扮的俊美女子輕易擊敗。

  再往后,甚至是有名的武鏡修士出手,也只能稍微抵擋后落敗,眾人才嚇得收聲閉氣,整座城內(nèi)再也沒有任何反對之聲。

  在某個大風吹舞的日子,白卿當眾斬殺了一名公然違反禁令的修士,尸體被人認出是位久入武鏡,正處蘊血的名士。借此,這城中禁令被所有人牢牢地記在心中。

  須知對于修者而言,武鏡本是第一道天塹,能夠突破凡境邁步進入武道的修者本是百里挑一。無數(shù)踏足修煉的人一生都是在凡境里摸索,造就了修煉底層中數(shù)量龐大,境界卻大差不差的初武群體。

  在這山海之中,這樣的人可謂之螻蟻。而武鏡是一步登天的機會,可以說是無數(shù)目光所熱切的境界,這樣的修者在這落照城里寥寥無幾。

  或是為了提醒來訪行人,城中守城衛(wèi)士更是將禁令謄寫張貼于城門顯眼之處,行人與風將這一奇事帶到了遠方。

  在落照城聽聞了白卿事跡的風武心中大為敬仰,當下就興沖沖前往千流閣,想要親眼目睹這風華絕代的風采??上?,卻撲了個空,打探得知白卿已去懷玉山獵采靈貨了。

  原是其父經(jīng)營之千流閣乃是同時為凡眾與修士提供奇貨商貿(mào)之所,店閣臨街兩兩對立,將店內(nèi)貨藏分作兩類,陳列其中。無論來人需求什么,盡可進店向詳詢,販賣收售都是其經(jīng)營范圍。假使店內(nèi)沒有,客自可出價,店家依價為顧客置辦。

  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千流閣都會組織人手,去采買貨物,如若是難以買到的靈貨,便會深入荒林大山,找尋靈貨,但往往兇險難測。

  當時白丹手上積攢了不少難以完成貨單,數(shù)次空手而歸,不得以才請白卿出手,領隊去懷玉山走一趟。

  風武雖然當時也是已經(jīng)通脈過后的修者,但是也比較糾結(jié)是否要獨自進山去尋找白卿的蹤跡。一邊糾結(jié)一邊趕路的風武回過頭來已經(jīng)臨近懷玉山了。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他便打算在山的外圍走走看,希望能夠遇見進山采貨的人。

  未曾料想,風武在外圍游走時,恰巧偶遇一青獸的襲擊,機敏躲過后,幾番交鋒,被他持劍反殺。正得意自己精彩應對的風武,心中升起一番高手交鋒的韻味,轉(zhuǎn)頭就被一群體型更為龐大的青色猛獸圍殺。

  風武一看自己殺死的幼獸尸體,忍下罵娘的沖動,撒腿撅臀就朝一邊直沖跑了。豈料,那獸群更是速度奇快,身形敏捷,難以擺脫,甚至追獵之時,就各自向風武撲襲而來。迎面揮劍嚇退直逼脖頸的利齒,后背頓時就有兩道身影抵近,只得奮力轉(zhuǎn)身斜挑,迎擊抵擋。

  一陣爪風劃過,帶著布料勾出血肉,三道血色爪印赫然出現(xiàn)在風武大腿外側(cè)。疼痛襲來,風武忍痛提劍俯身環(huán)掃,希望借此暫時逼退周遭勁風,鄰近的青獸果真退避,風武正要尋機突破,身后一獸已經(jīng)弓腰彈射揮爪張著血口朝后腰襲來。

  風武高高躍起,張腿躲避,那獸首在其胯下堪堪落空,直沖而過,不曾想到那獸仍不甘心,臨機揮爪向上直抓,狠狠抓在風武的臀瓣之上,又是一番衣料血肉橫飛,頗為壯觀。當風武落地時,身下痛楚難耐,怒火中燒,臉額汗水直淌,單手捂住后面血溝,仍然血流不止。

  風武羞憤難當,咬緊牙關,怒目死盯著那頭從自己身下沖過,眼下剛從跌落地面站起來的猙獰青獸,那爪上殘留的血跡更是讓它如此可恨。

  風武不再顧及傷勢,強忍劇痛持劍就朝其沖去,氣勢勃發(fā),那獸竟有退意,咆哮遲疑,后退幾步后仍連同同伴撲向風武。不斷的身影眨眼襲向風武,他每次都竭力躲過就不在糾纏,奮力鎖定那頭該死的青獸,直沖而去。

  頃刻間,那獸就再眼前,又是前沖飛躍而來,背后兩道青影亦從地面閃電逼近,風武同樣縱躍飛身持劍上刺,不顧其它,劍身透體而入,直插心腹,用力抽動劍柄,獸血噴涌而出,揮袖遮擋血珠,持劍向四周揮斬。

  平穩(wěn)落地后,那獸已經(jīng)躺在泥地之上,無法動彈,而風武衣衫破爛,血跡斑斑,背上也增添了幾道較淺的血痕。來不及細細感受,風武則乘機又朝一側(cè)沖去,手腳并用,奮力奔逃。

  一場奔逃之后,他已大氣難喘,終于在他力竭之時,看到一處青石隙溝,急忙縱身擠入。好在溝身狹窄,那些追身而來的青獸難以進入,但自己也進退不得,夾在其間,一時間僵持不下。

  就這樣雙方對峙良久后,風武已經(jīng)焦躁不少。溝外的青獸卻是未見離去,不少甚至伏地假寐。

  這時,卻見有一健壯青獸跑到風武的頭頂去扒拉石塊,似乎想借此逼風武出來,但見碎石慢慢滾落下來砸在一旁,倒是塵土傾瀉在風武頭身上,引起一陣嗆咳。風武氣笑張狂大呼:“好你個孽畜,來日吾非叫人滅殺了你等不可?!?p>  風武的大叫讓那獸停下了動作,不知是將那狂舞的姿態(tài)視作挑釁還是如何。風武張眼直看到它竟抬起后掌,一股腥黃尿液灑落之下,風武見狀,一陣惡寒,那里顧得上痛罵,情急之下,連忙閃身擠出溝隙,落入獸群之中。

  那是風武此生少有的為一頭畜生震驚,他看著那下作的青獸一腔惡毒言語積壓在喉,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眼見群獸又席卷而來,料想今日難測,當時年少的風武情緒激昂,思緒混亂,大聲呼喝后就再與猛獸搏殺在一起。其間言語錯亂,在沙啞地大叫幾句“來??!孽畜,來啊!”之后,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了句“今日,我為白卿而死!”聲音激越。

  話聲未落,荒林中悠然地響起了一聲輕笑,在這混亂的場景里,仍是清晰可聞。風武聽到這輕靈笑聲立即恢復理智,環(huán)伺的野獸同樣停下了步伐,低嘯不止。來人未見其蹤跡,但是輕渺的言語卻清晰遞到耳邊,帶著揶揄:“當真?”

  風武疑惑不解其意,就見一襲白衣輕立樹梢,衣衫擺動,戴笠迎風,絲巾掩面,抱劍而望。未見開口,白衣松開交纏的雙臂,拔劍反手將劍輕擲而出,劍身帶著幻影飛速沒入一獸腦中,過后才傳來輕微的響動,露出的劍刃清亮不染。

  白影也隨劍而動,剎時消失在原處,人影浮動,閃身平穩(wěn)出現(xiàn)在利劍旁邊的是一位驚艷的女公子,絕世的瀟灑女杰。那抹身影悄然出現(xiàn),青色的群獸見到遂四散而去,隱入林間。

  風武見來人是位男裝的俏麗女子,當即就猜到其身份,更看到那可恨的青獸作罷散去,當即瀉力。笑著仰面向后張臂倒去,可惜當身體碰觸到地面,立即痛叫吸氣,強自忍住呼號,立即翻身伏地,大口喘氣,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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