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父親的遺言
李觀魚學著白淺淺的樣子去看這些水蛇。
除了看起來比一般的蛇粗壯一點,李觀魚不覺得這些蛇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值得白淺淺喜歡。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蛇都太活潑了,尤其是兩人靠近以后,就在親熱地撞擊著水箱的厚玻璃。
“是被馴獸師訓練過嗎,這么活潑的話,確實比一般的狀態(tài)更討人喜歡……”
看了一會兒,李觀魚就不再看這些水蛇,因為它們的眼睛太靈動了,讓他覺得這些家伙一直在打量他。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也很奇怪。
他想趕快離開這個場館。
在水族館都逛了快一個下午了,也差不多是離開的時間了。
“那個,李觀魚?!倍诶钣^魚兀自沉思的時候,旁邊默默觀察他的白淺淺忽地開口:“你不喜歡這些小家伙嗎?”
“還……還好……”李觀魚其實是不喜歡的,但當然不會那么說,與是就模糊回答。
“果然還是不喜歡的吧……”白淺淺一副把他看透了的表情。
“這個……”李觀魚尷尬一下,“有點吧?!?p> “其實?!卑诇\淺仰頭作出觀賞的模樣,“如果是在地面上爬行的蛇,確實不怎么討喜,但當它們進入了水中,在澄澈的水箱里自由地遨游,它們仿佛就變成了另外一種生物?!?p> “是么……”李觀魚按照白淺淺的思路去想,“這樣想的話,好像確實有點。”
“是吧?”白淺淺側(cè)頭向李觀魚問:“你覺得它們像什么?”
像什么?
李觀魚重新看向這些在水箱里自由遨游的水蛇,自然而然地脫口道:“龍?!?p> 如果僅看游動的身姿的話,這確實是和“龍”最相似的動物。
“你也這么覺得嗎?”白淺淺露出一個找到了同類的笑容,“雖然它們現(xiàn)在還只是最普通的蛇,但當它們成長之后,就會有機會蛻變,或許真能夠變成龍,你說是吧?就跟神話里說的一樣。”
“是……吧?!痹瓉碇皇窃倩孟肷裨捗础钣^魚松了一口氣,神話里倒是有蛇化蛟龍的說法,但要是白淺淺當真的了,他就要懷疑她精神狀態(tài)是不是出了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李觀魚聯(lián)想到自己歷經(jīng)的各種古怪,行世游戲,儺相,收容物,妖魔,現(xiàn)在要是有人說世界上真的有龍,他或許反而會第一個相信。
“李觀魚?!痹谒了嫉臅r候,白淺淺突然開口問:“你曾經(jīng)說過,我可以向你提一個要求,無論如何你的都會答應,現(xiàn)在還算數(shù)嗎?”
李觀魚一愣,這句話他確實說過,是他當時向白淺淺道歉的時候隨口一說的。
“算啊,怎么不算?!?p> 這么說出口,他就見白淺淺表情突然扭捏起來,下意識想到了什么,明白過來白淺淺為什么要挑一個沒有游客的場館。
“這樣的話,那我就提要求咯?”白淺淺試探問。
“……你提吧?!毙睦镉兴鶞蕚洌皇抢钣^魚也不知道白淺淺提出要求后該怎么辦。
“我的要求是……”白淺淺眼眸亮了亮,正要說出要求。
而在這時,李觀魚的手機震動起來。
李錦鯉打電話來了,第一句話就讓李觀魚愣在原地。
“哥,來中心醫(yī)院,爸正在手術室搶救?!?p> “怎么了?”見李觀魚臉色忽變,白淺淺好奇問。
“那個……”此時李觀魚已經(jīng)把白淺淺的問題拋之腦后,向她不好意思道:“錦鯉打電話說我爸被送進手術室急救了,我可能要趕過去一趟?!?p> “叔叔出事了?”白淺淺也是表情微變。
“嗯。”李觀魚道,“我現(xiàn)在要敢去中心醫(yī)院,所以……”李觀魚要去醫(yī)院確認父親的狀況,也是借機開溜。
今天來到這個水族館,他就一直感覺怪怪的,白淺淺也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下意識地,他想趕緊溜走。
“沒事,我們也玩的差不多了。”白淺淺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征求到白淺淺的同意,李觀魚帶著她打了一輛出租車,半小時后趕到了江城市中心醫(yī)院。
而一下車,李觀魚心中就冒出了一個感應,那是狩魔校尉契約的感應,他表情微變,這醫(yī)院附近,居然有魔化的人,或者說是有妖魔?!
“你怎么了?”白淺淺從車上跟下來,見李觀魚愣在路邊,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
“沒……”李觀魚回過神來,向白淺淺輕輕一笑:“只是不知道我爸情況怎樣,有點擔心,沒事了,我們趕緊過去吧?!?p> 但他心中卻不像表情那樣鎮(zhèn)定,在他的感應里,這醫(yī)院里,至少存在十頭以上魔化值極高的存在……這個中心醫(yī)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整得跟魔巢一樣。
一邊走著,他想起了韋天蛟,想起了“薔薇結(jié)社”,韋天蛟是他遇到的第一個魔化的人,據(jù)周文鏡說跟薔薇結(jié)社采血這件事密切相關,韋天蛟曾給他看過的那種血酒,有令人上癮和魔化的因素存在。
而韋天蛟也說過,他們采血的主要場所就是醫(yī)院,難道說,他感應到的魔化存在,都是薔薇結(jié)社采血導致的結(jié)果?它們造成的危害已經(jīng)這么大了?
中心醫(yī)院的病患這么多,難道沒出什么亂子嗎?
想著想著,他和白淺淺已經(jīng)來到了手術樓,找到了正在外面等待的李錦鯉。
感應到的魔化存在集中在另外一棟樓,李觀魚想著之后可以給治安署提個醒,就暫時不再考慮這件事,把注意力放在父親身上。
“哥!”見到李觀魚,李錦鯉一下從座椅上站起,隨后看見他身邊的白淺淺,微微蹙眉,低聲咕噥道:“小妖精怎么也跟著來了?!?p> 聲音不大,卻也不小,李觀魚連忙瞪了她一眼,皺眉問道:“爸現(xiàn)在怎么樣,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個……”被哥哥瞪眼,李錦鯉也沒當回事,無視了白淺淺,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走之后不久,我熱了菜去叫爸吃飯,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本來也沒當回事,以為跟往常一樣?!?p> “但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說爸受了重傷,正在手術室搶救,我就打電話給你了。”
李觀魚微微蹙眉,看來李錦鯉也比他早來不了多久,對情況其實也不了解。
突然手術室門框上的燈光一變,手術室的門從中打開,醫(yī)生從里面出來,問:“誰是病人的親屬?”
李觀魚連忙上前:“我就是,醫(yī)生,我爸他……”
醫(yī)生沉默了一下,手術室門口的氣氛倏然凝固,從醫(yī)生的表情上,李觀魚讀出了不妙的感覺。
李錦鯉和白淺淺都抿緊了嘴唇,其實從醫(yī)生的反應上,她們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對不起?!背聊藥讉€呼吸后,醫(yī)生微微躬身道:“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但……病人傷的太重……”
李觀魚眸孔縮小,嘴唇顫了顫,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對了。”醫(yī)生想起什么,手套捏著一張染血的布條遞過來,“這是病人臨終前寫下的……遺言?!?p> 遺言?……
李觀魚接過布條,布條應該是從手術床上截取下來的,血字有些扭曲,但還能勉強讀出。
李錦鯉和白淺淺也來到他身邊,讀出布條上的字:
“故人在身邊……?”
“故人在身邊?這是……什么意思?”李錦鯉皺眉問。
李觀魚握緊布條,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在外,李錦鯉的理解出錯了,這張布條上寫的可不是“故人在身邊”。
也許是醫(yī)生截取的時候把“敵”字左上角的那一撇漏下了,但李觀魚通過殘留的哪一點痕跡把文字補全,發(fā)現(xiàn)布條的遺言明明是:
敵人在身邊!
敵人在身邊……敵人是指什么,身邊又是指誰的身邊,他的身邊嗎,可范圍有多大,不然還能是李錦鯉嗎?
還有……爸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他為什么要留下這樣的遺言……
下意識的,李觀魚就聯(lián)想到了妖魔。
治安官,突然辭職,性情大變,早出晚歸……等開始往這個方向想,李觀魚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幾年來見到的關于父親的一切,好像都只是表象。
…